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正聲!我為你做了那麼多……」吳越聲淚俱下。
「噓——」
「我並沒有要求你那麼做,你所做的任何事情也都不是我想要的。你僅僅隻是在感動你自己,不要將你一切的付出都強(qiáng)加在我身上,好似全部都是以我為出發(fā)點,但其實不過是滿足你自己的欲望罷了。」
「我沒有義務(wù)為你幻想買單,別再對著我做這些愚蠢的行為。」裴正聲壓住吳越手腕的力道收緊,帶著警告的意味,「現(xiàn)在,我們可以好好談?wù)劻藛幔俊?br />
吳越手腕上的痛感,幾乎讓他產(chǎn)生了被折斷的錯覺。裴正聲冷漠的眼神讓他覺得自己像是被凍成了冰塊。
他忍著疼痛,點頭,「可……可以。」
「好。」裴正聲放開人,漫不經(jīng)心地叩著桌麵,像是剛才森冷強(qiáng)勢的人隻是一個錯覺,「200萬,底片給我。」
吳越揉著自己的手腕,心有餘悸地點頭,「好。」
「之後我的助理會聯(lián)繫你。」裴正聲起身拿好自己的外套,想起什麼,「對了,祝你新婚快樂,禮物屆時會奉上。」
之後看也不看麵如土色的男人,再多待一秒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裴正聲哈出一口冷氣,不明白這這個世界蠢人怎麼那麼多?
透過玻璃的反光,裴正聲看到了自己的新發(fā)型。
丹增就不蠢。
如果這個世界的人都和丹增一樣的話,那麼也就不會那麼無趣了。
他想著,但又覺得,世人不可能都如丹增一般,因為這個人恰好是獨一無二的,所以才會有趣。
有了上次裴正聲的探班之後,丹增覺得自己的在劇組輕鬆了很多,柳霆之也罕見地安分,沒有再作妖。
隨著時間的流逝,丹增的戲份也逐漸進(jìn)入尾聲。
今天恰好是他的最後一場戲,演完這場他就可以殺青。
最後一場戲也是拓跋弘裕的最後時刻。
莫洛羅和幹朝的戰(zhàn)爭終於徹底爆發(fā),拓跋弘裕也從無憂無慮的小王子變成了殺伐果斷的拓跋將軍。
他和顧玨最終刀劍相向。
他們像是天生的敵人,總是能清楚地算計出對方的下一步謀劃,也因此,這場戰(zhàn)爭也打了很久。
但是莫洛羅卻堅持不了多久了。
冬天,是莫洛羅最難熬的季節(jié)。
莫洛羅是遊牧民族,冬天河流幹涸,草地荒蕪,蓄養(yǎng)的家畜也很容易在冬天餓死或者凍死。
這也是他們?yōu)槭颤N會如此嚮往幹朝這塊肥沃的土地。
隻要拿下這裏,那麼莫洛羅就好過冬了。
顧玨也算到了莫洛羅的處境,所以竭力將戰(zhàn)事拖到入冬,隻要熬過冬天,莫洛羅必定會輸。
「將軍!莫洛羅開始攻城了。」
下屬前來稟報,顧玨正擦拭著自己手裏的刀。
經(jīng)過鮮血的洗禮,顧玨越發(fā)沉著冷靜,清冷的眉眼也多了堅毅。她已經(jīng)從一個小姑娘蛻變成了如今殺伐果決的女將軍。
她長刀入鞘,沉聲道,「備戰(zhàn)。」
「諾。」
城下拓跋弘裕騎著馬,依舊是一身火一般的衣著,身上的盔甲在數(shù)九寒天裏泛著冷光,他的語氣一如既往地肆意張揚,「喂!小妞,今日一戰(zhàn),必將分出勝負(fù),我們拖得太久了,我可不會再手下留情了哦。」
戰(zhàn)爭的持久並不是一件好事。
勞民傷財,百姓民不聊生,這對於雙方來說都是一場災(zāi)難。
「你若少說些大話,我說不定還能饒你一命。」顧玨的聲音冷冷。
很快雙方就打了起來,這是莫洛羅最後的希望,他們所有能動的士兵都在這裏了。
隻有攻破這座城,他們就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拓跋弘裕也不希望自己輸,他身後有太多人,他承擔(dān)了太多的期待,他不能輸。
「小妞,你現(xiàn)在求饒還來得及。」拓跋弘裕格擋住顧玨劈過來的長劍。
「你為什麼不求饒呢?」顧玨再劈。
拓跋弘裕笑了笑,帶著幾分邪氣,「我不能。」
「同樣。」
「哈哈哈,若我們不是敵人就好了。」
這話顧玨沒有接,他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他們不知道打了多久,拓跋弘裕身上已經(jīng)不知道被砍了多少傷,顧玨同樣不例外,身上的血口子隱隱作痛。
她發(fā)了狠,長刀微震,趁著拓跋弘裕的空擋,一刀刺入人的腹部。
「唔……」
拓跋弘裕眼裏劃過痛意,握住顧玨握刀的手,片刻,他低聲笑起來,繼而放聲大笑,「嗬嗬哈哈哈,你贏了,小妞……」
抽出腹部的刀身,鮮血噴湧而出,拓跋弘裕的身體支撐不住,倒在地上。
冷冽的天空漸漸飄起雪花,片片輾轉(zhuǎn)落在拓跋弘裕的身上。
顧玨慢慢蹲下身來,長刀撐地,她就這樣看著拓跋弘裕,臉上的情緒看不分明。
拓跋弘裕抬手像是要去觸碰人的麵頰,卻在半空頓住,垂了下來。
「小妞……」他依舊在笑,肆意的,「你真厲害。」
拓跋弘裕閉上眼。
原來幹朝的雪和莫洛羅的雪一樣冰冷……
像是哀悼,顧玨久久沒有說話。
她緩緩站了起來,眼神堅毅,雙手緊握刀柄,刀身豎直向下。
「噗呲——」
鮮血飛濺,拓跋弘裕的頭被她砍了下來,那雙碧綠色的眼睛緊閉著,耳墜搖晃,如同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