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蹭著拐角探頭,一眼瞟見李泰然肆意又猥瑣的笑容。
季知軒腦內警鈴響起,他合上手機,環顧四周花壇,這裏除了鬆軟的泥土與漂亮的花枝,著實沒有什麼能上手的武器。
正當季知軒一籌莫展的時候,他瞥見混在沉黑泥土最裏端的一個土色麻布袋。
季知軒走近一看,是個尿素袋子,麵上被黑泥掩蓋,隻露出半截,他隨手抄起一根粗壯的樹枝,撥弄著袋子的開口,挑起後,黑泥散落在粉色花蕊之上。
季知軒拎著袋子的一角,迴到牆角,恰好聽到李泰然正在說,『行,晚點再聯繫』。
他沒有任何猶豫,抖了抖手中的尿素麻布袋,朝著李泰然的方位猛然衝去。
說時遲,那時快,他撐開尿素麻布袋口,鼓動的袋子掉落著泥土的黑渣子,下一秒,套住了李泰然的頭。
土腥味瀰漫在空氣中。
「哪個狗玩意,啊——呸……咳咳……」李泰然在尿素袋子裏掙紮,他的口張得越大,落入口腔裏的黑渣子越多。
直到最後,他不說話了。
李泰然閉著嘴掙紮,即使被蒙著頭,季知軒都能想像到對方麵部猙獰又扭曲的樣子。
季知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低聲道:「別動齊返。」
李泰然停下了掙紮。
就在季知軒以為李泰然明白了的時候,對方倏然轉身。
李泰然的視線雖然被尿素袋子埋沒了,但他的手在空中晃動,企圖抓住季知軒。
季知軒心中驚了一下,他跳退,抄起剛才撿起的樹枝,掄上了李泰然的手,「跟你說話呢,還動!」
李泰然立馬吃痛,嗷了兩句,「你誰啊你。」
打鬥讓泥土沿著袋口滾落,黑色的渣子悄無聲息地散落在兩人的四周。
李泰然想伸手扯掉袋子,這手剛抬起,又被季知軒的木棍打落。
李泰然大怒,喊到:「你到底是誰?」
季知軒不吱聲。
李泰然自己忽然悟出了什麼,他的訕笑聲從袋子裏傳來,聲音顯得有些悶,「你誤會了,這東西確實不太好公布,我和齊返私下是情侶關係,我倆就喜歡玩點刺激的,你可能誤會了。」
「現在誤會解除,可以讓我拿下袋子了嘛?我什麼都不會追究。」
李泰然再次抬手之際,季知軒抄起木棍對著李泰然那塊白色紗布的方位,敲了好幾下。
「嗷嗚嗚嗚。」李泰然疼得直叫喚。
「我已經錄音了,齊返要是有任何閃失,你去坐牢吧。」
季知軒本來不想打人的,畢竟他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孩子,除了一周七天內,六天都會偷偷聞一聞齊返的睡衣味道以外,他也沒做什麼太過出格的實質性的事情。
可是這李泰然一番話真是太讓人生氣了。
死到臨頭還在騙人,季知軒是一秒都忍不了了。
「這裏有攝像頭,你別打了。」李泰然吃痛低吼。
季知軒才不會上當,他早就環視了四周,這裏根本就沒有攝像頭,而且,李泰然特意來到這裏打這個電話,也就是因為這裏沒有監控、沒有其他人。
某種意義上,這是一個絕佳的揍人地點。
李泰然也是沒想到,自己特意選了個沒攝像頭的地方講電話,沒想到反而方便了別人揍自己。
季知軒看著李泰然垂下的手指,壓著嗓子說:「你要是敢動一下齊返,下一次,下手就不會這麼輕了,而是要把你的腦殼直接敲出腦花。」
李泰然站在那裏半晌,才道:「我……我知道了。」
季知軒又跟敲架子鼓一樣,在對方腦袋上狠狠敲了幾下,算作收尾音樂,這才作罷。
季知軒的手機又在震動,約摸是工作人員見他不在飯廳,問他去哪裏了,他不再逗留,拎著樹枝朝外走去。
來到後院最外側的花壇,他迴頭確認沒有人跟來後,第一時間朝著花壇深處扔了枝棍,再拍了拍手裏的土,瀟灑朝外走去。
季知軒把手揣兜,剛拐了個彎,卻撞見個人影,「哎喲。」
待季知軒抬頭看清楚人,他嚇得差點跳起來。
「齊……齊哥,你怎麼在這裏?」
齊返靠牆站著,指間夾著燃得還剩一小半的菸頭,掀起眼皮,不帶任何感情道:「打得這麼慢,要不是我在這裏守著,你早就被人發現了。」
「我不是...」
「我都聽到了,」齊返摁滅了菸頭,撫了一下季知軒的腦袋,「我們先離開。」
第31章 兩人指尖纏繞
眼前樹枝搖曳,悠悠的風卷著土腥與花香鑽入鼻腔,季知軒看著齊返後,好似喪失了語言係統一樣。
季知軒對這裏不熟,他目前隻熟悉三個地方,公司大廳、培訓會場和餐廳,就連這個後院小花園還是誤打誤撞進來的。
他任由齊返帶著,拐了不知道多少個彎彎繞繞,才停在一個建築物的路口旁。
兩人為了避人耳目,又偷摸著躲在了樹下。
齊返手中的菸頭已經滅了,指間夾著菸蒂,他抬頭直視季知軒的眼,眼神有些淩厲地看著季知軒,「剛才不是和我說要迴去的嗎?為什麼還在這裏?」
「我……在這裏當義工。」季知軒把手背在身後,說話間手指也沒有閑著,一直揉搓著屁股處牛仔褲的布料,搓得都有一些發熱。
「義工?」齊返揚眉,這個答案確實在他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