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發(fā)生到自己身上,人還是會有僥幸心理的。
許青發(fā)現(xiàn),雖然隊伍中的人數(shù)變少了,但是過了兩天又變多了起來。
排隊領粥的隊伍中,那些衣著光鮮的是沒了,都是些衣著破爛的,臉上髒兮兮的人。
但是許青看著隊伍還是一天天的變長,有些憂慮。
這樣下去,粥可不夠施的啊。
施完粥後,許青看著一個流民模樣的,身上是髒的,臉上也是髒的,甚至有些黑了。
那流民吃完粥後,拍了拍肚子,滿意的笑了笑,背後攏著手悠哉悠哉離開了。
那流民並沒有進入小巷子裏躺著,而是順著街道走了下去。
許青看著奇怪,暗中跟在了那流民的身後。
那流民背著手走著,來到了一處小院,伸手一掏拿出了鑰匙,推開門進去了。
“裝的流民?”
許青心中疑惑,輕輕一跳跳上了牆,繼續(xù)盯著那流民。
那流民轉身關了門,竟哼起了小曲,先是進了屋子,沒一會就出來了。
出來時衣服換了,雖說不是錦袍緞子。
但是也夠舒適,絕對不是乞丐流民們所能穿的。
那流民出來後,走到院子裏的水缸旁,洗了把臉。
那人把臉洗幹淨了,就坐在旁邊的石凳上,悠哉悠哉的看起了書。
“好啊,為了吃頓白粥還玩起易容換裝了是吧。”
“我說過,你這種人我見一個打一個。”
許青心中生氣,當即跳了下去。
那人看到院子裏突然多出了個人,嚇得大叫。
“你誰啊!你怎麼進來的!”
“我是你爺爺,過來教訓你的。”
“喜歡吃白食是吧。”
許青邊揉著手邊向他走去,那人嚇得就要喊救命叫人。
不成想許青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上來就是一巴掌,把那人打得暈頭轉向。
接下來,那扮成流民吃白粥的人被打的鼻青臉腫,躺在地上嗷嗷叫喚。
“我記住你了,我會告官的!”
許青笑了,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背景。
告官抓我?
知道我為什麼不蒙著麵麼,當然是因為我不怕啊!
就算是對簿公堂,我上麵也有人。
“我是許家的許青,有本事你就去吧。”
許青扔下這句話,推開門走了出去。
在迴去的路上,許青心中思考著該怎麼杜絕這個現(xiàn)象。
人總是喜歡占小便宜的,但是現(xiàn)在這個狀況,容不得別人占小便宜。
否則占便宜的人吃了。
真正需要的乞丐流民卻分不到了,隻得餓死。
“怎麼樣才可以占小便宜的人不吃,隻有餓的乞丐流民們會去吃呢?”
許青陷入了思考當中。
“有了!”
許青想到了辦法,連忙跑迴了許府,跟父親許道商量著。
許道也覺得許青這個方法好,連連點頭同意。
同時,許道也跟楊家王家通了氣,準備一同使用這個辦法。
第二天,許家粥棚處。
一流民模樣的人排隊半天,終於領到了粥。
他連忙走到一旁端起碗喝著,剛喝一口,就猛的吐了出來。
“呸呸呸。”
“這裏麵怎麼有沙子啊,這還是給人吃的東西麼?”
那流民放下碗,恨恨的叫著。
他的叫聲吸引了很多人往這邊看。
許青聽到聲音,走了過來,瞪著他說道,聲音很大。
“你不喝,就別來占了位置。”
“這粥是給流民們準備的,不是來給你貪小便宜的。”
“真正餓的流民才不會管這些,他們隻知道這粥可以續(xù)命。”
聽到這話,隊伍中的流民開始說話了。
“說的對,我們才不管裏麵有沒有沙子呢!”
緊接著的是不斷地肯定附和聲。
“對!沒錯!”
那抱怨的流民頓時沒了聲音,悻悻地走了。
與此同時,隊伍中的許多人聽到粥裏有細沙,也一個個的離開了隊伍。
原本排成長龍的隊伍頓時縮減了下來。
同樣的一幕也發(fā)生在楊家粥棚,王家粥棚處。
許青看著這一切,心裏安心了。
在粥裏麵放細沙,不餓的發(fā)狂的人是不會吃的。
這樣子,就隻有餓的不行的乞丐流民才會來吃了。
後麵幾日,隊伍沒有變長,每天就是固定的那些流民們。
許青知道,他的辦法奏效了。
……
民以食為天。
那些乞丐流民們肚子裏有了吃食,對待生活也不再那般絕望。
在許家粥棚排隊的時候,流民們臉上或多或少的都帶了點笑容。
流民李莫也在其中,雖然每天還是很餓。
但是稍微有點東西墊墊肚子,餓不死,也很不錯了。
好死不如賴活著。
許青看在眼裏,他仍舊每天會在粥棚維持治安,對流民們的變化熟知於心。
而流民們隻知道每天都會有一個身穿錦袍,麵容俊朗的青年人在粥棚,趕走那些搶他們救命粥的壞人。
許青施完粥後,照例會在大街上散步,眼神會掃過小巷,看向裏麵的流民們。
許青走到一處小巷前。
看到裏麵有一個小女孩,倚著牆,屈著腿,頭緊緊的靠在腿上,不斷發(fā)出哭聲。
“小妹妹,你怎麼了?”
“旁邊許家粥棚有粥喝,你去了麼?”
那小女孩看到許青,高大的身影占據(jù)了她的整個視線。
她不敢說話,繼續(xù)把頭低著,啜泣著,隻不過聲音變小了很多。
許青看到小女孩這個反應,從懷中掏出來了一塊糖,伸出手攤在小女孩的麵前。
“你餓不餓?”
“這個很好吃的。”
說著,許青蹲了下來,臉上掛著親和的笑容。
小女孩聽到有好吃的,猶猶豫豫的抬起頭,看著那顆糖。
良久,小女孩伸出小手把那顆糖放進嘴裏,細細咀嚼起來。
許青直接坐了下來,就在小女孩的旁邊,也不說話,靜靜地陪著她。
小女孩吃完了糖,才慢慢地開口道。
“我阿爸阿媽進山采藥,都被山匪殺死了。”
“現(xiàn)在家裏就隻剩我一個人。”
山匪?
在黑風山麼,之前許青從來沒有聽說過。
難道是近些日子才冒出來的麼?
許青心中暗暗思忖,看著小女孩,覺得也是可憐。
若是丟下她不管,估計也是橫屍街頭了。
唉,誰讓我許青心善呢。
帶迴去服侍母親吧,也好有個飯吃。
至於我許青,有劉阿大在身旁就夠了,人多了也是件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