祁笙攙扶著顏玉兒踏出地宮時,東方天際正泛著蟹殼青的微光。清晨,霧氣彌漫,空氣中彌漫著腐葉的氣息,如同一層薄紗,輕柔地包裹著一切。顏卿靜靜地站在洞口,她的身影在晨霧中若隱若現,仿佛與這片天地融為一體。
腳下的泥土因為潮濕而顯得有些鬆軟,每一步都發出細微的咯吱聲,仿佛是大地在與她低語。顏卿的冰藍色長發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背上,月光灑在上麵,仿佛為她的發絲鍍上了一層銀邊,使她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清冷而神秘的氣息。
她的頸間掛著一塊鳳凰玉佩,玉佩在月光的映照下,折射出細碎的光斑,如同夜空中閃爍的星星,為她增添了幾分靈動與俏皮。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響動打破了清晨的寧靜。顏卿猛地轉過頭,隻見一個身影從洞口衝了出來,直直地撞進了她的懷裏。
";玉兒的手好燙。";少女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驚慌,她緊緊地抓住顏卿的手腕,指尖傳來的灼人溫度讓顏卿不禁皺起了眉頭。
祁笙低頭看去,隻見顏玉兒的臉色蒼白如紙,原本粉嫩的臉頰此刻泛著病態的潮紅,額間的汗珠已經凝成了細小的冰晶,順著她的額頭滑落。冰魄神體的反噬在晨光的映照下愈發明顯,仿佛要將她吞噬。
“先找個地方安置玉兒!逼铙系脑捳Z還未落定,玄夷便如同心有靈犀一般,迅速帶領著護龍殿的弟子們清理出了半裏外的一座竹屋。
當他們推開那扇略顯破舊的竹門時,一股陳舊的黴味夾雜著鬆脂的氣息如同一股洪流般撲麵而來。屋內的景象也展現在眾人眼前,二十餘張草席被隨意地鋪在泥地上,形成了簡單而粗糙的床鋪。
而在其中一張草席上,顏玉兒正蜷縮著身體,仿佛風中的枯葉一般瑟瑟發抖。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似乎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更令人驚訝的是,一股冰藍色的霧氣正從她的七竅中緩緩溢出,在清晨的陽光下凝結成冰晶,然後簌簌地墜落下來。
顏卿急忙上前,解開了妹妹的衣襟,露出了她心口處那道蜿蜒的冰魄晶體。這道咒印如同一條猙獰的毒蛇,盤踞在顏玉兒的心口,透露出一股詭異的氣息。
“這是玉兒體內冰魄之氣徹底發作了,當年在地宮我曾用冰凰血脈壓製過……”顏卿的聲音輕得如同要被清晨的霧氣吹散一般,她的指尖輕輕撫過那道咒印,似乎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寒意和痛苦。
祁笙伸出手掌,輕輕地按壓在玉兒滾燙的額頭上。他能感覺到一股熾熱的氣息正從玉兒體內源源不斷地湧出,仿佛她的身體正在被一團火焰灼燒著。
祁笙深吸一口氣,調動起體內的混沌真氣,如暗流般在他的經脈中湧動。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星宮典籍中關於“陰陽逆亂”的記載,這種體質本就罕見,而神陽體質與冰魄神體更是天地間最為契合的雙修體質。
“我來護法。”一旁的顏卿見狀,迅速後退半步,然後毫不猶豫地咬破指尖,將一滴鮮血滴落在玉符之上。隨著她的動作,玉符上瞬間泛起一層淡淡的冰紋,仿佛被賦予了某種神秘的力量。
竹屋內的溫度驟然下降,一股寒冷的氣息迅速彌漫開來。冰棱從石壁的縫隙中生長出來,如銀蛇般蜿蜒遊走,最終將草席圍作了一個晶瑩剔透的繭房。
祁笙緩緩褪去身上的外袍,露出古銅色的胸膛。他的肌膚在晨光的映照下,散發著淡淡的光澤,而那暗金色的應龍鱗片則隨著他的唿吸若隱若現,仿佛隱藏著無盡的力量。
當掌心貼上玉兒心口的那一剎那,一股無法形容的震顫傳遍了少女的全身。她的身體猛地一顫,仿佛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擊中一般。
