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哥，你這裏，我之前親過呢。」季知軒撫摸著屏幕，自言自語。
他的指腹觸在了齊返照片的鎖骨處，眼裏滿是眷戀。
照片很絕，齊返還花了心思布置背景，也是，齊返一直都是那個對工作完成度要求很高的人，隻是，齊返真不會自拍，要他自拍可謂是強人所難。
滿身水珠的魅惑照片，愣是被齊返拍成了，被人澆了一腦門水，正要找人幹架，眼神硬氣到不行的硬照。
不過，這也側(cè)麵證明了，這張照片是出自齊返一個人之手，是真直男自拍。
季知軒笑了笑，「齊哥，我好想你啊。這麼多天，你真的是一下都不願意理我，不能怪我騙你照片啊，我真的很想你啊。」
他碎碎念地說完，低頭親吻著手機圖片，臉上流露著虔誠的神態(tài)，仿佛吻著一尊寶物。
親吻的過程中，手機又是一震，惹得季知軒的嘴唇發(fā)麻。
他拿遠(yuǎn)一看，手機屏幕跳出的信息，恰好是齊返的。
真巧。
【sss大神，請問素材都可以用嗎？有需要補拍的地方嗎？】
季知軒盯著這個稱唿，麵露怒色，「我，你是一下不理，倒是跟sss聊得那麼有滋有味。」
他快速敲著手機：【還需要幾張生活照，比如吃飯時候的，洗漱時候的，做飯時候的，看書時候的。】
齊返：【啊？生活照？這些是幹什麼用？】
季知軒從文字中都能讀取到齊返的一絲警惕。
sss：【項目組要，介紹你的時候，配一些圖文。】
齊返：【行吧，我盡快拍給你。】
「真乖。」季知軒盯著齊返的頭像笑道。
其實那天，齊返走的當(dāng)天夜裏，季知軒就後悔了。
一整晚，他輾轉(zhuǎn)反側(cè)，閉眼後，眼裏都是齊返的那個眼神，哀求中卻帶著憐憫。
明明被關(guān)起來的人是齊返，他怎麼可以流露出可悲的眼神看著自己？
季知軒想不明白。
也許是季知軒不願意加劇兩人破裂的關(guān)係，又或者是季知軒不想承認(rèn)自己真的可悲，他親手澆滅了他剛剛縱起的小黑屋火苗。
那一刻，他是被迫自願的，心情複雜。
所以，齊返走了，走得毫無留戀。
也是，自己一直以來的感情確實是可笑的，自己的行徑就是煩人精一樣的存在。
是他不懂得社交距離，親手把體麵的網(wǎng)撕扯破壞，留下一地狼藉。
「齊哥，我到底要怎麼做呢？」季知軒暗了暗眼眸。
季知軒躲藏在sss的帳號之後，他與齊返兩人的關(guān)係穩(wěn)中向好。
除了平日一些帳號剪輯的日常對接，中秋特輯這個項目似乎加大了兩人聊天的力度。
雖然齊返離開後，兩人再也沒有聯(lián)繫了。
但是，季知軒另闢蹊徑，和齊返在qq上竟然聊出了愛的火花。
季知軒還是第一次和人聊出火花呢。
他盯著火花，有些開心，可下一秒，他又蔫了，這是sss的號，又不是他自己，能有什麼開心的呢？
齊返喜歡sss，不喜歡季知軒。
季知軒氣得打了自己一巴掌。
***
幾個工作日後，齊返按照sss的要求把追加的照片也發(fā)了過去。
所有的拍攝也告一段落了，日子一下就變得清閑起來。
開學(xué)後，來店裏玩滑板的人也少了很多，他百般無聊地坐在滑板店裏，玩弄著手機。
此時，朋友圈內(nèi)的一張照片吸引了齊返的目光。
【周末咯~難得和朋友來瀟灑，幹杯~】
齊返點開圖片，炫彩的霓虹燈照在玻璃酒杯上，肆意又快活。
季知軒很少發(fā)朋友圈，這次竟然發(fā)了九宮格，看來他是真的玩得很瀟灑，很開心啊。
齊返滑動著手指，目光暗了暗，其實沒了自己，這小子也過得很滋潤嘛。
人是這樣的，誰都可以沒有，唯獨不能失去自己，齊返看著季知軒的笑容，內(nèi)心積累的種種瘴氣似乎也在逐漸釋然。
他能開心生活也挺好的嘛，想來也是，自從季知軒認(rèn)識自己之後，似乎兩人總是陷入在巨大的黑暗旋渦中。
不過分開，反而都瀟瀟灑灑。
齊返就這樣反覆看著季知軒朋友圈的照片，先是一張張保存，滑到底了，又滑迴去看，永無止境一般。
「齊哥，你電話一直在響。」
陳泉的話，讓齊返的手機變得像冬天剛從鍋爐裏拿出來的烤紅薯，燙得齊返都不知道怎麼抓握。
「啊，噢，好。」齊返把手機從左手倒到右手，愣了幾秒才接起來。
陳泉把齊返魂不守舍的樣子看在眼裏，搖了搖頭，又繼續(xù)組裝板子了。
是齊新榮的電話。
「兒子，在忙嗎？你最近沒事兒約宋辰白出去玩玩吧，上次吃飯說到時候給供應(yīng)鏈的答覆，這都幾周了啊，怎麼還沒信兒啊。」
「咱們的倉庫都要撐不住了。」
「你自己打電話去問宋總啊，你自己需要的東西，還要等著別人給你送來啊？不會自己主動一點嗎？」齊返皺眉，他實在不想和宋辰白過多接觸。
一句話，把齊新榮和齊返自己都說愣了。
是啊，如果後悔離開了季知軒的話，他難道不可以主動去找季知軒嗎？
齊返跟悟道了一樣，他原地站起，眼神堅定：「爸，我這就去約宋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