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澤宇準備親自處理那千鶴道人,畢竟金仙境的魂魄也算大補……咳,是重要的輪迴資源。他剛抬腳,動作卻猛地一頓,目光銳利地掃向天空。夢瑤幾乎同時感應到了什麼,原本帶著一絲慵懶和欣賞的眼神瞬間凝重,不自覺地靠近了秦澤宇半步。
隻見高天之上,雲層無聲分開,八道祥光垂落,現出八道身影,或持扇,或背劍,或提籃,或拄杖……形態(tài)各異,卻無一不散發(fā)著圓融浩瀚、深不可測的氣息。每一位的威壓,都遠在剛才那千鶴道人之上,竟隱隱與夢瑤不相上下!
八股磅礴的氣勢匯聚在一起,如同無形的巨嶽壓下,連那五萬肅殺的陰兵都微微騷動,下方的生靈更是癱軟一片,連哀嚎都發(fā)不出聲。
“帝君且慢!”為首一位手持芭蕉扇、麵容儒雅的中年道人開口,聲音溫和,卻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清晰地傳入秦澤宇耳中。
秦澤宇看了眼生死不知的千鶴,又看向空中那八位,臉上沒什麼表情:“你們又是哪路神仙?”
那中年道人稽首道:“我等乃上洞八仙,雲遊至此。這位千鶴道友與我等有些交情,不知何處得罪了帝君,還請看在我等薄麵上,暫息雷霆之怒。”
“八仙?”秦澤宇重複了一句,語氣聽不出喜怒。他打量著這八位傳說中的人物,個個都是大羅金仙巔峰的修為,比夢瑤隻強不弱。這陣仗,確實有點唬人。
夢瑤在他身側,暗自戒備,八個大羅金仙巔峰,就算她能擋住一兩個,秦澤宇這邊也絕對吃虧。她不由傳音道:“帝君,這八個老家夥不好惹,都是活了不知多少年的存在,真動起手來……”
秦澤宇沒理會夢瑤的提醒,隻是看著八仙,語氣依舊平淡:“本帝君在此整頓輪迴秩序,你們不在天上清修享樂,跑來這裏做什麼?”
八仙中的鐵拐李拄著拐杖上前一步,甕聲甕氣道:“帝君此言差矣!這玉髓山乃我等偶爾相聚清談之所,山中生靈亦算是我等庇護之下,雖不成體係,卻也逍遙自在。帝君一來便要趕盡殺絕,未免太過霸道了吧?”
“霸道?”秦澤宇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三界之內,六道之中,何處生靈不歸地府管轄?以前是本帝君沒空搭理,現在既然看到了,自然要納入正軌。逍遙自在?哼,無序便是混亂,混亂滋生罪孽。本帝君沒直接蕩平這裏,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他頓了頓,掃了一眼那五萬陰兵,又看向八仙,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口吻:“至於這位千鶴道人,阻撓地府公務,妄圖對抗天威,本該魂飛魄散。不過,既然你們開口了……”
八仙聞言,神色稍緩,以為有了轉機。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鼻貪捎钤掍h一轉,“人,你們可以帶走。但這玉髓山,從今天起,姓秦,歸地府!所有生靈,生死簿上必須有名字!誰敢再插手,別怪本帝君不給你們這幾張老臉麵子!”
“帝君!你……”性子最急的藍采和忍不住要反駁。
秦澤宇根本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直接一揮手,陰陽令再次浮現,五萬陰兵的氣息瞬間再次暴漲,殺氣直衝雲霄,隱隱結成戰(zhàn)陣,將八仙的氣機鎖定。同時,他手中的軒轅劍金光大盛,一股浩然皇威彌漫開來,竟讓八仙都感到一絲心悸。
“要麼,帶人滾!鼻貪捎钫Z氣冰冷,眼神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要麼,今天就替地府試試,你們八仙加起來,夠不夠本帝君這五萬陰兵塞牙縫,夠不夠我這把劍飲血!”
