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增摸了摸自己劇本的邊緣,沉思道,「我呢,我一般都是先過一遍,然後理解記憶。想像自己成為那個人,會說什麼話。」
丹增將劇本頁腳褶皺的地方捋平整,繼續道,「雖然是劇本,但到底是人,就像我現在和你說話。」
「等會兒你隻要把我想像成祁雲,然後岑飛舟會對我說什麼?」
見人眉頭蹙得死緊,丹增語塞,「嗯呢……大概就是這樣,不過每個人的方法都不一樣啦,你可以多嚐試,然後找到適合自己的。」
他合上自己的劇本,「你看,比如對戲,一遍遍重複,總會記住的。」
「看來我比較適合笨一點的方法。」前麵一大堆都沒太聽懂,不過胡楊也釋然了,天賦型選手到底和他們這些人不一樣。
「死記硬背在我這裏比較靠譜。」
「那也ok啊,隻要適合你的,就行。」丹增點頭。
第一場戲對丹增來說算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祁雲的主人格出現,並偽裝成次人格和岑雲飛一起偵破燒炭自殺案。
這是一起看起來毫無疑問的自殺案件。
大學生唐一然為情所困,與校花許婉晴有著不一般的關係。
在唐一然看來校花許婉晴的態度若即若離,在許婉晴最終公開交往了男朋友之後,一度認為其是一個口蜜腹劍的拜金女,找到富二代男朋友之後就把他給拋棄了。
於是拉著人一起自殺。
這時候的兩人還不知道彼此在同一個機關工作。
「小胡,唐一然的屍檢報告出來了嗎?」
「還沒,岑隊。聽說最近來了一個新法醫,唐一然的案子交到他手裏了。最近一直在摸排唐一然的社會關係,還沒來及去接洽。」小胡頂著一對熊貓眼,杯子裏咖啡當水喝,兩眼無神。
岑飛舟也不是那麼不講人情的人,擺了擺手,語重心長道,「你先休息一會兒吧,工作什麼時候做都來得及,我可不希望案子沒破,手底下人就出事了。」
「屍檢報告我自己去拿也可以的。」他道。
「太好了,岑隊。」小胡隻是精神了一瞬間,接著就又萎靡不振了。
熬大夜的後果,腦瓜極為不清醒。
唐一然的案子雖然就目前找到的證據來看,是自殺沒錯,但是沒有法醫的屍檢報告也不能直接下定論,再者岑飛舟始終覺得這事情有蹊蹺。
「篤篤——」
「請進。」溫潤的男聲,還帶著一絲冷冽,岑飛舟覺得這聲音非常耳熟。
「您好,唐一然的屍檢報告出來了嗎?」岑飛舟禮貌性地問道,在看到辦公桌後麵的人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祁雲?」
祁雲的眼神裏閃過不易察覺的暗芒,他一醒來就在辦公室,手裏還拿著屍檢報告。
唐一然,這個名字是有些熟悉的。
緊接著門被敲響,祁雲不動聲色。
見到來人,是記憶中『祁雲』的同桌,他勾了勾唇角,「好久不見。」
「真的是你?」岑飛舟十分高興地上前,拍著人的胳膊,上下打量。
「等一下。」丹增打斷還要繼續的胡楊。
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覺得這裏的岑飛舟情緒可以再外放一點,不是靠肢體動作,而是表情或者情緒。也就是內心活動。」
「你這樣的演法沒什麼錯,但是太模板化了,而且我們拍的是電影,所以表情會非常重要。」
胡楊點頭,怪不得他覺得什麼地方不對,「我明白了,我們再試試。」
祁雲勾著唇反問,「怎麼?難道還能有假?」
岑飛舟的直覺讓他皺眉,祁雲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同,可臉還是那張臉,連身高都一般無二。
可就是有些奇怪。
祁雲微笑著觀察人的反應,他是否應該讚嘆這人驚人的直覺?
不過他就是祁雲不是嗎?
這樣想著,他表情變化,「喂,看什麼?好多年不見了,難道是在看我有沒有長皺紋?」
「是啊。」熟悉的感覺迴來了,岑飛舟將那一點點疑惑放下。
七八年不見,一個人會有些改變也是正常的,更別說祁雲接觸的都是一些冷冰冰的屍體,會有不同很正常。
「鑑定完畢,依舊很帥,比我帥多了。」
「喲 ~」祁雲打趣道,「比帥誰能帥的過江市刑偵支隊隊長岑隊長呢?」
岑飛舟絲毫沒有要謙虛的意思,叉著腰,臭屁點頭,「那是。」
「哈哈哈。」祁雲被逗笑,「好了,不和你貧了,是來找屍檢報告的對吧?」
他指了指桌麵上放著的文件,「吶,就在這裏了。」
「什麼情況?」說到正事,岑飛舟的表情立馬嚴肅起來,翻看著屍檢報告。
「有點問題。毒物檢測有問題,按理說燒炭自殺體內檢測到的氣體應該是二氧化碳和一氧化碳。但是我們再死者體內檢測出了二氧化硫。」
岑飛舟皺著眉頭,「會不會是碳有問題?」
「不會,市麵上的碳燃燒後一般是不會產生二氧化硫的。」
「畢竟二氧化硫達到0.02微克每毫升就是致死量了。」
「目前物證那邊正在排查可能產生二氧化硫的物體。」
「你覺得唐一然的死是自殺還是他殺?」
「我更傾向於自殺,不過可以等許婉晴醒了之後再去問問她。」
「畢竟連死都要帶著她一起的人,最後卻能活下來,這難道沒有問題?不過,和屍體打交道我在行,破案這個東西還得靠岑隊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