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雲的強大威壓下,小道士蜷縮在地,瑟瑟發抖。
“你師父秋義大師,投入老頂山一派之前,俗家名字叫做王秋義,師從板山派。他有一個師兄,名叫於占魁,現在是潞州於家家主。葉某說的對不對?”
葉雲的聲音愈加冰冷,眸子裏殺意閃現。
小秦道人早就肝膽俱裂,說不出話來,隻能像小雞吃米一樣連連點頭。
答案唿之欲出!
當年在北疆屠戮自己父兄的,除了一個神秘的幕後大佬,已知的仇家有三個,潞州於家,西京姬家,金陵南宮世家。
於家家主於占魁,參加這樣一件驚心動魄的大事,多半是叫上了自己的師弟——王秋義王大師!
“狗賊,安敢如此?”
一瞬間,葉雲的周身殺意彌漫。
無形的壓迫感,如同山巒壓頂,讓小秦道人全身的骨骼咯咯作響,不由自主的跪了下來,地上一灘黃色的尿液,慢慢擴散開來。
“葉少,貧道多有冒犯,還望恕罪……我師父那個老東西,神神秘秘的,什麼事兒都不給弟子們說……我當真是年少輕狂,受人蒙蔽,一無所知啊……”
小秦道人再也顧不得什麼尊嚴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苦苦哀求。
“葉少爺,跟這小賊廢話什麼?宰了他!”
徐鵬想到了當年眾賊圍攻葉南天、葉北芒的慘景,義憤填膺,眼睛裏滿是血絲,恨不能立刻手撕了這可惡的小道士。
“饒命啊!爺爺饒命!我還不想死啊!我連女孩的手都沒有牽過……可憐可憐我吧!”小道士哭的更加淒慘。
徐晨皓忍不住嘲諷道:“你一個道士,六根不淨,腦子裏亂想什麼女人?”
霍玉婷也笑道:“連女孩的手都沒有牽過?姬飛燕還說要你入贅吶,這個大餅畫的也太過誇張了。”
“隻要能活命,我這就還俗!秋義這個狗師父太過可惡,我被他利用,這就退出老頂山一派,遠遠離開,再也不見他了!”小秦道人驚吼道。
方才比武時,唐通受小秦道人羞辱,此時見他跪地求饒,心裏幸災樂禍。摩拳擦掌,想好好虐打他一通出氣。
唐婉本就是個心軟的女孩,看到小道士哭的淒慘,心裏不禁憐憫,看向葉雲的目光裏滿是求情之意。
霍玉婷嘴上刻薄,卻並不殘忍,對葉雲小聲勸道:“這小道士畢竟沒有大惡,隻是不知天高地厚。趕走便是,不必傷他性命……”
“滾吧!”
葉雲手掌一揮,小秦道人隻感覺自己被一股淳厚的無形真氣裹挾,不由自主,朝大門飛去。
典獄長雖然不是聖母,卻也不是嗜血殘忍之輩。
這種貨色,還不屑於痛下殺手。
嘭的一聲,酒店大門打開。
“哎呦”聲中,小秦道士順著臺階咕嚕嚕滾出去老遠,狼狽不堪,勉強停住,骨頭差點摔斷,忍住劇痛站起身子來。
自己這是被葉雲“放生”了,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啊!
不敢停留,抱頭鼠竄,頭也不敢迴一下。
大廳內,葉雲沉默不語。
腦海中,浮現出黑水河一戰中,葉南天和葉北芒兩位兄長英勇戰死的慘烈情景。
“葉少爺,仇家是誰,想必您已經知道了。隻要一聲令下,我徐鵬定要衝鋒在前,提著腦袋拚命,定要為兩位少將軍報仇!”
徐鵬上前一步,目光堅毅,雖然丹田受損,依然是聲如洪雷,氣勢不凡。
“徐叔叔,你為我們葉家流的血已經很多了,葉家的血海深仇,葉某當親手來報。”葉雲深情的拍了拍徐鵬的肩膀。
“葉將軍對徐某有知遇之恩,兩位少將軍又待我如同生父……他們死的這麼慘,我不為他們報仇,縱然是茍且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徐鵬聲音哽咽,虎目流下兩行熱淚。
“父親……”
徐晨皓扶住了父親,聲音也是哽咽。
眾人見徐鵬是義烈漢子,不禁人人心裏欽佩。
徐鵬拉住兒子徐晨皓,忽然喝令一聲“跪下”。
徐晨皓一臉懵懂,朝葉雲跪了下去。
“徐家對我葉家有恩,我和晨皓乃是兄弟,不可行此大禮!”葉雲趕忙將他扶起。
“隻恨我徐鵬在黑水河大戰中,丹田受損,難以聚集真氣,武功廢了。我這個兒子,沒有別的好處,隻有兩樣,一是待人忠誠,二是有一股子毅力。還請葉少對他多多栽培,複仇之事,犬子也要多出一份力。”
徐鵬一臉嚴肅,衝葉雲鞠躬。
“晨皓兄弟。修煉武道本就艱難,為葉家報仇,更是難上加難。姬家覆滅後,葉某有心讓你長駐西京,由魏堂主帶你鎮守西京。你看如何?”葉雲拍了拍徐晨皓的肩膀,認真的問道。
不少人聽了此言,都是暗中羨慕。
西京的發達程度,雖然比不上京師、金陵、揚州等富庶大城市,但是在西北也是頭一份的。
葉家若是能夠稱霸西京,徐家作為葉家的利益代言人,吃香喝辣,榮華富貴,不必多言。
徐晨皓陡然聽到這樣的建議,一時間有些懵懂,不知所措。
“晨皓,唐婉姑娘對你頗有情義,你為了她也流過血,算是過命之交了。倘若你們的關係更進一步,結為連理,豈不是一件好事?”葉雲看著徐晨皓,又看了看一旁的唐婉,目光真誠,臉上流露出關切的微笑。
唐婉沒有拒絕,也沒有馬上同意,臉上緋紅,麵帶羞澀之意。
魏誌剛在一旁微微點頭。
典獄長大人的手段,當真了得。
先把徐家籠絡,然後把唐婉的父親唐傲扶持為蜀中唐門家主,得到唐家的支持。這樣一來,西京和西川兩地就都成了葉家的地盤。或者說,成了“無盡黑獄”的地盤。
自己若是引退之後,能讓徐晨皓接任銳金堂堂主,也是一件好事。
“不妥不妥……姓徐的小子,豈能配得上我堂妹?”
唐通有些著急,連連擺手。
姓徐的小子,父親不過是葉家一名家將,根基淺薄。若是把堂妹嫁給這樣的人,真是暴殄天物了。
“葉家即徐家,徐家即葉家,互為一體,榮辱與共。有何不妥?”
葉雲目射寒光,掃視唐通。
唐通隻覺得心裏咯噔一下,麵色煞白,膀胱也有些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