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象牙白的正裝，渾身上下無不妥帖，出來找安靜地方接電話時，擋路的學(xué)生們都下意識為她讓開。


    白鈺路過裴嶼時表情微微一頓，裴嶼心裏一空，剎那間繃緊了脊背，小聲：「……阿姨好。」


    白鈺頷首端莊笑笑，挪開目光時臉上就不再有笑意，快步走遠(yuǎn)了。


    作者有話說：


    大嘎晚上好！


    因為作者想爭取更多榜單推薦，當(dāng)然也希望能獲取一點收益，所以經(jīng)過考慮，本文預(yù)計要在下周三（5.31）入v啦，入v當(dāng)天會有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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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鞠躬致謝！


    第58章 隱隱不群


    即將登臺的緊張、同學(xué)間打鬧帶來的愉悅，都被白鈺一個「公事公辦」的笑容瞬間澆熄。


    裴嶼和自己的父母較勁多年，有過煩躁、衝動，或者是無力的時候，可迄今為止從來不曾有過懼意。


    裴嶼都不知道他在麵對——甚至僅僅是與白鈺碰麵時，這種由心底漫起的慌亂和貫穿他整個脊梁骨的寒意到底是因何而起。


    也許是因為，白鈺的端莊體麵，讓裴嶼不得不想起平日裏妥帖矜持但對梁哥歇斯底裏全盤否定的、梁哥的母親，也想起那個在生命走到盡頭時卻後悔和梁哥在一起的人。


    白鈺對於裴嶼來說是個陌生人，卻是一個未來怎麼也繞不開的陌生人，是裴嶼兜轉(zhuǎn)一圈仍舊要麵對的命運。


    如果……如果他和鄺野真的有未來的話。


    裴嶼皺眉，很輕地?fù)u搖頭，把怯懦而傷人的想法趕出腦海。


    黃萌高聲通知大家列隊準(zhǔn)備入場：「大家排好隊！準(zhǔn)備按照彩排的方式進(jìn)場！」


    裴嶼就跟上隊伍，強行把注意力集中在「登臺丟人」這一件事上。


    男生女生從禮堂兩側(cè)的側(cè)門分別入場，在合唱臺上站好，五毒高矮胖瘦圓扁不一，位置沒被安排在一起，他們第一次被拆得「天各一方」，沒有互相「攜帶」，好像各自都少了點兒底氣，怪不習(xí)慣的。


    裴嶼站在最後一排正中間，絕對沒法渾水摸魚，高清的攝像設(shè)備不說架在他臉上，至少也是直直對著他的臉，裴嶼又想起鄺野這會兒正坐在教室裏悠悠哉哉看轉(zhuǎn)播，手指就不自覺蹭過褲縫，很淺地清了一下嗓子。


    裴嶼正輕輕吸一口氣準(zhǔn)備開口，忽然瞥見接完電話的白鈺推門迴來了。


    指揮同學(xué)的手舉起，向下劃出第一個拍子——


    白鈺在禮堂內(nèi)第一排邊側(cè)坐下，抬起眼，裴嶼心裏驀地一驚，好像和白鈺短暫地對視了一瞬。


    裴嶼不得不承認(rèn)他在走神，嘴巴全程跟著別人一張一合，但好像聽不見自己發(fā)出的聲音。如果說鄺野會下意識討好他父母的話，那他就是下意識對鄺野父母感到畏懼。


    一直到演唱結(jié)束，周圍同學(xué)都在小聲而興奮地討論今天大家發(fā)揮得還不錯，裴嶼卻記不起剛才都唱了個什麼好賴。


    退場出來，不知是不是「做賊心虛」的心理作用，裴嶼總感覺白鈺冷淡的目光好像如影隨形，黏在他僵直的後背上。


    裴嶼一把拉住曾一本，朝禮堂坐席間使了個眼色：「用你的飛行員視力幫我看看，第一排邊上那個白衣服的……阿姨，她名牌上寫的什麼？」


    「��？阿姨？我看看啊，」比完賽的班級不允許在樓道間逗留，曾一本邊走邊迴頭，努力看清，「不是哪個老師嗎？哦，家委會代表……白……後麵那個字我不認(rèn)識啊嶼哥……」


    「行了，我知道了。」裴嶼點頭，推著曾一本急匆匆走了。


    家委會，以前的育才可沒有這玩意兒，都是五中來掛牌之後，校內(nèi)的各種製度、機製才變得越來越嚴(yán)謹(jǐn)和完善，裴嶼他們班也是上學(xué)期期中時才在黃萌的建議下成立了班級家委會，今天來幫忙準(zhǔn)備合唱比賽、張羅服裝和攝影的那幾位到場家長，都是所謂家委會的成員。


    林亞男其實也是其中一員，但因為工作原因今天沒有來。


    裴嶼還以為白鈺那樣一個比林亞男更加忙碌於事業(yè)的人不會到場，難道因為鄺野父親是教育局的領(lǐng)導(dǎo)，所以白鈺才不好推辭應(yīng)邀，露麵純粹屬於社交範(fàn)疇？


    迴教室路上，裴嶼就忍不住一直想，白鈺居然是和校領(lǐng)導(dǎo)坐一排，排場是夠了，但是不是得看完所有班級的比賽？那也太無聊、太累了，這就是成年人的social嗎？以那位阿姨的教育理念，會在一群不相幹的孩子身上浪費這麼多時間嗎？


    不方便摸出手機，也不知道鄺野現(xiàn)在有沒有空，裴嶼就決定一會兒路過高一一班的時候直接去看看能不能找鄺野問一嘴。


    裴嶼暗自瞎琢磨，一行人很快迴到氣氛活潑的禮智樓。


    「噯，嶼哥，你看！」曾一本忽然鬼鬼祟祟用胳膊肘杵了杵裴嶼，擠眉弄眼朝前努努下巴，「趴在鄺野他們班窗戶那兒的幾個女生不是他們班的吧？我看好像是高三的姐姐……」


    裴嶼視線一偏，目光落點就從更靠近鄺野位置的前門移到教室側(cè)中的那一排大玻璃窗邊。


    那兒站著幾個女生，頭發(fā)有的曲卷，有的染了算不上打眼的顏色——想必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在名校的「高壓新政」管理下，採取了「我是自然卷」和「我是天然發(fā)色」的應(yīng)對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