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了翰林院,韓嬰和謝文淵已經到了,四個人相互打了個招唿,韓嬰和謝文淵就去忙去了。
陳沐看著兩人忙碌的背影讚歎的說道:“這翰林院的辦事效率真高,你看看這兩人已經幹上活了。
忙碌一點好啊,忙點不想家,這俸祿拿著才安心。”
李雲誌看了陳沐一眼說道:“你知道你一個月的俸祿是多少嗎?”
這事陳沐還真沒怎麼關注,宮裏來宣旨的時候他光顧著高興了,居然忘了問這事。
不過陳沐滿不在乎的說道:“那怎麼著不得幾百兩吧,再少了可就不夠花了。”
李雲誌聞言抽了抽嘴角無情的說道:“別說一個月幾百兩了,一年也沒有幾百兩。
你現在是從七品,年俸祿一百五十兩。”
陳沐文言頓時傻了眼,結結巴巴的說道:“李,李兄,你該不是開玩笑的吧?
一年一百五十兩,每個月才不到十二兩銀子,這是要讓我喝西北風啊。”
李雲誌看了他一眼:“你家的西北風這麼貴嗎?這十二兩銀子省著點花也足夠一家人嚼用了。
另外朝廷還會發放祿米,生活肯定是沒問題的。
但是若是想頓頓大魚大肉,還要人情往來這就不太現實的。
做了官要學會收斂,以後花銀子切莫要大手大腳的。”
陳沐聽到這話捂著臉抹了一把辛酸淚,當官的居然過得這麼苦嗎,那他當這個官還有什麼意義。
陳沐滿懷希望的看著李雲誌問道:“那李兄的俸祿是多少?應該不少吧?實在不行,我再努努力往上升一升。”
李雲誌淡淡的迴道:“我比你好一些,每個月有二十兩。
不過我有額外的收入,不指望這些俸祿養家。
你現在已經入朝為官了,總不能再指著你爹和你娘貼補你了吧?”
陳沐聽到這話撇了撇嘴,李雲誌下個賭注就是一萬兩,他們家的田產鋪子都是他置辦的,他拿什麼跟他比。
他要是事事都跟他攀比,他早就無顏茍活於世了。
好在李雲誌的俸祿也不算高,二百多兩銀子都不夠他身上一件配飾的,他心裏也算有些安慰。
兩人閑聊了半天,仍舊不見有人來安排他們的工作,陳沐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太對勁。
“李兄,你有沒有感覺到不太正常?為什麼咱們兩個在這裏閑談了老半天,也沒人搭理咱們呢?
咱們不應該像謝兄和韓兄那樣被安排務公務嗎?
就算我是二甲出身檔次不夠,你可是進士及第的狀元郎,從六品官,怎麼著,這待遇也該比韓兄和謝兄要強一些才對。”
對於這種情況其實李雲誌是有準備的,但是他沒想到這些人居然敢這麼明目張膽的針對他。
換句話說是明目張膽的跟小皇帝作對,看來小皇帝的處境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艱難。
翰林院曆來是清貴的地方,按理說應該是最效忠皇帝的,沒想到他任職第一天就被打臉了。
李雲誌眉眼有些冷峻:“誰讓你是陛下的人呢?會被冷遇,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陳沐壓低嗓音有些不解的問道:“我什麼時候成陛下的人了?陛下可沒召我單獨覲見,也沒留我吃晚飯。
怎麼什麼好處都讓你落了,我還要陪你一起坐冷板凳。”
李雲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誰說你沒落到好處了,雖說陛下沒有單獨召見你。難不成你在那些人的眼裏還能被拉攏嗎?
且不說你整天跟在我屁股後麵轉悠,你以二甲倒數之列留在京城這是因為陛下開了天恩,這麼大的恩情還不值得你效忠陛下嗎?”
陳沐聽到這話有些恍然,他就說呢,原來是這樣。
其實陳沐壓根就不在意在翰林院是不是受到冷遇,反正有李雲誌在呢,這種境況肯定持續不了多久。
再說了,照李雲誌的說法他現在也是受到陛下認可的人,跟皇帝同屬一個陣營,這是件大好事啊。
李雲誌見陳沐咧嘴笑的跟個二傻子似的覺得沒眼看。
他提高了嗓音對陳沐說道:“唉,咱們也來了半天了,說是報到居然連個搭理咱們的人都沒有。
咱們也不要在這翰林院裏浪費時間了,走,我帶你進宮求見皇上去吧,說不定皇上一高興還能賞咱們杯茶喝。”
李雲誌說完之後對著陳沐一陣擠眉弄眼,陳沐瞬間就懂了:“好,好,正好上次殿試的時候我都沒來得及仔細看看皇宮到底是什麼樣子呢?”
說完兩人當真就要往外走。
就在這時不知道從哪裏著急忙慌的跑出來了一個官吏。
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說道:“喲,李大人陳大人請留步,你看看這翰林院實在是太忙了,上頭交代的事情又多,一時怠慢了二位大人,還請見諒。
我叫白安,是翰林院的侍讀學士,從五品,協助學士處理日常事務。”
李雲誌聽到這話停住了腳步,皮笑肉不笑的拱了拱手說道:“原始是白大人啊,真是失敬失敬。
沒關係,您貴人多忙碌,反正我們二人閑著也是閑著,不如進宮去見見皇上,說不定他那裏有什麼事需要我們幹的事呢?”
聽到這話白安額頭上的汗更多了,今日若是讓這兩人就這樣走了,他們到皇上麵前告自己一狀,自己這個好不容易爬上來的從五品官恐怕就做到頭了。
這真是閻王打架小鬼遭殃啊,他也不想難為李雲誌和陳沐,可是上頭交代了,他又不敢不從。
他也沒有實質性的難為這兩人,不過是晾了他們一會兒罷了,誰知道這兩人一言不合就要進宮告狀。
“二位大人說的是哪裏話,皇上已經下旨讓你們到翰林院任職了,哪裏還能到宮裏去做事。
剛剛是我太忙了,沒來得及招待二位大人,還望二位大人海涵。
實在是今天入職翰林院的有好幾位大人呢,二位來的晚了些,我一時顧及不上也是有的。”
李雲誌並沒有真想進宮告狀,不過是想嚇唬嚇唬他罷了。
這翰林院最高不過是五品學士,雖說自己隻是個從六品,但是前途可不止於此。
李雲誌見好就收:“倒是我們二人著急了,還請白大人海涵。”
說完之後三人就像沒事的人一樣又說起了公務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