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墨安本想拒絕,不過柳逸塵再三邀請,想著就去最後一次,順便告訴其他人,自己以後要“從良”了。
謝墨安正準(zhǔn)備上馬,他早上是騎馬過來的,鎮(zhèn)國公府雖說離皇宮不遠(yuǎn),不過走路也需要半個時辰,所以謝墨安一般都是騎馬來。
這時柳逸塵卻拉住了他,說是在鬧市騎馬不好,怕人多驚了馬兒,還是做馬車吧。
謝墨安想著也沒多大影響,也就上了馬車,並讓皇宮門口的侍衛(wèi)把他的馬送迴去。
沒想到等他把車簾掀開,卻見裏頭坐了位女子。
謝墨安急忙退了出來,卻被柳逸塵一把拉住
“沒事,都是熟人,再說馬車寬敞,也不礙事。”
此時的馬車已經(jīng)在動,謝墨安不好說什麼,隻得坐了下來。
馬車裏的柳如煙看著近在咫尺的人,有些激動,但又怕她先開口會讓謝墨安以為她是個不矜持的女子,所以她直朝柳逸塵使眼色。
柳逸塵清了清嗓子,輕笑著開口
“墨安兄,可還記得她”
他也沒直接說出柳如煙的名字,隻是開玩笑似的賣了個關(guān)子,想活躍下氣氛。
沒想到謝墨安看了一眼柳如煙卻道
“不認(rèn)識”
不過想到他以前紈絝的時候也會拉青樓那種賣藝不賣身的妓子用來擋刀,他以為柳如煙是柳逸塵給他尋來的妓子。
還調(diào)笑著說了句
“逸塵兄是從哪裏找來的美人,不過可惜本世子以後要做個好人了,再不幹那紈絝不堪之事,倒是可惜了你這一番心意了。”
謝墨安話一落,柳如煙麵上的神色從漲紅到蒼白,她扭攪著手裏的帕子心裏憤恨:這謝世子竟然把她當(dāng)成了那青樓娼妓。
柳逸塵這時也反應(yīng)過來,謝墨安誤會了他的意思,看著妹妹那蒼白委屈的神色,連忙解釋道
“墨安兄誤會了,這是舍妹,與你有過數(shù)麵之緣的,今天聽說要給你接風(fēng)洗塵,想著大家都認(rèn)識,才帶她一起來的,不是你想得那樣。”
柳逸塵也為妹妹感到委屈,不過也怪自己一開始就沒說清楚,才產(chǎn)生了誤會,隻是他也沒想到,謝墨安竟然會對如煙毫無印象。
雖說他也知道以前的謝墨安紈絝大半都是裝的,但想著他和如煙也算見過好幾次麵的,哪裏會知道謝墨安壓根就沒把她放在眼裏過。
謝墨安聽到這話才察覺到剛才說的話有些唐突了,不過他沒打算道歉,畢竟以後他也不打算再做偽裝了。
再說先是這柳逸塵不講明情況,就賴不得他不做君子了,所以他語氣淡淡的開口
“還請逸塵兄以後莫開這樣的玩笑,免得折了柳姑娘的名聲就不好了。”
柳逸塵有些無奈的應(yīng)了聲“是”,他一開始就說不能這樣做,奈何拗不過妹妹的懇求,才把她帶了來,誰知道會是這麼個結(jié)果。
柳如煙也縮在角落異常羞憤,如果換做個其他知趣懂禮的女子,這時候早該下車了。
可柳如煙有些不甘心,她對謝墨安心儀許久了,不然也不會快十八了還待字閨中。
她早就聽父親和哥哥在府中談?wù)撨^,謝墨安的風(fēng)流成性大概率是裝出來的,有可能是為了放低世家的警惕性。
所以她覺得隻有她配得上他,畢竟謝墨安不可能娶世家女,而她父親是寒門表率,作為同一陣營,她和謝墨安是最合適的。
她知道要想嫁入鎮(zhèn)國公府,必須足夠的優(yōu)秀,所以她成了京城第一才女,讓太後也對她青睞有加,隻為能讓謝家看上她。
明明以前謝墨安到相府找哥哥,她叫他的時候,謝墨安至少也會迴應(yīng)一下的,所以她一直以為,他至少也是對她有意的。
可看現(xiàn)在的樣子,他根本都沒記住她長什麼樣子。
雖然她也知道今天這個做法不是很明智,可她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如今看來,這法子不僅沒起到好作用,反而讓謝墨安對她印象更差了。
