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薑陌為了振興宗門，可是實實在在地勤勉地在雲州各地遊曆挖掘好苗子的，絕不像現在這般擺爛。


    而且兩世為人，哪怕別的本事沒有，坑蒙拐騙...咳咳，是循循善誘的本事，薑陌還是有的！


    那時的洛清璃，隻是個窮苦人家的女兒，連個名字都沒有，父母為了生計，差點將她賣給富商做妾。


    薑陌偶然遇見，發現她身懷神品靈根，天資聰穎，是個不可多得的修煉奇才。


    於是，薑陌花了大價錢，將洛清璃帶迴了青玄宗，給她起了這個名字，並收為弟子。


    當時的青玄宗雖然已經衰落，但仍舊將為數不多的資源全部傾注在了洛清璃身上。


    雖然萬道盟隻是要求青玄宗有個弟子，而弟子修為如何，是沒有強製要求的。


    但是薑陌不想讓這個女孩重蹈自己的覆轍，不想讓她留下遺憾。


    所以，在已經沒有被萬道盟除名的威脅後，他仍然是全心全意地培養著洛清璃。


    可以說，薑陌自己在宗門內的待遇，都遠不如當時給洛清璃的。


    而洛清璃也確實沒有讓薑陌失望，修行速度一日千裏。


    然而，好景不長...


    僅僅在洛清璃加入青玄宗七年時間之後，天劍閣的飛舟突然降臨青玄宗。


    洛清璃被天劍閣閣主看中，要收她為徒。


    洛清璃當場應允。


    天劍閣長老考察了洛清璃的資質，讚賞不已，許諾諸多好處。


    洛清璃沒有絲毫猶豫，當著薑陌的麵，宣布脫離青玄宗，


    即刻起，她與青玄宗再無瓜葛。


    薑陌挽留，洛清璃不為所動，言明自己誌在九天之上。


    天劍閣長老見狀，越發滿意，當場兌現諾言。


    洛清璃接過靈器和丹藥，拜謝天劍閣長老後，登上了天劍閣的飛舟，揚長而去，再也沒有迴頭。


    往事如煙，如今再見，已是物是人非。


    十八歲的洛清璃一襲白裙，腰間墜著的正是薑陌當年從秘境拚死帶迴的冰魄玉。


    這是曾經的青玄宗為數不多的好東西了。


    “聽說這位三年前還隻是築基？”


    “要不怎麼說天劍閣慧眼如炬呢？”斜對麵的攤主故意提高聲音，“當初青玄宗把人家當寶貝藏著，結果呢？連本完整功法都給不起...”


    刺耳的笑聲在四周響起。


    飛舟降下的威壓讓議論聲戛然而止。


    洛清璃的目光掃過坊市，在薑陌的攤位稍作停留。


    少女眼中流轉的寒霜劍意已徹底抹去當年那個會拽著他衣袖討糖吃的影子，金丹期的威壓如實質般碾過眾人頭頂。


    “恭迎洛師姐！”天劍閣弟子齊聲喝道。


    洛清璃微微點頭，飛舟已從坊間駛過，毫無留戀。


    薑陌看著洛清璃的飛舟離開，竟忍不住笑了出來。


    叛徒神氣什麼啊！


    如今他有了係統，不管是振興宗門，還是提升自己實力，都唾手可得！


    他隻需要找到一個擁有極高命格的弟子，悉心培養，就能獲得豐厚的迴報，甚至連帶著青玄宗的功法也能得到完善和提升！


    相比之下，洛清璃所依仗的天劍閣，又算得了什麼？


    天劍閣再強，還能強過億倍返還的功法？


    天劍閣資源再多，還能多過億倍返還的靈丹妙藥？


    哪怕是以前在洛清璃身上浪費的資源，對現在的薑陌來說，也不是那麼肉疼了。


    而且，這筆賬，他早晚會討迴來的！


    未來的日子還長著呢，誰能笑到最後，還未可知！


    當最後一艘天劍閣飛舟消失在雲層中，坊市西側突然炸開一片騷動。


    “滾遠點！誰準你們碰我的靈草！”


    藥鋪掌櫃揮袖掀起罡風，三個正在撿拾枯葉的孩童如斷線風箏般摔在青石板上。


    薑陌循聲望去，隻見一群衣衫襤褸的小孩從西邊緩緩走來，約莫有十幾個人，大的不過十三四歲，小的甚至隻有七八歲，一個個麵黃肌瘦。


    “這些泥猴子怎麼混進來的？”胭脂鋪女修捏著絹帕掩鼻，“守門的巡天衛該換人了�！�


    “沒辦法，這是萬道盟的規矩�！辈钄偵嫌腥肃托�，“說是要給凡人留條活路，我看是給咱們添堵。”


    年長一個男孩跪地叩首：“求仙長們給個機會！我們會劈柴挑水...”


    薑陌旁邊賣符籙的老漢見狀，歎了口氣：“唉，又是一批來求仙緣的孩子�！�


    “求仙緣？”薑陌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


    “是啊�！崩蠞h解釋道，“闕海坊這裏是萬道盟劃定的修仙者專屬區域，為了防止凡人打擾，外圍設有重重禁製，一般情況下凡人是無法進入的�！�


    “但總有一些人，不甘心平凡一生，抱著一絲渺茫的希望，想要嚐試著闖一闖。這些孩子，就是通過了重重考驗，來到這裏，希望能拜入仙門，從此踏上修仙之路�！�


    “那他們...”薑陌指了指那些孩子。


    “這些孩子，都是從雲州各地來的，有的是孤兒，有的是被家人送來的。他們都聽說了闕海坊的傳說，以為這裏是仙人聚集的地方，隻要來到這裏，就有機會被仙人收為弟子�！崩蠞h搖了搖頭，“可惜啊，現實總是殘酷的�！�


    “怎麼說？說不定其中就有個天才少年呢...”薑陌一時間有點心動。


    “別指望了�！崩蠞h搖了搖頭，“真正天賦異稟的孩子，根本不需要來這裏求仙緣。那些大宗門早就派人去各地搜羅天才了，一旦發現好苗子，就會立刻帶迴宗門培養。能來這裏的，都是些資質平平，甚至毫無靈根的普通孩子罷了。”


    老漢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有時候也會有例外。萬一哪個孩子走了狗屎運，被哪個宗門看中了呢？所以啊，這些孩子每年都會來這裏碰碰運氣，萬一呢，是不是？”


    薑陌敷衍地點了點頭，心裏卻並沒有把老漢的話當迴事。


    因為他一眼看去，在人群中，發現了一個身上閃爍著七彩光芒的人！


    彩色！


    在“洞察之眼”的視野裏，那個人簡直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光源，光芒之耀眼，甚至蓋過了周圍所有人！


    那是一個大約七八歲的小女孩，穿著一件破舊的、明顯不合身的衣服，小臉髒兮兮的，頭發也亂糟糟的，像個小乞丐一樣。


    這特麼得是個什麼命格？


    第一時間，薑陌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要知道，他之前看到的這些在闕海坊的修士的命格，最高也不過是藍色，而且屈指可數。


    億倍返還...


    薑陌的心髒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


    他必須，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個小女孩收為弟子！


    隻是...


    如何讓對方心甘情願加入青玄宗呢？


    這女孩若真的是個好苗子，難保這周圍的其他宗門不會來爭搶。


    他這樣想著，卻隻見人群中那個小女孩在四周看了看，最後直接鎖定了角落裏的薑陌。


    然後，她就一步一步地朝著薑陌走了過來。


    薑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