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在前麵引著路,小碎步倒騰的歡實,甚至越走越快。
走著走著,四周的太監宮女竟然越來越少。
許青跟在後麵,有些奇怪,不是帶貧道找地方休息麼,怎麼還越走人越少了呢?
不過許青也沒有在意,隱約猜到高公公應該有話對自己說。
說起來,剛才趙遠的反應也有些奇怪。
許青突然想到,這不會跟剛才那封急報有關吧?
高公公帶著許青走到了一處無人的地方,高公公緊張的四處觀望,確定終於沒有人後,高公公長唿了一口氣。
許青看高公公這麼緊張,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人發現,估計事情還不小,許青說道。
“高公公,你有什麼話想跟貧道說麼?”
高公公連忙湊到許青身邊,焦急的說著,語速很快,但聲音不大,隻夠許青一個人聽到的。
“國師大人,您快走吧!
咱家在那封急報上瞄了一眼,看到許昌徐信齊雲三人在煙城聚眾謀反,煙城的官,都被殺完了!
他們三人跟楊隆的關係,您應該是清楚的。趁著陛下還沒做什麼,國師大人,您還是快走吧。
再不走,怕是就晚了!”
許青臉色猛地一變。
什麼?
昌兒信兒他們謀反了?
許青本能的有些不相信,但是急報上的事,而且還涉及謀反,應該不會作假。
許青清楚昌兒信兒是個什麼性子,因為這是許青手把手教出來的,若不是實在是沒招,怎麼可能會被逼到謀反的地步?
謀反謀反,說到底還是對大玄失去了信心,許青皺著眉頭,看來昌兒信兒這幾年在大玄經曆了許多事情啊。
這兩個小孩子,做事怎麼這麼衝動,也不提前跟貧道商量一下。
也罷,迴去再找他們算賬。
高公公說完後,見國師大人一點反應都沒有,高公公著急的拉國師大人的衣袖,想要讓國師大人趕緊走。
可任憑高公公怎麼拉許青,都拉不動,高公公感覺自己仿佛是在拉動一座巍峨的大山,是不可能的事。
高公公急得在原地跺腳,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真是道長不急,太監急。
許青站在原地,沉思了一會,總算想清楚了整件事情。
許青迴過神來,看著麵前焦急的高公公,問道。
“高公公,你可知你現在對貧道通風報信,若是被陛下知道了,你項上人頭不保?”
高公公當即迴道,臉上沒有一丁點的猶豫。
“國師大人,是您的仙丹,才讓咱家能在皇宮中立足,不然咱家可能早就死了,這是救命之恩!
而且隻有國師大人沒有輕視咱家,把咱家當成個人來看待,給了咱家沒有的尊嚴。
所以咱家一定要報答國師大人!
就算被陛下知道了,咱家如今孤身一人,微不足道,若是能幫到國師大人,死了也就死了吧!”
許青看著麵前的高公公,有些感慨,高公公能做到這個份上,是個真男人。
但是許青不準備走,盡管許青現在知曉趙遠晚上擺的宴席,估計就是個鴻門宴。
可是無論趙遠怎麼布置,也困不住許青,那就無所謂了。
許青準備晚上跟趙遠開門見山,聊上一聊,不然,趙遠準備的美酒,不就浪費了?
“國師大人,您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高公公看國師大人還是磨磨蹭蹭的,焦急道。
許青拍了拍高公公的肩膀,說道。
“無妨,高公公不必擔心,貧道自有脫身之策。”
高公公還想說話,但是看到國師大人這般沉著冷靜,心裏也安定了下來,竟然真的相信國師大人雖是隻有一人,也可安然無恙。
“好了,高公公,帶貧道前去休息吧,在這多待一會,就多一點可能被人發現。”
宣政殿。
趙遠不斷翻看著案上的奏折,奏折上千篇一律的稱頌大玄百姓豐衣足食,看樣子十分美好。
可趙遠的心態跟之前截然不同。
沒有了之前的滿意,而是質疑,以及滿腔的怒火。
怎麼可能每個地方都豐衣足食,要是這樣的話,還要他這個皇帝幹什麼?
這麼大的破綻,趙遠居然現在才發現。
趙遠越看越生氣,直接一拍案桌,將所有的奏折都推到了地上。
“欺騙朕,你們覺得很好玩麼?”
一想到自己之前費勁心思想出來的律令,不知道被這些狗官糟蹋成什麼樣子,趙遠就想殺人,而且殺的人還不少。
但是現在,趙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趙遠要確定國師到底是個什麼立場,是站在哪頭的。
如果國師仍舊站在大玄,趙遠看在仙丹的份上,可以既往不咎。
可若是國師要保那幾個反賊,斬草尚要除根,那就是跟趙遠不死不休!
“王已!”
陰影中,暗衛總統領王已悄無聲息間走了出來,王已走到趙遠的麵前,單膝下跪,行禮道。
“暗衛總統領王已,參見陛下!”
趙遠恢複了冷靜,手指不斷敲擊著案桌,沉聲吩咐道。
“晚上的宴會,你帶領所有暗衛在暗中策應,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記住,摔杯為號。
朕手中的杯子摔到地上,你就帶人立刻衝出來,控製住局麵,一定不能讓國師逃走。”
王已聞言,頭低了下來,迴道。
“是,陛下。準備的酒,要不要事先下毒?”
趙遠眼睛盯著王已,聲音十分冰冷。
“你在教朕做事?”
\"屬下不敢!\"
王已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雙膝跪地,將頭貼在了地上。
趙遠冷哼一聲,說道。
“朕乃九五至尊,豈會做那下毒的醃臢事?
酒照常準備,給朕找最烈的,朕今夜要跟國師好好喝上一杯。”
“是,陛下。”
……
晚上,保和殿。
許青的青色道袍,如今已經煥然一新,這是許青開發法力的一點小手段,可以清理周身的灰塵。
高公公十分驚訝,感覺自己一個眨眼,國師大人的道袍就變得幹淨了,就連一點小小的灰塵,高公公都沒看到。
高公公心裏感歎,國師大人真是得道高人,或許今天晚上的宴會,國師大人真的沒事。
許青手拿拂塵,身穿道袍,一頭白發紮起,身形瀟灑,好似縹緲的仙人。在高公公的帶路下,許青走進了殿內。
“陛下,貧道來了。”
趙遠身著皇袍,頭戴皇冠,穿的很是正式,趙遠麵容威嚴,令人不敢直視。
這還是頭一次,趙遠麵對國師拿出了帝王的威嚴。
趙遠端坐在主位上,銳利的眼神看著許青,說道。
“國師,入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