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畫布上的色彩,記錄著他曾經(jīng)的激情與夢想,現(xiàn)如今,它們靜靜地躺在那裏。
「望星河!你出來!」樓下傳來了尖銳的叫喊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別以為這次搬遷你能得到好處,就想遠(yuǎn)走高飛!」
樓下吵吵鬧鬧。
望星河走下樓。
樓下是二姑和三叔嬸嬸,還有二姑家的表哥,三叔家的堂弟。
一見到望星河下樓,二姑立刻變得咄咄逼人:「上次祖宅被你私自賣了,我們看在老一輩的麵子上沒起訴你。」
「這次你的商鋪拆遷,必須給上次賣祖宅的事一個交代。」她的聲音尖銳而刺耳。
三叔嬸嬸則在一旁扮演著和事佬的角色:「小望啊,上次你賣祖宅的事確實太過分了。」
「二十萬,折本一百多萬呢。」
「還有,你爸媽都不在了,你姐在京都嫁了大款,你啊不去投奔你姐過好日子,整天留在這村裏幹什麼。」
望星河望著這一張張算計的嘴臉,麵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
他也不想和這些親戚爭辯什麼。
隻是平靜的問出:「你們想怎麼處理?」
二姑冷哼一聲:「祖宅是我爹娘的房子,我們這些子女本來都是有份的,我們兄弟五人,最少沒人得分30萬,不過分吧。」
望星河看著二姑,轉(zhuǎn)頭又看向三叔嬸子:「嬸子,你也是這個意思?」
三叔嬸子看著望星河,又打起感情牌:「小望啊,你堂弟也老大不小了,馬上就要結(jié)婚了,太需要錢了。」
「你就當(dāng)行行好,可憐可憐你堂弟……」三叔嬸子將一邊默不作聲的堂弟推了出來。
望星河的視線移動向他,堂弟低下了頭,不敢看他。
望星河站在臺階上,看著形色各異的臉。
點了點頭:「如果商品房拆遷超過一百五十萬,我會每家打三十萬。」
「以後……就別來往了。」
很顯然來鬧事的二姑沒想到望星河這麼好說話。
但又急忙給自己找補(bǔ):「大傢夥可都聽見了,到時候望星河你可不能賴帳。」
望星河神色依舊平靜,甚至那雙眼裏還透著一絲憐憫。
人生在世,幾兩碎銀子,總是能把一些美好的人和事變得麵目全非。
結(jié)婚的前的二姑,美麗大方,是鎮(zhèn)上織布廠的好手,美麗能幹,又有理想。
現(xiàn)在這個滿眼算計,逼著他要錢的二姑,一點當(dāng)年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請迴吧。明天簽了字,拿了錢,我會打給大家的。」望星河趕客了。
最後直接把捲簾門拉了下來。
開始默默的繼續(xù)收拾。
拿出行李箱,最先放進(jìn)去的是那個鐵盒子,他會找個合適的時機(jī)還給陸景澤。
除了不道明身份的謊言外,他在陸景澤身上確實得到過短暫的歡愉。
他身為一個年長者,不會揪著這點小事不放。
也不會貪圖這些本就不屬於他的富貴。
陸景澤留下的衣服,睡衣,沒穿過的內(nèi)褲襪子,他也都一併打包帶走了。
並不是覺得有什麼留戀的,而是覺得不能浪費,扔了也怪可惜的。
更何況喜歡過陸景澤,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手定格在第一個抽屜裏,裏麵還有沒用完的計生用品。
他微嘆一口氣,全部扔到了垃圾桶。
剩餘店鋪的鍋碗瓢盆,他都不想要了。
小倉庫裏的東西,也隻拿走當(dāng)初的相冊,父母給他買的玩具。
剩下的也都不要了。
他打算全部放下了。
一切的一切,都該翻篇了。
兩日後。
望星河將行李裝上車,開著車去了村委。
二姑和三叔嬸子守在這裏,生怕他跑了。
望星河一身黑色風(fēng)衣戴著口罩下了車。
高大帥氣的人,站在村裏像是鶴立雞群,引起了頻頻側(cè)目。
望星河沒什麼特殊的表情,按照流程簽了字。
商鋪的拆遷款和宋姨家一樣,一共是三百萬。
二姑有些嫉妒,問村裏的人:「怎麼他商鋪拆這麼多錢。」
「因為現(xiàn)在周邊的房價都漲了,當(dāng)初村裏拆遷是按照8000一平拆的,現(xiàn)在周邊的房價都一萬五六了。」村裏的人耐心解釋。
「早知道我們就不簽字了,等著現(xiàn)在拆。」二姑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
村裏人也都是笑笑,跟村民打交道時間長了,脾氣都好的很。
簽字之後,當(dāng)場打款。
望星河收到錢,便開始根據(jù)他們提供的卡號,開始操作。
給二姑轉(zhuǎn)了三十萬。
給三叔嬸子轉(zhuǎn)了三十萬。
兩人收到錢,臉色終於好了很多,也沒有了那麼多的警惕。
三叔嬸子本來就會做人,她十分感激的看著望星河:「謝謝你小望,我替你三叔和弟弟謝謝你。」
望星河依舊平淡:「嗯。」
說著便走了。
上了車之後,他給大伯和大姑家,一人轉(zhuǎn)了三十萬。
即便他們沒開過口,但二姑和三叔家都轉(zhuǎn)了,剩餘兩家原本對他態(tài)度很好,要是不轉(zhuǎn),也會因為心裏不平衡而再次造成麻煩。
三百萬,去掉了一百二十萬。
還剩下一百八十萬。
望星河給姐姐轉(zhuǎn)了一百五十萬。
並附言【商鋪拆遷三百萬,這是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