在這狹小的空間裏,兩股截然不同的氣息瞬間碰撞在一起。冰霧與赤焰在空中交織、纏繞,形成了一個奇異的太極圖案。這個圖案在空中緩緩旋轉,散發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
祁笙隻覺得一股寒流順著他的經脈如洶湧的波濤般直衝丹田。他的混沌真氣像是被這股寒流激活了一般,自動開始運轉起來。在真氣的引導下,那股寒流迅速被鍛造成了精純的冰係靈力,融入了他的經脈之中。
";笙哥哥......";玉兒在劇痛中發出一聲低吟,她的指尖緊緊地掐進了祁笙的後背,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稍稍緩解那鑽心的疼痛。
祁笙低下頭,輕輕吻去她眼角滑落的冰淚。那冰淚帶著絲絲涼意,滑過他的舌尖,竟有一絲鹹澀的甜味。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的氣息逐漸交融在一起。祁笙能夠清晰地感知到玉兒體內那翻湧的冰係靈脈,就如同一條被封印在冰川深處的巨龍,此刻正逐漸蘇醒過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玉兒的身體突然猛地弓起,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她的體內噴湧而出。隻見一道冰藍色的光柱如同一顆流星般從她的天靈蓋衝出,直直地撞向屋頂。
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屋頂被硬生生地炸開了一個直徑足有丈許的冰洞。清晨的陽光透過這個冰洞灑在兩人交纏的軀體上,形成了一幅如夢似幻的畫麵。
祁笙定睛看去,隻見玉兒心口的咒印已經完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冰藍色的鳳凰圖騰。那鳳凰圖騰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能展翅高飛。
";成功了......";顏卿踉蹌著扶住石壁,冰藍色長發已有半數雪白。她望著相擁的兩人,眼底泛起複雜情愫。祁笙起身披上外袍,指尖輕觸玉兒熟睡的麵容,轉身走向倚在門邊的顏卿。
";該輪到你了。";他的聲音帶著情欲未消的沙啞。顏卿抬頭看他,冰藍色瞳孔映著跳動的燭火。祁笙突然將她抵在冰涼石壁上,滾燙唇舌撬開貝齒,大手扯開衣襟露出頸間冰藍色鎖鏈。
“笙哥哥……”顏卿一邊喘著氣,一邊緊緊抓住他的發帶,雪色的長發就像瀑布一樣傾瀉而下。冰棱在周圍瘋長,卻被混沌真火變成了一團團的水霧。當他的指尖輕輕撫過她心口的舊疤時,顏卿像觸電一樣渾身一顫,冰藍色的淚珠像珍珠一樣滾落腮邊。
";當年在......";她的聲音被深吻截斷。";別說了。";祁笙啞聲道,";現在我要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雙修。";
雙修的過程遠比想象中的要漫長許多,顏卿的冰凰血脈與混沌體質相互衝突,每一次靈脈的交融都像是一場激烈的戰爭。每當靈脈即將融合在一起時,總有一股陰寒之氣從顏卿的體內噴湧而出,將這一切都破壞殆盡。
祁笙見狀,立刻分出一半的神識,進入到顏卿的識海之中。在那片混沌的世界裏,他終於找到了那團冰藍色的霧氣,而蜷縮在其中的鳳凰,身上滿是傷痕。
隨著祁笙的靠近,那團冰藍色的霧氣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氣息一般,緩緩地散開。鳳凰的身影也逐漸清晰起來,它的羽毛黯淡無光,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哀傷和痛苦。
祁笙的心頭一陣刺痛,他伸出手,想要觸摸那隻鳳凰,卻發現自己的手穿過了它的身體。
就在這時,一段段記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五年前,顏卿被赤霄宗的人圍攻,冰凰體質突然爆發,她在絕望中與祁笙相遇。那一刻,他成為了她的男人……
