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返還想把話補充完整,他卻注意到了季知軒唇在微微顫抖。
不論是因為冷水澆灌而顫抖,還是被自己恐嚇到顫抖,唇紅齒白微微打顫的模樣,讓幾乎貼靠著季知軒的齊返,心髒漏跳了一拍。
齊返不知道怎麼,竟把季知軒拎了起來。
齊返的思緒就像被貓一爪子弄亂的毛線球,冷水與傷口的疼痛都沒有辦法幫助他冷靜思考。
他看著自己懷中掐抱著的季知軒,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把季知軒莫名其妙地又放迴去。
齊返的理智與從身體內發芽的情感在做抗爭,半晌,他丟了一句,「季知軒,你真讓我生氣。」
可這話聽上去早已沒有了剛才兇狠的氣勢。
齊返的狠勁早已從語言上轉移到了手勁之上,他拽過季知軒,力道迫使季知軒主動仰頭。
季知軒揚起頭後,他的唇不再顫抖,而是為了汲取氧氣主動張開,水滴順著閉眼的睫毛流下,滑過鼻尖,溜過人中,又在唇珠上稍作停留,最後匯入了他的口腔。
齊返目睹了一切,心裏暗暗地罵了一句『草』,齊返被季知軒真是要弄得發了瘋。
「季知軒,我告訴你,親吻在我這裏從來都不代表什麼!」
他的手依舊掐著季知軒的頸脖,指腹控力,按壓著季知軒的喉結,他發狠似的咬了季知軒微微張開的唇,舌尖化作水珠,一併滑入了季知軒的上顎。
今天這是第二次,齊返主動親吻季知軒。
季知軒前一秒還被勒著難過,後一秒徹底懵了,他傻傻地看著齊返,任由對方拿捏,他心底湧著情緒窩在了齊返的懷中。
他不知道怎麼齊返就親了自己,還是用自己最喜歡的暴力懷柔式,要不是齊返另一隻手掐著他的頸,他下一秒真的能跳到齊返的身上,用腿勾著齊返的腰腹,嵌入齊返的身子。
季知軒的接受能力很強,他馬上適應了齊返的-律-動,他不再呆愣,跟上了齊返的節拍。
不知道是不是季知軒從小到大察言觀色被迫培養出來的高敏性格,又或者是真正的愛意與渴望是無法欺騙人,反正季知軒他感受到了。
齊返的對他的探求似的渴望。
他趁著齊返鬆懈的勁兒,手攀附上了齊返的頸脖。
過程中,季知軒的指尖擦過齊返的耳垂,他感受到了齊返身子莫名顫抖了一下。
季知軒的動作比之前的親吻更加大膽,這讓齊返感受到了無法駕馭。
而就在這時,房間的門鈴響了。
兩人的動作斷在此處,門鈴如接迴理智的任務音,齊返猛然抬頭,一秒退開。
他看著季知軒漲紅的臉,帶著一些嘲笑的口吻道:「季知軒我告訴你,我這個人並不受人威脅。」
季知軒剛想解釋,自己其實沒有威脅的意思。
他還沒來得及說,就聽到齊返又開口道:「所以,我希望你暑假之後,帶著你那所謂的喜歡,滾出我的視野,滾出我的生活。」
齊返說完,迴頭摸索著花灑,關了開關,這一關,像是讓這場鬧劇結束的信號。
與此同時,浴室內連水流聲都沒有了,更加安靜了。
季知軒聽後,他抿了抿嘴,對上齊返毫不在意的嗤笑目光,低下頭,手指蜷曲,淡淡地說了一句:「好。」
門鈴一直在響,叮咚聲不斷,仿佛在控訴一動不動的兩人。
「我去開門,」季知軒丟下這句話,就離開了浴室,他渾身濕淋淋地朝著大門走去。
門一開,門外站著的竟然是夏坤。
季知軒記得夏坤,「要進來嗎?」
說完,他攏了一下衣領,卻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就跟爛泥一樣,沒了形狀。
夏坤看著季知軒這副埋汰的樣子,他大喊,「我靠,齊返丫真不是東西,你就這樣照顧你便宜弟弟?嘴都凍紅了,趕緊把濕衣服換掉啊!」
喊聲沒有得到迴應,齊返根本就沒有出來。
此刻,齊返獨自一人麵對呆在浴室裏,他看著浴鏡中的自己,桃紅覆蓋了臉頰不說,甚至朝著頸脖蔓延,就連耳根附近都在發紅。
他想,自己不該嘲笑季知軒的。
他對著鏡子揮了一拳,拳速極快,最終卻停留在了鏡麵處,冰涼的鏡麵與有些發燙的掌心似乎在昭告著他某些答案。
齊返盯著鏡子中的自己,不安地蹙了蹙眉。
夏坤的聲音還在持續不斷地喊著,齊返沒有立刻出去。
等他出浴室的時候,他已經整理好了自己,換上了白色的棉質浴袍。
齊返開浴室門的動靜,吸引了玄關處兩人的注意。
夏坤簡直驚呆,「你好意思換浴袍?」
「你看看你弟弟,雖然便宜,但也不能這麼便宜吧,等凍感冒了可就費錢了。」夏坤喋喋不休。
齊返沒理,他手裏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一件浴袍,二話沒說直接蓋在了季知軒的頭上。
棉製浴袍很長,依著季知軒的頭頂散落開,遮住了他透濕的身子。
季知軒的視線被浴袍奪去的瞬間,他聽到了齊返在對他說:「去換衣服。」
齊返看季知軒進了浴室後,他才靠著玄關處的櫃子,發問:「這麼晚,你什麼事兒?」
「李泰然那邊按你的要求全都搞定了,今後不會來搞事了,」夏坤哥們似的打了個響指,「再順便看看你們受傷沒,嘖嘖,幸好來了,不然就看不到你喪心病狂的一麵了,竟然對便宜弟弟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