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錢姐一拍桌沿,「他當時好像是背了個黑色的琴包。」
「琴包?」許之湜問。
「我好像當時還問他呢,一個人出來怎麼衣服啥的沒帶著,琴倒是沒落下。」
沒有行李卻背了把琴,許之湜下意識覺得那琴可能很重要。
可沈泊原似乎不願意在他麵前提起這個,許之湜有些搞不明白了。
「不過後麵我再也沒見過了,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彈。哎?不過小許你怎麼知道他會彈吉他的呀?」錢姐說。
「啊······」許之湜突然被一問,想起在沈泊原家莫名睡著的那個上午,磕巴著說:「我那天在他家看到的······」
話正說著,店門被推開,隨之而來一陣稍帶急促的唿吸。
「哎,都在啊。」沈泊原長唿一口氣,走到許之湜旁邊的半張長椅上坐下,輕輕蹭到了他的肩膀。
許之湜感受到沈泊原帶來外麵的涼意,還有很淡的柚子味,他掩埋在衣服下的皮膚轟得發熱。
「聊你呢,說曹操曹操到。」錢姐皺眉,「你貴人多忘事,要你過來幫忙的時候就天天遲到。」
沈泊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朋友那最近有點事。」
「你朋友倒是多!見來見去我不就見到小許一個人!」錢姐說,「前兩天你都能把鑰匙忘店裏,你就是找藉口!」
聽到忘帶鑰匙,許之湜一愣,抿著嘴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的沈泊原,結果正好撞上他的視線。
沈泊原眉毛抬了抬,歪頭湊過去,聲音壓著:「學你呢。」
「因為我嗎?」許之湜也歪過頭。
這句話問得太有歧義,沈泊原感覺自己心髒在嗓子眼跳了,輕輕咳了一聲。
許之湜小聲說:「沒在平城的這幾天,我好像錯過了什麼精彩的事。」
一點也不精彩。沈泊原隻覺得現在多看一眼許之湜,越是想起前幾天自己過得有多心不在焉。
現在坐在這,他就特別安心,許之湜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像鎮定劑一樣了。
「晚上去琴行?」沈泊原問。
許之湜點了下手機看時間,搖頭說:「今天不去。」
沈泊原噢了一聲,「那晚上迴去不等你了。」
許之湜點點頭剛往嘴裏塞了口飯,慢半拍反應過來沈泊原什麼意思之後,猛得咬到了舌尖。
他忍痛地閉了閉了眼,但又忍不住笑。
沈泊原看許之湜腮幫子不動了,撐著下巴逗他:「迴去幾天就不認路了?」
許之湜皺著眉偏過頭看他,在桌下用膝蓋撞了下沈泊原的。
沈泊原看起來心情很好,許之湜感覺到他膝蓋不輕不重地撞了迴來。
錢姐和她老公在說話,周圍的顧客在小聲聊天,還有勺子碰著陶瓷碗的聲響。
他們兩個誰都沒有再說話,誰都沒有再動,膝蓋就這樣親密地貼在一起一會兒。
片刻,沈泊原的酒窩似乎比剛剛深了,許之湜要不是握著筷子,真的很想上去戳一下。
沈泊原又輕輕撞了一下他,「我幹活去了,不然今天估計要挨罵。」
許之湜慢慢嚼著飯,對上他微微彎著的眼睛,含糊地應了聲:「好。」
晚上到「巴別塔」門口的時候,莫名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許之湜走到二樓樂隊常座,幾個人正坐那搖骰拚酒。
酒吧裏音樂聲也不大,手機裏微信提示音響的時候,許之湜正好聽見。
「小許你快來一起!」於霄先看到人,喊了一聲揮了揮手。
「三個六!」王珂接一句喊。
許之湜笑著抬了抬手,低頭打開微信邊走過去。
看到聯繫人的時候他微微怔了一下。
【阿滅:今天排練完隨手拍的一段,給你看看。】
【阿滅:他這幾天百年難遇的心情好,居然彈了一點兒喜歡的歌。】
【阿滅:不用謝我啊~做好事兒不留名。】
許之湜下意識抿起嘴,在位置上坐下。
「看啥呢?視頻嗎?」王珂湊過來問。
「p隊那個吉他手。」許之湜看了眼手機。
「放大聲音一起看唄。」丁其也湊了過來,「正好我這幾天和昊子還找了幾個比較不錯的吉他手準備接班,對比一下技術唄。」
「是啊,我得好好把把關。」鄒昊笑道。
「都不行怎麼辦,你還是留下來。」於霄喝了口酒笑著說。
「那不能啊,現在退車票也要不少手續費。」鄒昊和他碰了碰杯。
「後天的車吧?」丁其問。
鄒昊點點頭,「嗯。」
「幾點的啊?」王珂又問。
「八點多。」
「昊哥,到時候我們去送你。」許之湜頓了頓說。
「行行行,一個也不許少。」鄒昊笑著說。
這段時間,鄒昊要離開的事情大家已經不去刻意避開,分離的日子越近,他們就越珍惜在一起的時光。對於分別那天的到來,許之湜束手無策,隻是在慢慢等待著它一點點靠近,然後降臨。
他把聲音調大,點開視頻,大家腦袋擠著腦袋圍了過來。
第25章 不要怕
畫麵隻有yuan的半個身體和手裏的電吉他,他手指滑過鋼弦,熟練的滑音加揉弦後,他微屈著腿靠近音箱,電吉他發出有些尖銳的嘯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