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軒牽起齊返的手，眨了眨眼，「沒了，我就吃你。」
「。」
齊返發現，季知軒最近的言語真是愈發大膽。
見陳義走遠，季知軒伸手，「手，給我。」
他牽著齊返朝前方走去，他們行走於田野之間，風帶來了清新的繁花綠葉的芬芳，一併吹來的也有土腥氣息。
「齊哥，你怕嗎？」
齊返聽到這句話，他側頭看了季知軒一眼，「怕什麼？毒蛇嗎？」
說到毒蛇，就想到陳義剛才的樣子，季知軒又彎了眼角，「把我們的關係告訴了我室友，你怕嗎？」
「你應該擔心才對，還有兩年畢業。」
季知軒沒說話了，他就這樣靜靜地走著，走到岔路口，他忽然道：「齊哥，你是不是太操心了？」
齊返一聽這話，也跟著停下腳步，「怎麼？操心你，不應該？」
季知軒摸了摸下巴，思忖道：「你會覺得我瘋嗎？」
齊返睨了他一眼。
「可是，我做的這些事情，都是我想做的。比如我喜歡你，我就大膽追求你，大膽告訴你，」說著，季知軒聳了聳肩，「好吧，我也沒有很大膽，我陰暗爬行接近你，總之，就是我在努力填補自己的需求。」
「就比如你吧，我感覺你活得好端著，有時候，我覺得不真實。」
「怎麼不真實？那是你對待感情總是轟轟烈烈的，生活不會一直刺激的，總歸會恢複平淡。」
齊返反駁後，季知軒不再說話。
他牽著齊返，繼續朝前方走去。
沒走兩步，齊返扯住了他問：「還要走嗎？我對這兒不熟，等會兒會迷路的，你明天還要參加研學活動吧，太晚迴去會耽誤睡眠的。」
「齊哥，你知道嗎？比起哥哥或者男友，你更像爸爸的角色。」
「誒，兒子。」齊返說著，摸了摸季知軒的腦殼。
季知軒站直了身子，眉毛揚起，認真道：「齊哥，我說真的！」
「你喜歡我，但是你卻對我沒反應，我想過很多種可能，我甚至覺得我媽今天說的是對的，你可能不喜歡我。」
「可是，我不想接受這個結論，所以我又繼續思考，得出了一個比較符合我們現狀的結論。」
齊返站定了，看著季知軒，「我在聽。」
被齊返一本正經地盯著，季知軒有些緊張，他喉頭滑動，「因為你總覺得我是你弟弟，你要對我負責任，所以你給自己上了枷鎖。」
「齊哥，你想得太多，怎麼可能行，就算哪次你真的行了，隻要你的精神枷鎖在，你也堅持不了五秒！」季知軒口出狂言。
事關尊嚴，齊返瞪了季知軒一眼，「季知軒，你怎麼老說這種粗俗的話題。」
「你看，為什麼說這些個話題就粗俗，是你自己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麵對喜歡的人，親吻、擁抱、做/愛都是正常的，我們用科學的眼光看待好嗎？」
齊返低頭輕笑，「行，科學的目光，你說，我聽著。」
「我迴想起我們相處的日子，每次拚命開閘門的總是我，而你總是壓抑著，憋著，很多事情也不說。」
「你討厭我了，也不說，就是逃，喜歡我了也不說，就是跑去酒吧，差點當著我領班的麵親我。」
「很多事情，你都藏在你自己的心底，你的想法和轉變，似乎都沒有好好與我溝通，在一起之後，對於我的需求，你似乎也一直是盡量滿足，你好像很有責任感，又好像沒有自我。」
季知軒的手撫上了齊返的頸脖，「齊返，你好矛盾」。
齊返就這麼站在季知軒的身側，靜靜地聽著。
「你不是看過《悉達多》嗎，你真的找到了你的路嗎？你心底到底怎麼想的？」
「我今天聽到我媽說的話，其實我有些難過，你一直教我，感情中人需要平等與尊重，可是，如果你與我在一起，要是真的是因為我的強迫，我也會很難受的。」
「齊返，你說得對，真正喜歡一個人，並不會想著去傷害對方，即使我很難受、很難受，我也希望你不要壓抑。之前說的捆綁與控製是不對的，愛情不是這樣的，可是，我很怕，我怕不這樣，你就跑掉了，不喜歡我了。」
「但是，如果不喜歡我，才是你真正的想法，我覺得，我應該尊重，對嗎？」說到最後，季知軒的聲音越來越小，他越來越不自信，他甚至有點退縮。
但下一秒，季知軒又小心地抬頭，他與齊返十指相扣，「你能告訴我嗎？你到底在顧慮什麼？」
齊返似乎在認真思考，過了半晌，才道：「我沒有顧慮。」
否定的答案讓溝通中斷，季知軒有些慌，也有些不滿，他語速加快：「那你捫心自問，你現在最想做什麼？」
幽微的月光把兩人絲薄覆蓋，月色的前方是一片黝黑的樹林。
齊返抬眼就注意到了，他指著前方，對季知軒說：「季知軒，我們去做吧。」
卷五 什麼叫作愛
第105章 「你抬頭我就親你。」
齊返聽完季知軒的話，他嫌囉嗦，他不喜歡長篇大論，但他又不想給季知軒造成不在乎對方的錯覺。
他這麼說，也不是衝動，是思想有一瞬間突破了束縛，衝出屏障，心底的聲音溜了出來。
打鐵要趁熱，齊返不給季知軒任何反應的時間，拽著他朝前麵的小樹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