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低頭,看著許昌,許昌眼中滿是對(duì)未來的暢想。
類似的眼神,許青好像見過。
許青想了想,想起來了。
那是楊隆的眼神。
四十年前,楊隆的眼神,就是那樣的。
自信,期待。
許青臉上露出微笑,輕聲說道。
“好,二伯支持你。”
許昌笑了,臉上笑的開懷,躺在地上,雙手張開,看著天上的雲(yún)彩。
一朵一朵的飄過,飄向遠(yuǎn)方。
不知是何處的遠(yuǎn)方。
……
一個(gè)月後。
許昌背上背著包袱,腰間挎著把佩劍,翻身上馬。
許昌看向許正跟許青二人。
明明是親兄弟,看上去差別很大,像是隔了輩。
許昌想起十一年前,二伯許青剛迴來時(shí)。
他跟父親許正的談話。
“父親,為什麼二伯看起來這麼年輕,武藝還這麼強(qiáng)啊?”
父親許正表情異常的嚴(yán)肅,盯著許昌,嚴(yán)厲的說道。
“昌兒,別多問,也別多想。
你就記住一句話。
他是你的二伯,是我們?cè)S家人,我們是一家人!
知道了麼?”
許昌當(dāng)時(shí)還隻有十三歲,不太懂,但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
“我知道了,父親。”
許正不放心,又叮囑了許昌幾句。
許昌放下思緒,躊躇滿誌。
“父親,二伯,我走了!”
“昌兒,路上小心啊。”
許正看向許昌,擔(dān)心的說著。
按許正的說法,他是不願(yuàn)許昌出門的。
安安生生的在都城,舒舒服服過完一輩子。
這不是很好麼?
許青勸說許正,隻用了一句話。
“大哥,你忘記了,你當(dāng)年為了什麼外出經(jīng)商麼?”
許正久久不語。
年少時(shí)的他,也暢想外麵的天空。
最終,許正點(diǎn)頭同意了。
“昌兒,在外碰到什麼事,解決不了的,寄個(gè)信迴來,我給你解決。
不要怕。
你就是捅破了天,隻要是對(duì)的。
二伯也能給你補(bǔ)迴來。”
許昌看著二伯許青,心中安定了很多,笑著迴道。
“好,二伯。
碰到事了,我肯定給你來信。
到時(shí)候,就靠二伯了。”
說完,許昌看了看天色,再不趕路,就來不及了,趕忙說道。
“父親,二伯,我走了。”
“駕!”
許昌騎著馬走了。
風(fēng)吹起許昌的衣角,看上去,是那般的英姿勃發(fā)。
許正站在原地,看著許昌的背影,久久不能迴神。
“大哥,迴去吧。”
許青拍了拍許正的肩膀,說道。
許青不準(zhǔn)備走,他要在這陪著大哥許正。
……
許昌騎著馬,出了都城城門。
許昌不知道去往何方,就隨便尋了一個(gè)方向。
隻管向前。
當(dāng)許昌騎著奔馳的駿馬,看到廣闊無垠的邊野,臉上吹來涼爽勁冽的風(fēng)。
許昌突然感覺,胸腔打開了,整個(gè)人無比的放鬆。
“啊!”
“啊!”
許昌興奮的大叫出來,無比的激動(dòng)。
良久,許昌才冷靜下來。
“兄臺(tái),第一次出遠(yuǎn)門吧?”
許昌迴頭,看見一個(gè)騎著馬的男人在向他靠近。
大概三十來歲的樣子,留著八字一撇胡,模樣有些猥瑣。
“兄臺(tái),我叫馮同,你怎麼稱唿啊?”
馮同很是殷勤,臉上掛著笑容,好像跟許昌一見如故。
二伯說,無緣無故對(duì)你笑的人,一定對(duì)你圖謀不軌。
“叫我浪裏小白龍就好了。”
許昌淡淡道,有些警惕的看著馮同。
馮同臉上的笑僵住,語氣有些生硬。
“兄臺(tái),不用這麼拿我開涮吧。
出門在外,碰見就是有緣。
你這是要去哪?”
許昌麵上沒有表情,沉吟一聲後,說道。
“前往西天取經(jīng)。”
“哦?兄臺(tái)是佛教中人?”
“不是。”
“那為何去西天取經(jīng)呢?”
“因?yàn)殚e得慌。”
“……”
馮同聞言,來了氣。
好啊,這是不拿本大爺當(dāng)迴事啊!
馮同盯著許昌,盯了許久。
但看到許昌滿身的腱子肉,將衣服撐得鼓起。
馮同有些心虛,一轉(zhuǎn)頭,騎著馬走了,心裏暗想。
看你人高馬大的,我不跟你單挑。
你等著,我去搖人。
許昌看著馮同的背影,搖頭一笑,騎著馬追了上去。
“兄臺(tái),我叫馮同,你怎麼稱唿啊?”
馮同看著麵前的小子,懵了。
他娘的,你叫馮同,我叫什麼?
浪裏小白龍麼?
“兄臺(tái),這是什麼意思?”
馮同看著許昌,語氣不善,表情兇狠,仿佛下一秒就會(huì)爆發(fā)衝突。
“你剛才盯著我,是什麼意思?”
許昌沒有被馮同嚇到,反而開口問道。
“瞅你咋地?”
馮同下意識(shí)的迴了一句。
“跟我道歉,不然我打的你滿地找牙。”
“哼,我才……”
馮同冷笑一聲,話還沒說完。
馮同就看到麵前的人,臉色越來越黑,看他的眼神越來越冷。
好像下一刻,就會(huì)跳下馬來,揍他一頓。
馮同話鋒一轉(zhuǎn),憋屈的說道。
“哼,我才……我猜閣下,定是非凡之人,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得罪了。”
許昌這才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騎著馬走了。
二伯說,碰見人一定不能慫,起碼,在氣勢(shì)上,就要壓過別人。
這樣,事情就成功一半了。
許昌心中暗暗興奮,二伯說的果然管用。
剛才那個(gè),一看就不是好家夥,也被我嚇住了。
馮同看著許昌騎遠(yuǎn)了,才憋屈的大喊了出來。
“啊!欺人太甚!”
剛才不敢喊,是怕許昌突然又折返迴來,問他。
“你在叫什麼?跟我道歉。”
那就更憋屈了。
馮同惡狠狠的想著。
本來看你這般青澀,騙你點(diǎn)錢財(cái)就好了。
竟敢這般羞辱於我,可就別怪我,取你的性命了!
夜晚。
許昌在野外升起了篝火。
火光閃耀,照亮了一片地方。
許昌坐在火堆旁,啃起了肉幹,旁邊的馬兒在吃著草。
吃完肉幹後,許昌躺在地上,看著天上的繁星。
好像比都城內(nèi)的星星,要更多些,更亮些。
許昌看著看著,愜意的閉上了眼睛。
“救命啊!救命啊!”
一連串的尖叫,救命聲傳來,傳到許昌的耳朵裏。
許昌皺眉,睜開眼睛,爬起身,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隻見,一個(gè)小男孩渾身衣衫破爛,正在向他跑來。
小男孩的身後,有幾個(gè)人騎著馬追著,為首的那個(gè)。
許昌細(xì)細(xì)一看,正是馮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