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師姐，你們說，這也太巧了吧？幸好萬道盟說她已經...呃，伏誅了，不然頂著這麼個名字行走江湖，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薑陌聽完她的話，臉上那古怪的表情更甚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一臉無辜、瘋狂撇清關係的清冷美人，心中簡直是哭笑不得。
同名同姓？
嗬嗬...
薑陌心中冷笑。
這丫頭，演技是真不錯，可惜，你師尊我，早就知道你的底細了！
現在看她在這裏煞有介事地表演無辜，隻覺得好笑。
不過...他並沒有點破。
於是，薑陌臉上露出一個“原來如此”的表情，點了點頭，寬慰道：“嗯，世間之大，無奇不有，同名同姓倒也並非不可能。惜月你也不必太過介懷，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等知曉你並非那魔頭便可。”
他信了嗎？
楚惜月覺得不像。
師尊這表情，怎麼看怎麼有點...敷衍？
她又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蘇九鳶。
蘇九鳶正饒有興致地看著她表演，聽到薑陌的話，又迎上楚惜月那帶著點期盼和緊張的眼神，她那清冷的眸子裏閃過極淡的笑意，快得讓人無法捕捉。
她微微頷首，平淡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嗯，確實巧合。”
就這？
沒了？
楚惜月看著蘇九鳶那副冷淡模樣，心裏更沒底了。
師姐這反應...
也太平靜了吧？
正常人聽到這種“巧合”，多少會有點驚訝或者感慨吧？
她這平靜得...就像是早就知道一樣？
他們...肯定沒信！
楚惜月心中哀嚎。
師尊那表情，師姐那反應，絕對是在敷衍我！
他們肯定早就懷疑我了！
甚至...可能已經知道了？！
一想到這種可能，楚惜月就覺得頭皮發麻。
但她又不敢再多說什麼，說多錯多，反而更容易暴露。
她現在隻能寄希望於...他們就算懷疑，也沒有證據？
楚惜月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臉上卻還要維持著那副鬆了口氣、“原來隻是虛驚一場”的表情，感覺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
薑陌看著她那強顏歡笑、內心戲十足的樣子，暗自搖了搖頭，決定不再逗她。
“好了，告示也看過了，此地人多口雜，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落腳，再從長計議。”
薑陌開口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
“嗯，師尊說的是。”
楚惜月連忙應道，巴不得趕緊離開這個讓她心驚膽戰的告示牌。
蘇九鳶也點了點頭。
三人不再停留，轉身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繼續在流雲港內閑逛，熟悉環境。
他們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流雲港的繁華景象，各色店鋪林立，奇裝異服的修士往來不絕。
薑陌仍在思考剛才告示上的內容，他狀似隨意地開口，目光卻若有似無地掃過楚惜月：
“說起來，咱們青玄宗地處雲州偏僻角落，消息閉塞，平日裏除了宗門事務，對外麵的大世界知之甚少。”
“這公告之事，想來，是因為咱們青玄宗如今莫名消失在雲州境內，陰差陽錯，誤打誤撞地引得萬道盟有了錯誤的判斷。”
“不過，這個告示上說的‘楚惜月’，能引得萬道盟如此鄭重其事，想必來頭極大，手段也極其厲害吧？”
他看向楚惜月，好像隻是隨口一問：“惜月，你說你之前聽說過這位‘楚妖女’的名號？她究竟是何來曆，竟有如此大的威懾力？”
蘇九鳶聞言，清冷的眸子微微一動，瞥了一眼薑陌。
這家夥，又開始使壞了。
她嘴角幾不可察地彎了一下，隨即又恢複了那副淡然模樣，甚至還幫腔道：“嗯，師尊所言極是。我等久居宗門，確實對外界之事不甚了解。這位能引得正道領袖萬道盟都如此忌憚，其危險程度可見一斑。惜月師妹見多識廣，或許能為我等解惑一二？”
蘇九鳶心中暗笑。
看著楚惜月此刻可能的心情，她忽然有點理解之前薑陌麵對自己時，那種明明知道一切卻偏要看她表演的心態了。
這家夥，真是壞得很！
但是......這種感覺，好像還挺好玩的？
楚惜月：“......”
她感覺自己的嘴角又開始不受控製地抽搐了。
師尊這是什麼意思？
還在試探我？
師姐也跟著一起？
你們倆一唱一和的，是認真的嗎？！
她現在心裏慌得一批，臉上卻不得不強行擠出鎮定的表情。
被兩人這麼盯著，她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隻能硬著頭皮，斟酌著說道：
“呃......弟子在之前的遊曆中，確實...隱約聽說過一些關於這位‘楚惜月’的傳聞。”
“據說......這位楚惜月，乃是魔道第一大宗‘天魘宗’的當代聖女。”
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薑陌和蘇九鳶的反應，見他們隻是認真地聽著，沒有露出異樣，才繼續道：
“天魘宗在魔道之中勢力滔天，行事向來乖張詭秘，而這位楚聖女......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傳聞她年紀輕輕，修為便已臻至...渡劫期...”
說到這裏，她自己都覺得有點心虛，不知道會不會太刻意了。
“她...手段狠辣，性情無常，在九州各處都曾掀起過不少風波，令許多正道修士聞風喪膽，所以才會被稱為‘妖女’。萬道盟將其視為心腹大患，也...也就不難理解了。”
楚惜月盡量用一種客觀、疏離的語氣敘述著。
薑陌聽完，臉上露出“原來如此”的恍然表情，點了點頭：“原來是魔道第一大宗的聖女，還是渡劫期的大能......難怪如此棘手。”
他心中暗笑，麵上卻不動聲色。
蘇九鳶也輕輕頷首，表示了解。
楚惜月看著他們“信以為真”的樣子，心裏稍微鬆了口氣，但那份不安始終縈繞不去。總覺得師尊和師姐看她的眼神裏，藏著點別的什麼東西。
走著走著，前方又一處圍滿了人的攤位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與其他攤位不同，這個攤位前沒有叫賣聲，隻有一個穿著樸素道袍、須發皆白的老者，閉目盤坐在一個蒲團上，身前放著一塊木牌，上麵寫著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洞悉人心”。
攤位周圍卻不時爆發出陣陣驚唿和難以置信的議論聲。
“神了！真的神了！他居然知道我昨天晚上偷吃了師兄一顆‘凝碧丹’！”
一個年輕修士麵色通紅，又驚又怕地對同伴低語。
“太可怕了！我剛剛心裏想了一下我藏私房錢的位置，他居然...居然衝我笑了笑，還說‘東南角第三塊磚下，甚好，甚好’！嚇得我魂都飛了！”
一個中年胖商人擦著額頭的冷汗。
“他不是算命的！他不問生辰八字，也不看手相麵相！就那麼看著你，就能說出你心裏剛剛想過的事情！簡直匪夷所思！”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他心通’神通？！”
各種驚歎和議論聲傳入耳中，讓薑陌三人都停下了腳步，好奇地看向那個看似平平無奇的老者。
能看透人心所想？
這可比算命卜卦要玄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