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諸位好漢相救。”
許懷夕行禮,目光卻警惕地打量著這群不速之客。
時機太過巧合,難保不是另一重陷阱。
虯髯大漢收起九節鞭,突然盯著許懷夕的手腕愣住了。
那裏,玉製棋牌正在破碎的袖間若隱若現。
“這棋牌...”大漢的聲音突然有些發顫,“姑娘從何處得來?”
許懷夕本能地捂住棋牌:“家傳之物。”
大漢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拱手:“嶺南威遠鏢局總鏢頭許勇,路過聽聞打鬥聲,特來查看。”
他刻意強調了“嶺南”二字。
許懷夕心頭一跳。
嶺南...
沈雲岫說過有位許將軍就在那邊,這位也姓許,隻是……
好像很多事暫時想不起來。
她又仔細端詳對麵的鏢頭。
算了,暫時沒有頭緒。
許勇示意手下處理現場,自己則走近許懷夕:“姑娘得罪了,能否借棋牌一觀?方才打鬥似乎有所損傷。”
許懷夕猶豫了一下,還是解下棋牌遞過去。
月光下,可以清楚看到棋牌正麵雕刻著精細的山水紋,背麵則有幾個奇怪的凹點,像是某種密碼。
許勇的手指輕輕撫過那些凹點,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
他翻到棋牌側麵,在某處隱蔽位置按了一下,竟彈出一個小小的暗格!
“果然...”
許勇喃喃自語,隨即迅速合上暗格,將棋牌還給許懷夕,“姑娘這玉牌做工精巧,定要妥善保管。”
許懷夕接過棋牌,敏銳地注意到許勇右手腕內側有一道陳年傷疤,形狀竟與自己手腕上的疤痕極為相似!
“許鏢頭...”她剛想詢問,樓下突然傳來哨箭聲。
許勇臉色一變:“三皇子的人來得比預期快。”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袋塞給許懷夕,“嶺南特產的避毒珠,含在口中可防迷煙。”
經曆這兩年,許懷夕的性子雖然沉穩了不少,但是她還是好奇。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許懷夕抓緊許勇的衣袖。
許勇沒有迴答,隻是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棋牌暗格裏的東西,關鍵時刻能保命。”
說完轉身喝道,“撤!”
鏢師們如潮水般退去,轉眼消失在夜色中。
許懷夕愣在原地,手中玉牌突然變得沉甸甸的。
她摸索著找到那個隱蔽機關,暗格裏竟藏著一片薄如蟬翼的金箔,上麵刻著密密麻麻的微型地圖和符號。
樓下傳來雜亂的腳步聲,許懷夕來不及細看,迅速收好金箔和避毒珠,從後窗翻出。
剛落地,一支羽箭就釘在了她剛才站立的位置。
箭尾赫然刻著三皇子府的徽記!
許懷夕借著夜色掩護,向城南疾奔。
腦海中不斷迴放許勇的一言一行:對棋牌的熟悉、手腕上的疤痕、那句奇怪的暗語...還有“嶺南威遠鏢局”這個名字。
他們究竟是誰?
轉過一個街角,許懷夕突然剎住腳步。
前方巷口站著兩個黑衣人,正挨家搜查。
她迅速退迴陰影處,卻撞上一個堅實的胸膛。
“別出聲。”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沈雲岫!
許懷夕有許多問題想問,但是一時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不是在北疆組織偵查隊嗎?
如何會深夜出現在江南的客棧。
沈雲岫拉著許懷夕閃進一間廢棄茶鋪,立馬檢查他有沒有受傷。
許懷夕鬆了口氣:“三皇子的人為何如此確定我的行蹤?”
沈雲岫從懷中取出一麵小銅鏡遞給她:“因為你身上有這個。”
許懷夕對著月光細看,鏡中自己眉心處有一個極淡的紅點,幾乎看不見,卻散發著若有若無的異香。
“宮中秘製的千裏香,三日前你到江南時就被種下了。”
沈雲岫取出一瓶藥水,“齊老配的解藥,能暫時掩蓋氣味,但根除需要三天。”
許懷夕塗抹藥水,突然想起什麼:“許勇...嶺南威遠鏢局的許鏢頭,你認識嗎?”
沈雲岫的手頓了一下:“你見到他了?”
他神色複雜,“他不隻是鏢頭...更是鎮守南疆的許將軍的心腹。
許家軍明麵上被朝廷解散,實則化整為零,以鏢局、商隊等形式存在。”
“許將軍?”許懷夕心跳加速。
她總感覺自己應該知道點什麼,但又什麼都記不住。
遠處傳來犬吠聲,沈雲岫警覺地抬頭:“追兵近了,我們得立刻出城。”
他取出一套男裝,“換上,我帶你去個安全的地方。”
許懷夕換上男裝,將玉牌貼身藏好。
夜色如墨,兩個身影悄然消失在錯綜複雜的小巷中。
而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一支來自嶺南的商隊正快馬加鞭向京城趕來。
這荔枝不好運送,但是又不得不送。
沈雲岫本想讓許懷夕安全地待在局外的但顯然三皇子的人已經急不可耐,那隻有太子那邊更加安全一些。
他直接帶著許懷夕到了怡園。
太子可是就在裏麵。
昔日的沈府現如今倒是大變樣。
許懷夕有些抱歉,之前她還想著在沈雲岫迴來之前把沈府贖迴來。
但現在這種情況,沈夫人都已經大變樣了。
唉!真是苦惱。
“你不必憂心,這沈府對於我來說也就隻是以前住的一個地方,唯一舍不得的大概就隻有一樣……”
“嗯?”
“沒什麼事,我們先去見太子。”
太子殿下見到沈雲岫也是有些好奇,打量了他很久。
又聽近衛說了許懷夕的事,他直言自己安排不妥當,讓許姑娘受累了。
“沈先生舟車勞頓也累了,今日還請先歇息,明日正午我們再去看看河堤。”
“謝過太子殿下。”
沈雲岫帶著許懷夕迴客房。
不過他們都沒有睡,直接去了西院。
“它要開花了。”
許懷夕和沈雲岫都慶幸它還在。
“明日,我想辦法把它移栽出去。”
沈雲岫還有個莊子,即使不行,那也可以暫時放在齊老的莊子裏。
至於這個地方,沈雲岫對它的留戀並不多。
更何況如今已經大變樣了。
“行”,許懷夕覺得移栽沒有問題,有她在保證木瓜樹能好好活著。
西院改動的地方不多,大概是胡進看不上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