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森林中,迴應般響起此起彼伏的獸吼,仿佛整個蠻荒都在為即將到來的戰爭蘇醒,“你必須在三天內修複靈脈。而我知道有個地方,能讓你直麵自己的靈脈...那是靈晶礦脈的最深處,也是部落禁地裏的‘靈脈墳場’,哪怕那意味著要闖入死者的領域。”
祁笙凝視著手中的草葉,又看向昏迷中的林悅。
他想起楚九歌在星艦爆炸前的嘶吼:“祁笙!靈晶核心撐不住了!用應龍碎骨做最後的躍遷!”而此刻,星河舟已碎,同伴散落,但星火宮的宮主還在,應龍的殘魂還在,最重要的是——
他握緊林悅的玉墜,裂痕中突然滲出一絲微弱的青光,如同她曾在天海森林中吹起的第一縷笛音,而這縷笛音的下方,隱約傳來靈晶碎裂的輕響,仿佛在提醒他那場毀滅的真正肇因。
“帶路吧。”祁笙站起身,任由冰火靈脈在指尖重新交織,盡管它們仍像斷弦的琴弦般顫抖,“無論要闖黃泉還是深淵,我都會把屬於她的冠冕,親手戴迴頭上——順便讓血魔宗嚐嚐,失去靈晶庇護的滋味。”
祭壇外,第一顆啟明星升起。這一次,它不再是穿越裂隙的信號,而是點燃戰火的狼煙。在蠻荒部落的熒光與怒吼中,祁笙的劍域雖然微弱,卻如同一簇永不熄滅的星火,在蒼瀾域的西南邊陲,悄然劃出了反擊的第一筆——以靈晶為引,以怒火為燃料,這一次,他要讓血魔宗為破壞星艦、枯竭靈脈的罪行,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在這片森林的深處,有一片神秘的星隕鐵廢墟。
在月光的照耀下,這片廢墟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冷芒,仿佛是從宇宙深處墜落的星辰殘骸。
斷裂的石柱上,覆蓋著一層熒光苔蘚,這些苔蘚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交織成一幅扭曲的星圖,給人一種詭異而神秘的感覺。
祁笙小心翼翼地踩著滿地的碎晶,緩緩前行。他的衣袖中,十二顆靈晶核心微微顫動著,似乎在與這片廢墟產生某種共鳴。隨著他的腳步逐漸靠近廢墟中央,那股共鳴愈發強烈,最終引導他來到了一個地穴入口前。
這個地穴入口形如一個巨大的裂口,宛如被剖開的巨獸咽喉。它的邊緣凝結著血紅色的靈脂,看上去異常猙獰恐怖。祁笙凝視著這個地穴,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緊張感。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他身後傳來:“當心‘血魔涎’。”祁笙猛地轉身,隻見阿秋莎帶領著三名部落戰士匆匆趕來。他們每個人的肩頭都蹲著一隻渾身覆蓋著鱗片的夜梟,這些夜梟是他們用獸靈契約召喚而來的霧林獵手。與普通夜梟不同的是,它們的喙部並非勾著利爪,而是纏繞著靈藤的骨箭,顯然是經過特殊訓練的戰鬥夥伴。
“老祭師說,地穴第二層的巖壁會分泌蝕靈毒液
阿秋莎麵無表情地將一個塗滿苔蘚的皮囊拋給祁笙,皮囊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準確地落在祁笙的手中。
“這是巖蜥黏液,”阿秋莎的聲音冰冷而簡潔,“它能中和血魔的能量。”
祁笙低頭看著手中的皮囊,那苔蘚覆蓋的表麵讓他有些猶豫。然而,當他的目光落在皮囊上時,他突然注意到皮囊上有一些微弱的光芒在閃爍。
他抬頭看向阿秋莎,發現她的目光正落在他掌心的靈晶核心上。就在這時,那靈晶核心上的鱗片殘片突然發出一陣輕微的蜂鳴聲,仿佛在迴應著什麼。
“聖物在共鳴……”阿秋莎喃喃自語道,“看來古老契約真的要應驗了。”
祁笙點了點頭,但他的心中卻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當他的手指觸碰到皮囊時,他突然皺起了眉頭——那黏液中似乎混著一絲熟悉的冰靈力,這股靈力的波動竟然與林悅的靈脈相似。
他的腦海中瞬間閃過林悅的身影,尤其是在地穴深處時,她那蒼白的麵容和被血魔侵蝕的身體。他不禁想知道,林悅胸口的玉笛是否也沾著這樣的氣息?
地穴的第一層彌漫著腐木和鐵鏽的氣味,讓人感到有些窒息。石壁上嵌著一些發光的星隕鐵碎片,這些碎片勾勒出了一幅應龍吞噬星辰的圖案,栩栩如生。
祁笙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將第一顆靈晶核心小心翼翼地嵌入石壁上的凹槽中。就在他嵌入核心的瞬間,整座通道突然劇烈地震動起來,石壁上的星隕鐵碎片像是被激活了一般,投射出一道全息影像。
影像中,一個身穿古老長袍的人站在一片荒蕪的土地上,他的麵前是一艘巨大的星河舟。而與他相對而立的,是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人,看不清麵容。兩人掌心相對,靈脈如橋梁般貫通,一股強大的能量在他們之間流動。
這是弱羽部落的初代巫祝與星河舟建造者簽訂契約的場景,祁笙凝視著影像,心中湧起一股敬畏之情。
“原來星舟的靈晶共鳴技術,是源自這裏的靈脈共生術...”祁笙喃喃自語。阿秋莎忽然按住他的手腕,指向通道盡頭的拱門——門扉上雕刻著雙生應龍,一正一逆,龍口銜著的正是靈晶與星隕鐵。
“雙生門,生門死門。”阿秋莎摸出一枚獸骨硬幣,“老祭師說過,選錯門就會被吸入靈脈亂流。但你的靈晶核心...或許能讓兩扇門同時開啟?”
祁笙凝視著靈晶核心,腦海中突然閃過玉兒在《星典》批注中提到的“陰陽魚共鳴”。他心頭一動,決定嚐試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將六顆冰屬性靈晶嵌入左門,又將六顆火屬性靈晶嵌入右門。當最後一顆靈晶嵌入時,雙生龍口同時亮起,一道耀眼的光芒從中間噴湧而出,竟在中央形成了一個旋轉的靈脈旋渦,宛如陰陽兩極的交融。
“跟緊我。”祁笙毫不猶豫地拽住阿秋莎的手腕,率先踏入那旋渦之中。
失重感瞬間襲來,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顛倒旋轉。然而,就在這一剎那,祁笙的眼前卻閃過無數的記憶碎片。
他看到了林悅在船頭吹笛的側影,那悠揚的笛聲仿佛還在耳邊迴蕩;他看到了星河舟龍骨上的逆鱗紋,那神秘的紋路似乎隱藏著無盡的秘密;他看到了弱羽部落祭壇裏的冰棺,那棺中的人究竟是誰呢?
最後,所有的記憶碎片都定格在九音聖宮的血霧中,林悅的睫毛突然顫動了一下,仿佛她就要從那血霧中蘇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