迴憶起這些,祁笙的眼眶驟然濕潤了。他緊緊地抱住顏卿顫抖的身軀,將她更深地納入懷中,仿佛這樣就能給她一些溫暖和安慰。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當第一縷陽光穿透冰洞,灑在兩人身上時,顏卿終於發出了一聲壓抑的呻吟。那聲音仿佛是從靈魂深處發出的,帶著無盡的痛苦和渴望。
隨著這聲呻吟,顏卿體內的冰藍色靈力像是被點燃了一般,在她的軀體間遊走。最終,這些靈力匯聚成了一顆冰凰內丹,靜靜地懸浮在她的丹田之中。
";現在,我們是真正的雙修伴侶了。";祁笙將顏卿散落的發絲別到耳後,她肌膚透著晶瑩光澤,冰藍色瞳孔流轉溫柔波光。顏玉兒不知何時醒來,正用枕頭蒙住臉偷笑,耳尖紅得幾乎滴血。
“該商議正事了!毙牡穆曇魪拈T外傳來,仿佛帶著一絲刻意的沙啞,似乎是想要掩蓋他內心的某種情緒。
聽到這聲音,祁笙不禁苦笑一聲,無奈地披上外袍。然而,當他摸到自己的發帶時,卻驚訝地發現它已經被扯成了兩段。他暗自歎息,這發帶怕是不能再用了。
與此同時,顏卿也不緊不慢地整理著自己的衣襟,他的動作優雅而從容。最後,他的指尖輕輕撫過頸間那塊重新變得璀璨奪目的鳳凰玉佩,仿佛在感受著它所蘊含的力量。
眾人紛紛起身,來到竹屋前的空地上。這裏一片寧靜,隻有微風輕輕拂過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玄夷展開了一幅手繪的赤霄宗地形圖,將它平鋪在地上。這張地圖繪製得十分精細,不僅標注了赤霄宗的各個建築和地形,還詳細地畫出了周圍的山脈和河流。
蒼溟見狀,立刻從腰間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然後蹲下身子,在地上劃出了一條進攻的路線。他的動作迅速而果斷,顯然對這次行動已經有了詳細的計劃。
顏玉兒則靜靜地坐在一旁,她手中拿著一塊玉片,正專心地將自己對冰魄神體的感悟寫在上麵。她的筆觸細膩而流暢,每一個字都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
而顏卿則站在一旁,他的目光落在那塊星盤上。他的雪色長發如瀑布般垂落在星盤上,與星盤上的光芒相互映襯,顯得格外耀眼。他的手指在星盤上輕輕移動,推演著各種冰係陣法,仿佛在編織一個巨大的謎團。
“赤炎王朝與赤霄宗聯姻已有七代之久,皇室血脈中流淌著赤焰真血,其中必定有化神境的強者隱藏。”萬通天一邊摩挲著星盤,一邊沉聲道,“要想攻破赤炎王朝,我們必須先切斷他們的氣運命脈!
";我帶領著商南天趁著夜色,如鬼魅一般悄然潛入皇宮。";玄夷將手中的玉符狠狠地拍在地上,玉符與地麵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同時符文中跳動著暗紅色的火焰,仿佛是被喚醒的沉睡巨獸。";蒼溟會帶著機關獸從地道潛入皇宮,我們要在他到達之前,先一步找到目標。";
";我和玉兒負責破陣。";祁笙緊緊握住身旁兩女的手,一股混沌真氣在他的掌心流轉,源源不斷地傳遞到她們的體內。";星宮的混元星典中記載了破解赤焰陣的方法,隻要我們配合默契,定能成功破陣。";
眾人商議完畢,此時夕陽已經染紅了天際,如同一幅絢麗的畫卷。顏玉兒突然拉住祁笙的衣袖,她的手指指向遠處山巔處若隱若現的宮殿,輕聲說道:";那裏便是赤炎王朝的避暑行宮,今夜子時......";她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像是有些羞澀,耳尖也漸漸泛起一抹紅暈。
";看來今夜又要忙個通宵了。";祁笙嘴角揚起一抹笑容,他溫柔地將顏玉兒攬進懷中,感受著她的溫暖。他的指尖輕輕劃過她新凝成的鳳凰圖騰,仿佛在觸摸一件珍貴的寶物。顏卿在一旁默默地整理著玉符,她那冰藍色的長發在晚風中輕輕飄動,宛如仙子下凡。
遠處傳來護龍殿弟子操練的唿喝聲,聲音此起彼伏,在暮色中迴蕩。同時,空氣中還彌漫著烤肉的香氣,那是皇宮中的廚子正在為士兵們準備晚餐。這些聲音和香氣在暮色中漸漸消散,仿佛被黑夜吞噬,隻留下一片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