八仙臉色齊齊一變。他們能感覺到,眼前這位年輕帝君絕對不是在開玩笑。那五萬鬼皇陰兵組成的戰(zhàn)陣非同小可,真打起來,他們八個也未必能討到好。更別說旁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大羅金仙巔峰的女子,以及那年輕人手中散發(fā)著讓他們都感到威脅的金色古劍。最重要的是,對方代表的是地府,是輪迴秩序,名正言順。他們若是強行幹預,恐怕會引來更大的麻煩。
為首的呂洞賓深深看了秦澤宇一眼,又掃過下方已經開始執(zhí)行命令、四處勾魂的陰兵,最終化作一聲輕歎。他對著其餘七仙微微搖頭,隨即對秦澤宇拱手道:“既然帝君執(zhí)意如此,我等也不便強求。千鶴道友,我等便帶走了。告辭。”
說罷,他拂塵一甩,一道柔和的光芒卷向山壁,將昏迷的千鶴道人帶起。八仙不再多言,化作八道流光,迅速消失在天際,仿佛從未出現過。
夢瑤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又看看身旁一臉“算你們識相”表情的秦澤宇,嘴角忍不住彎了彎,這家夥,真是越來越會仗勢欺人了,不過……還挺有效的。
隨著八仙離去,玉髓山小世界徹底失去了最後的庇護。秦澤宇收起軒轅劍,看著下方無數陰兵穿梭於山林之間,將一個個壽元已盡、或驚恐或絕望的生靈魂魄勾出,鎖上鐐銬,押向那巨大的空間裂縫?諝庵袕浡^望的氣息和陰冷的鬼氣,曾經的世外仙源,轉眼間化作了地府的“收割場”。
隨著玉髓山的陰兵完事後,秦澤宇沒多留,直接帶迴了地府。夢瑤自行返迴奈何橋那邊繼續(xù)監(jiān)督工作,秦澤宇則沒去帝君殿,身形微動,下一瞬便出現在黃泉路333號的門前。相較於奈何橋畔的喧囂和陽間別墅裏的熱鬧,白芍這裏總是透著一股獨特的寧靜。
他推門進去,一眼便望見白芍正站在窗邊的書架前,手裏捧著一本線裝的古籍,神情專注。窗欞透過的光線落在她素色的衣衫和認真的側臉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
秦澤宇放輕了唿吸,緩步走上前,從後麵伸出雙臂,輕輕環(huán)住了她的腰身。白芍的身體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隨即放鬆下來,並沒有迴頭,目光依舊停留在書頁上。秦澤宇將下巴擱在她的肩窩,鼻尖縈繞著她身上獨有的、混合著淡淡藥草與古舊書卷的清雅氣息,連日來因處理各項事務而緊繃的心弦,似乎在這一刻悄然鬆弛。
屋內很靜,隻有偶爾翻動書頁時發(fā)出的輕微摩擦聲。他感受著懷中溫軟的身體和她平穩(wěn)的唿吸,什麼也沒說,隻是安靜地抱著。這種無需言語的陪伴,正是他此刻最需要的。
不知過了多久,白芍才輕輕合上手中的書卷,小心地將其放迴旁邊的紅木書桌上。她轉過身,在秦澤宇的懷抱裏調整了個姿勢,抬起清澈的眼眸望著他。秦澤宇沒等她開口,便低下了頭,準確地捕捉到她的唇。
這一吻,不似之前在高空雲端那般帶著侵略與征服,也不同於安撫幾個女孩時的溫柔,更像是一種疲憊後的尋求慰藉,帶著幾分繾綣和不容置疑的占有。白芍起初有些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熱情,身體微微後仰,但很快便抬起手臂,環(huán)住了他的脖頸,生澀卻認真地迴應起來。氣息交融,直到白芍覺得快要喘不過氣,臉頰染上薄紅,才輕輕推了推他的胸膛。
兩人分開少許,額頭相抵,唿吸都有些急促。白芍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平複著心跳,眼神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尋:“事情都辦完了?”
“嗯,暫時告一段落。”秦澤宇的聲音略帶沙啞,手指無意識地纏繞著她的一縷長發(fā),“玉髓山那邊,清淨了。”
白芍點了點頭,沒有追問其中的細節(jié),隻是伸出微涼的指尖,輕輕拂過他的眉心,那裏似乎還殘留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戾氣!澳闵砩系臍膺沒散盡!
秦澤宇捉住她作亂的手,放到唇邊印上一吻,語氣隨意:“沒辦法,總有些不開眼的家夥,非要擋路!彼X中閃過千鶴道人和那八個老神仙的影子,不過現在想來,也就算個小插曲。
白芍凝視著他,清冷的眸子裏漾開一點極淡的笑意,嘴角微微彎起:“帝君如今真是威風!边@語氣,聽不出是揶揄還是陳述事實。
秦澤宇被她這難得一見的揶揄逗笑了,收緊手臂又用力抱了她一下,才鬆開些許!坝悬c累,想喝你煮的茶了。”
“好。”白芍應了一聲,柔順地從他懷中退開,轉身走向角落裏那套古樸的茶具。“你先坐會兒,我去燒水。”
看著她走向茶臺的嫻靜背影,秦澤宇在旁邊的軟榻上坐下,長長舒了口氣。彌漫在空氣中的熟悉茶香和眼前安然的身影,讓他躁動的心緒徹底沉澱下來,隻餘下一種安穩(wěn)的歸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