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昉看他一眼，沉默地搖搖頭。
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一看，是派出去的線人發迴來的信息，說林上清準備出國。
「哈，真是好笑，他現在又要出國了。」高梨把酒瓶子用力放到桌上，臉色陰沉得可怕，又賭氣又有怨，「我看他壓根就沒喜歡過我。」
聞昉坐在沙發上，看著他，沒有說話。
「再來！」高梨吼了一聲。
然而已經沒有陪練願意陪他打拳了，都敬而遠之。
發瘋的高梨誰都惹不起。
高梨無所謂，一擲千金發了獎池，今天但凡來陪他玩的，5萬，跟他打上五個來迴的，10萬，能把他打趴下的，50萬，能直接把他打死的，500萬加上他的所有遺產。
「你瘋了是不是？」聞昉實在是受不了了，直接跳上去，攔住他。
高梨不屑地笑了一下，「我一直都瘋，這是我的魅力之一。」
聞昉恨鐵不成鋼，「你怎麼這樣了？你以前都很冷靜的。」
高梨擺擺手，「別攔路，除非你想跟我打，不過你也不缺錢啊，要來賺這個嗎？」
「高梨！」聞昉冷聲嗬斥他，「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
高梨完全無視他，直接越過，跑去打沙包，幾拳就把沙包打漏了，指骨盡是鮮血。
聞昉實在是看不得他這樣，嘖了一聲，走過去一腳把沙包踢開。
「你到底要怎麼樣？」高梨不耐煩了。
聞昉舉起手機，皺著眉，一字一頓，「昨天一天，他爺爺去世了，他媽剝奪了他的繼承權，他自己提交了一份重要證據，去證明他的堂哥有戀童癖，還猥褻過他妹妹，直接導致他親妹妹自殺，你覺得他昨天去找你是為了什麼？你覺得他聽到你所謂的誤會，心裏會怎麼想啊！？」
高梨愣在原地，麵色凝固，如臨雷殛。
說完，聞昉自己都聽不下去，低頭揉了揉額角，啞聲嘆息，「真不知道他怎麼撐過來的，這要是我，我得殺十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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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未兌現的門票
高梨在原地杵了一會兒，而後摘下手套，轉身往拳擊俱樂部門口走，順手俯身撿起甩在地上的外套。
「你去哪？」聞昉跟在他後麵。
「我去死。」高梨說。
聞昉小跑兩步追上，拽了他一把：「高梨！」
高梨停下來，轉身，看著他：「你還有什麼事嗎？」
「你又要幹什麼？」聞昉是徹底看不懂他了。
高梨坦言：「我現在迴去，求他原諒我，他心最軟了，我直接跪下，他絕對會原諒我。哎，這計劃我不是早跟你說過了嗎，怎麼你忘性比我還大？」
聞昉沉默。
「該走了，他一個人在家我不是很放心。」高梨說著，拍了拍聞昉的肩膀：「謝了，哥們。」
「你確定要迴去嗎？」聞昉問。
「不能嗎？」高梨疑惑地反問。
「你真的會跪下？」
「看情況。」高梨思索片刻：「需要的話，我不會猶豫。」
聞昉深深地看著他，忽然說：「我覺得你變得有點慫包了。」
「願聞其詳。」
「你以前是很自信的，從來不會在乎誰愛不愛你，因為，全天下哪有人不愛高梨的？」聞昉模仿著他的語氣：「但你看看，跟林上清在一起之後，你開始做些蠢事，我指的不是你以前逍遙的那種瘋事，是蠢事，高風險低迴報的蠢事。」
高梨輕輕聳肩：「可能墜入愛河的人就是要愚蠢一點，我接受這個事實。」
「他傷了你的心。」聞昉提醒他：「他以前隻把你當成你哥的替身。」
「我喜歡他傷我的心，我也喜歡他把我當替身，也是我主動要求的，所以不能怪他。」高梨說。
聞昉瞇了瞇眼，有些不可置信：「那你剛剛說什麼自尊，他不配，他隻是缺愛而不是真的愛你。」
「我說過嗎？」高梨一臉無辜，恍然大悟：「哦，對，我說過。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那時候我才多大啊，基本就等同於弱智，現在我已經成長了……」
「高梨，才過去不到他媽的三分鍾！」
被吼得一愣，高梨繃著臉，呆呆地看著聞昉，而後輕聲說：「有時候成長就在一瞬間，三分鍾才是真男人。」
聞昉忍無可忍，給了他一拳：「沒出息的廢物！」
「我得迴家了，」高梨從地上爬起來，擦了一下唇角的血，「主人還在家，我不能讓他等太久。」
聞昉注視他無所謂的麵龐，眼神複雜，沉聲問：「你現在迴去，要是再被他甩一次，你要怎麼辦？林上清就算是喜歡你，喜歡的是真正的你嗎？還是隻是喜歡你在他麵前演出來的樣子，你自己好好想想。」
高梨步伐停頓，低頭，而後轉身看著聞昉，說：「昉哥，你跟我不一樣，你不是那種會放棄自我的人，這是很珍貴的品質，我很欣賞，但在我這裏，有比自我更重要的東西。」
他沉默了一下，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他如果不喜歡真正的我，那真正的我也可以消失，他要是喜歡我演出來的樣子，那我就繼續演下去，對我來說也不是難事。」
聞昉沒再說什麼，隻是看向高梨的眼神到底還是多了幾分嫌棄，「我還是比較喜歡你自戀的樣子，現在好窩囊，我真的覺得你拿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