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足足休息了一上午才神清氣爽的去采購。
他們一起出行目標太大,李雲誌就讓他們分開行動,在約定的時間和地點集合。
李雲誌一早就把要采買物品的單子給他們分配好了,他和謝文淵一組。
兩人來到集市集市上,買了一些幹糧和幾件換洗的衣物,不過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因為這個地方的乞丐數量明顯的不正常。
這裏離京城很近,按道理來說基本上應該沒什麼乞丐才對。
但是現在大街小巷裏乞討的人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一看就不像是正常乞討的乞丐。
謝文淵小聲的問道:“李兄,我怎麼覺得這些乞丐很不正常呢?”
李雲誌看了他一眼問道:“哪裏不正常了?”
謝文淵想了想分析道:“首先正常的乞丐不會這麼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他們見了路過的行人也會積極乞討。
但是你看這些乞丐神情木訥,隻是有氣無力的坐在一旁,哪裏像正常乞討的人。
再則,這裏離京城不過兩百裏而已,怎麼會有這麼多乞丐,這本身就是件不正常的事。”
李雲誌冷哼一聲說道:“那是因為他們壓根就不是乞丐而是難民。”
謝文淵聽到這話大吃一驚,結結巴巴的說道:“什麼?他們是難,難民?
可是為什麼沒人上報朝廷呢?
這裏距離京城不過兩百裏,也算得上是天子腳下了,可是朝廷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
這些難民難不成都是江南流出來的,要是這樣,那江南的災情可就相當嚴重了。
災情已經如此嚴峻了,江南的那些官員遲遲不上報朝廷,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要麼是江南有什麼特別之處害怕朝廷發現,要麼就是這些官員在密謀什麼。”
謝文淵能成為金科探花,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他隻是聽李雲誌提點了這麼一句便能推敲出事情的真相。
李雲誌讚賞的說道:“謝兄所言不差,我們這次悄悄出行的目的,除了賑災之外,還要看看江南究竟有什麼蛇鬼牛神在作怪,值得讓那些官員極力隱瞞災情。
至於這些百姓為何會在這裏逗留不前恐怕也是有原因的。
你這樣......”
李雲誌對著謝文淵耳語了幾句,謝文淵趕緊點了點頭,然後就離開了。
過了沒多長時間整個街上就傳遍了消息說京城那邊已經設置了粥棚,朝廷也已經知道江南的災情了,已經派了大臣前往江南賑災。
聽到這個消息的災民頓時沸騰了,他們終於看到希望了,朝廷並沒有拋棄他們。
也沒有要拒他於城門之外,他們隻要到了京城就有吃的了。
想到這裏這些人就一擁而出去了京城。
雖說還有兩百裏的路要走,但是這一路他們靠著草皮樹葉也能堅持到地方,畢竟他們都走了這麼遠了,也不差這點路程。
很快這裏的流民就少了很多。
當然還有些實在走不動的流民也開始積極乞討起來,等他們養好了身子,乞討夠了這一路的吃食也能堅持到京城。
這一路走了,他們有不少人失去了親人。
本來他們已經有沒了活下去的鬥誌了,但是現在知道朝廷並沒有拋棄他們,都迸發出了強烈的求生欲。
畢竟能好好的活著,誰也不願意去死。
等這些人都走後李雲誌和謝文淵才迴到了集合的地方。
其他人早就等著急了,若不是李雲誌早有交代他們恐怕就滿大街的去找他們了。
看到李雲誌和謝文淵遠遠的走了過來,楊家四兄弟才鬆了一口氣。
楊天雄著急的問道:“你們這是去哪裏了?怎麼現在才迴來?我和大哥他們幾個都快急死了。
你們若是再不迴來,我們就要分頭去找你們了。”
李雲誌知道幾人是擔心他,便開口解釋道:“我們路上遇到了點事,你們幾個跟我出去辦事一定要耐得住性子。
千萬不能衝動行事,我們若是真有事情會給你們放信號的。”
楊天英聽到這話趕緊點點頭說道:“表弟,你放心,你交代的事情我們都記得,不過是見不到你們迴來,我們心裏著急罷了。
既然你們人都迴來了,咱們就趕路吧。”
李雲誌點了點頭。
他們此去江南的路上確實兇險異常,幾次都被人懷疑,但是他們幾人硬是靠著高超的演技和過硬的易容術躲了過去。
經過幾天的晝伏夜行,李雲誌他們終於到了江南。
但是賑災的糧食還需要幾日才能到。
李雲誌決定先摸一摸這江南究竟是什麼情況再說。
他們走在大街上,看著人來人往的行人倒也很正常,壓根就看不出一點受災的樣子。
謝文淵有些懷疑的問道:“李兄,咱們是不是判斷有誤?
你看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甚至連個乞丐都沒有,哪裏有一點受災的樣子。
可是這江南若是沒有受災那些流民又是哪裏來的?”
李雲誌仔細審視著這些行人,突然開口說道:“不對!”
謝文淵有些不明所以的說道:“什麼不對?我剛剛說的不對嗎?
那什麼是對的?你發現了什麼?你倒是快說啊李兄,你是想急死我嗎?”
李雲誌也沒有賣關子指著路上的行人說道:“你看他們走在大街上,臉上卻絲毫沒有表情。
仿佛跟行屍走肉一般,這些人跟咱們剛出京城遇到了那些流民表情是一樣的。
這說明他們現在這個樣子肯定不是自願的。
你再看看這些沿街的鋪子,雖然開著門,但是十室九空,鋪子裏根本就沒有生意。”
謝文淵仔細一看,還真是這麼迴事。
他頓時驚悚道:“李兄,這到底是怎麼迴事?
該不會這些人其實已經死了吧?”
李雲誌:.......
他收迴他曾經誇讚謝文淵的話,這哪裏是個有能力的,明明是個蠢貨。
謝文淵說完後也自覺失言,尷尬的看了李雲誌一眼:
“李兄,既然他們都是災民為什麼這些人還要這麼賣力的表演?這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李雲誌聽到這話冷哼一聲,他們也許並非自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