柳如煙咬了咬嘴唇,心中暗暗發(fā)誓,一定要找機(jī)會挽迴局麵。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說道:“謝世子說得是,是如煙考慮不周,還望世子莫要怪罪。”
謝墨安微微點(diǎn)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馬車裏的氣氛一時有些沉悶,柳逸塵見狀,趕忙又找話題打破僵局:
“墨安兄,既然今天如煙在,看來燕春樓不合適,咱們不如換個地方如何。”
燕春樓雖說不是什麼煙花之地,但裏麵確實(shí)也不適合女子去。
謝墨安想著今天要給幾人表態(tài),也就耐著性子答應(yīng)了,反正過了今天以後不去就是,不然讓雲(yún)希知道生氣了咋辦。
說著馬車改到鵬聚酒樓,這還是高家的產(chǎn)業(yè)呢,算是酒樓的總店了,隨後又請小廝去通知另外幾人。
等到了酒樓進(jìn)了包廂,快上菜的時候,另外幾個人也到了。
一行人坐下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就開始了談?wù)摗?br />
他們都是謝墨安手底下的幾個小頭領(lǐng),平時關(guān)係也還不錯所以說話就隨便了些。
“世子爺以前可是從不來這正經(jīng)的地方吃飯的,今天怎麼想起來這了。”
謝墨安淡淡一笑
“沒什麼原因,隻是以前年紀(jì)小不懂事,現(xiàn)在長大了,該知事了”
“哈哈,要是讓世家那些人知道以前隻要是個母的都不放過的謝世子要從良,不知道會不會以為世子爺著魔了。”
聽到這話的幾人都大笑起來。
隻有端著酒杯的謝墨安神色一僵,他聽到剛才這人的話,他才想起來,他好像忘記了一件要命的事。
以前為了找出玉佩的有緣人,他隻要見到個女的都是去撩撥一下,借此有了肢體接觸,隻為試試對玉佩有沒有反應(yīng)。
也因此,他成了京城名門閨秀口中的浪蕩子,也成了權(quán)貴夫人眼中選女婿的黑榜第一名。
以前的謝墨安從來不在乎,他知道自己的目的,也守得住自己的本心,他也從來不覺得需要和世人解釋什麼。
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他找到了玉佩的有緣人,也是這輩子唯一想相守之人。
他突然才想到,他從來沒給蘇雲(yún)希說過這些事,要是她來京城後,從別人嘴裏聽到這些怎麼辦。
想到這謝墨安就一陣心慌。
不行,必須在雲(yún)希聽到這些話前把所有的事告訴她,不然等她從別人嘴裏聽到,後果則不堪設(shè)想。
想到這,謝墨安把酒杯一放就起身告辭,並告訴幾人,今天的飯算他的,掛在他的賬上就行,說罷,起身就走。
幾人還有些發(fā)懵,柳如煙卻快速和柳逸塵說了一聲,她先迴去了,就跟著也出了門。
柳如煙快步追上謝墨安,喊了聲
“謝世子”
謝墨安出於禮貌停頓了一下,柳如煙心頭一喜,立馬快走幾步和謝墨安並排
“謝世子出來的時候是坐馬車,現(xiàn)在不如我送你迴去吧,免得耽誤你的事情。”
謝墨安卻直接謝絕了她的好意
“不用,本世子已經(jīng)讓店家給我準(zhǔn)備了馬車,就不勞煩柳姑娘了”
這是剛好有車夫把馬車趕了過來,謝墨安直接就上了車。
柳如煙還想追上去,謝墨安卻吩咐直接趕馬車,車夫鞭子一揚(yáng),馬車就走了。
要不是柳如煙避的及時,就要撞上了。
看著遠(yuǎn)去的馬車,柳如煙隻能恨恨的跺了跺腳。
她有種謝墨安避她如蛇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