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座星係的危機平息後,翡翠星觀測站的警報係統卻依然保持著高頻震顫。林深的銀色光帶突然泛起細密的波紋,在控製臺上投射出一片由暗熵構成的迴廊影像。迴廊的牆壁上浮動著扭曲的鏡麵,每麵鏡子都映出不同文明的覆滅場景——卡蘭星的量子網絡被黑色代碼吞噬,音樂文明的音波塔在寂靜中崩解,翡翠星的虛時航道化作燃燒的灰燼。
“這些鏡像...在同步現實。”卡蘭星的量子先知調出實時監測數據,她的投影邊緣閃爍著警告的紅光,“暗熵迴廊的坐標指向人馬座旋臂的反物質星雲,那裏的熵值正在以指數級增長。”她的指尖劃過全息星圖,星雲表麵浮現出無數張人臉,正是曾經被熵流侵蝕的反抗同盟戰士。
林深的六芒星烙印突然滲出星光狀的血液,他的意識不受控製地沉入銀色光帶。在暗熵迴廊的虛擬投影中,少年看到阿爾文殘留的拓撲圖形正在與鏡麵產生共鳴,數據流組成的文字在虛空中旋轉:“鏡像即牢籠,倒影藏真相。”翡翠光蝶突然衝向影像深處,翅膀磷粉在鏡麵上勾勒出一道隱藏的符文——那是造物主封印熵流之眼時使用的古老符號。
“這是個陷阱。”林深握緊虛時濾網,碎片表麵浮現出與鏡麵相同的扭曲紋路,“但我們必須進去。暗熵迴廊裏可能藏著對抗混沌殘餘的關鍵。”他的銀色光帶自動纏繞成鎖鏈,末端連接著金色種子的光芒,“艾琳,這次可能需要你全部的力量。”
艾琳的虛影從種子中緩緩升起,量子火種在她周身凝聚成戰甲:“我的存在本就是為了守護平衡。”她的聲音帶著超越時空的堅定,“但記住,迴廊中的鏡像會放大內心的恐懼。”
當眾人穿越反物質星雲,暗熵迴廊的入口如同一隻張開的巨口。銀色光帶觸碰到迴廊邊緣的瞬間,林深的意識突然被拽入鏡麵世界。他發現自己置身於翡翠星的廢墟中,曾經繁華的虛時城市化作斷壁殘垣,虛時濾網的碎片散落在焦土上,而他的倒影正從碎片中爬出,眼中閃爍著暗紅色的熵流光芒。
“你以為新法則能拯救一切?”倒影的聲音與黑袍人如出一轍,“看看這些廢墟,文明終將在熵化中歸於虛無。”話音未落,無數暗熵觸手從地麵鑽出,纏繞住林深的身體。少年的金色種子突然迸發強光,艾琳的量子戰甲化作鎖鏈,將暗熵觸手一一斬斷。
“這不是現實!”林深調動銀色光帶,在虛空中劃出六芒星陣,“真正的恐懼不是毀滅,而是放棄守護的信念!”六芒星陣的光芒照亮廢墟,倒影發出淒厲的慘叫,化作暗熵消散在空氣中。
與此同時,卡蘭星的量子先知在迴廊外部遭遇鏡像危機。她的投影被複製成無數個,每個複製品都在構建不同的毀滅方程式。“這些鏡像在模擬最糟糕的未來!”她的聲音帶著顫抖,手指在控製臺上飛速敲擊,“但它們忽略了變量——文明的韌性!”量子先知將多維共振矩陣調整為自毀模式,用爆炸的能量波撕碎了所有鏡像複製品。
音樂文明的吟遊詩人在迴廊深處遭遇音波陷阱。鏡中的自己彈奏著致幻旋律,每一個音符都在瓦解他的意誌。但吟遊詩人突然撥動起“平衡之舞”的旋律,音波豎琴的琴弦迸發出金色光芒,鏡中的幻象在旋律中崩解成量子塵埃。
林深在迴廊中心找到了阿爾文拓撲圖形的實體化形態。數據流組成的圖形正在與暗熵核心產生共鳴,核心中隱約可見黑袍人的虛影。“原來你躲在這裏。”少年握緊拳頭,銀色光帶與六芒星烙印同時發力,“用暗熵迴廊收集文明的恐懼,試圖讓混沌再次降臨?”
黑袍人從暗熵核心中走出,身體變得更加凝實:“恐懼是熵化的催化劑,當所有文明陷入絕望,新法則不過是脆弱的泡影。”他揮手召喚出無數暗熵鏡像戰士,這些戰士的麵容正是反抗同盟的成員。
林深將虛時濾網碎片與翡翠光蝶磷粉融合,形成一麵記憶之鏡。當記憶之鏡反射出各個文明的抗爭畫麵——翡翠星的虛時戰士在熵流中衝鋒,卡蘭星的科學家們破解量子謎題,音樂文明的吟遊詩人用旋律驅散黑暗——暗熵鏡像戰士紛紛停下腳步,眼中的暗紅色光芒逐漸消散。
“文明的力量從來不是完美無缺。”林深將凝聚著文明信念的能量注入阿爾文的拓撲圖形,“而是在恐懼中依然選擇守護的勇氣!”拓撲圖形爆發出耀眼的光芒,與金色種子的力量形成共振,將暗熵迴廊徹底淨化。
黑袍人發出不甘的怒吼,身體在光芒中崩解成暗熵粒子。但在消散前,他留下了最後的威脅:“平衡隻是暫時的謊言,混沌的影子永遠不會消失...”
當光芒消散,暗熵迴廊化作點點星光。林深等人的傷痕開始愈合,阿爾文的拓撲圖形重新懸浮在星空中,數據流組成的文字緩緩旋轉:“真正的平衡,始於直麵內心的倒影。”少年握緊虛時濾網,望著逐漸恢複平靜的反物質星雲,他知道,混沌與秩序的博弈仍在繼續,而新的挑戰,或許已經在鏡像的彼端悄然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