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貓站在青天樹的樹頂上,運轉(zhuǎn)法力匯聚到眼睛之上,四處搜尋,可搜尋半天,貓依舊沒有見到那熟悉的人影。
貓垂頭喪氣的坐下,連覺都不想睡了。
“大樹,人都走了這麼久,他怎麼還不迴來啊?”
貓低下頭,有些不開心。
“以前人都會帶我出去玩的,他是不是嫌我太懶了?”
一根樹枝輕輕拍打貓的後背,好像在安慰著貓,一道波動在貓的腦海中響起。
“父親隻是有事情要忙,應(yīng)該很快就迴來了。”
貓?zhí)ь^望向天空,忽然看見了什麼,眼睛一亮,連忙指著天上說道。
“大樹,你看,有流星!人說過,對著流星許願的話,願望就會實現(xiàn)。”
貓趕緊閉上眼睛,開始許願,嘴裏喃喃道。
“流星啊流星,快讓人迴來吧,我好想他。”
天空中墜落的流星像是感應(yīng)到了貓的願望,調(diào)轉(zhuǎn)方向,直直向貓衝來。
貓緊閉雙眼,沒有察覺到逼近的流星。
青天樹見流星要砸向貓,枝繁葉茂的樹葉飛出,在貓的周圍化成一道保護罩,但緊接著樹葉隨風飄落,隻留下在原地許願的貓。
流星速度越來越快,最終墜下,化為一穿著青色道袍的道人。
“貓,你在幹什麼?”
貓睜開眼睛,看見眼前站著的道人,正是心心念念許久的許青。
“喵!”
貓?zhí)皆S青的懷裏,很是高興,說道。
“人,你說的沒錯,對著流星許願,願望真的可以實現(xiàn)。”
許青看著懷裏的傻貓,沒有說剛才的流星其實就是貧道,而是問道。
“是嗎,那你剛才許什麼願了?”
貓有些害羞,不願讓許青知道自己這麼想他,一縮脖子,搖頭拒絕道。
“我才不告訴你呢,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許青不禁露出笑容,擼起懷裏的貓。
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傲嬌的小貓。
“青天樹,貧道迴來了。”
青天樹的樹葉簌簌作響,一道無形的波動在許青的腦海裏響起。
“父親,歡迎迴家。”
許青一愣。
這裏,是貧道的家麼?
許青露出更加開懷的笑容,點了點頭。
沒錯,這裏就是貧道的新家。
……
十個半月後,許青即將陷入沉睡的前一天。
大武皇宮,藏經(jīng)閣外。
雲(yún)飛躬身行了一禮,恭敬道。
“師父,您找我?”
雲(yún)飛如今已有兩百多歲,一副中年人的模樣,身姿挺拔,眼睛炯炯有神。
許青看著麵前的雲(yún)飛,有些感慨。
一晃眼,貧道收雲(yún)飛為徒也有一百多年,如今貧道即將陷入沉睡,這一麵,或許就是貧道跟雲(yún)飛的最後一麵。
許青拍拍雲(yún)飛的肩膀,示意雲(yún)飛坐下。
“雲(yún)飛啊,來,今天陪貧道喝幾杯。”
許青親自給雲(yún)飛倒了一杯酒,遞給雲(yún)飛,雲(yún)飛受寵若驚,連忙站起接下。
“師父,您怎麼了?
築基期的研究有一些眉頭了,徒兒一定會再接再厲,爭取死前一定把如何突破築基期的功法給研究出來!”
許青擺擺手。
“今日不談那些,貧道跟你聊些家事。家裏都還好麼?”
“多謝師父關(guān)心,家裏一切都好。”
這一頓酒,許青跟雲(yún)飛喝了許久,許青本不願提起雲(yún)飛三個師兄姐的故事。
但這次,許青跟雲(yún)飛說的很詳細。
說到傻頭傻腦,但有著正道心腸,一同建立大武的大徒弟徐信。
說到一門心思練武,卻被壽命限製,不甘老死的二徒弟輕劍。
說到心思敏感,有些自卑,卻給了許青道種靈感,促成這修仙大世的三徒弟小圓。
許青說了很多很多,甚至還說了苦渡無暇,淩英傑他們的故事,他們在許青的心裏記得清楚。
但在現(xiàn)實之中,他們是六百多年前的人物,已經(jīng)消亡在曆史之中,隻有閑的看史書的人,才會知道他們的一些生平事跡。
短短幾個字,就概括了他們波瀾壯闊的一生。
雲(yún)飛坐在一旁認真聽著,雲(yún)飛不知道,三位師兄姐跟在史書上記載的,會有那麼多的不同。
在師父的嘴裏,他們好像活過來了一般,活靈活現(xiàn)的訴說著自己的平生往事,愛恨情仇。
聽著聽著,雲(yún)飛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看向許青的眼神滿是不舍。
大武國師,在大武待上一段歲月後便會消失,過上許久才會迴來。
師父再迴來的時候,我怕是跟師兄姐們一樣,也深埋在泥土之中了吧。
“這些,就是他們的故事了。”
雲(yún)飛沉默良久,眼睛泛起淚花,問道。
“師父,您要離開了麼?”
許青沉默的點點頭,雲(yún)飛了然,沒有問為什麼,也沒有開口挽留。
師父決定的事情,雲(yún)飛不會阻撓。
雲(yún)飛隻是站起身,跪在地上,恭敬地磕了三個響頭,聲音帶著哭腔,有些顫抖,但極為堅定。
“師父,能成為您的徒弟,是我的榮幸,多謝您這麼多年來對徒兒的照顧!”
許青歎了一口氣,將雲(yún)飛扶起,說道。
“雲(yún)飛,是貧道要謝謝你。”
許青說的是真話,若是沒有雲(yún)飛,能夠真正修煉出法力的功法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出世。
雲(yún)飛來的時候身姿挺拔,走的時候背卻佝僂了不少,像是一瞬間老了十幾歲,沒了精氣神。
雲(yún)飛最後看了幾眼自己的師父,將師父的樣貌牢牢記在心裏後,離開了。
“師父,我走了。”
許青看著雲(yún)飛的背影,看了許久,直到雲(yún)飛的背影消失後,許青才低聲道。
“嗯。”
許青看向旁邊沉默的大樹,還有貓窩裏唿唿大睡的貓,笑了笑。
“青天樹,你聽見了,貧道要離開一陣子。照顧好貓。”
一道無形的波動在許青的腦海裏響起,其中竟帶著不舍的感覺。
“父親,您放心,那您什麼時候迴來?”
許青沉默一會,環(huán)顧四周,這裏是貧道的新家,既然這樣的話。
許青終於做下決定,說道。
“貧道會一直在這,隻是,貧道要睡上一覺。”
青天樹鬆了一口氣。
“父親,您要睡多久?”
“五百年。”
這次不再是無形的波動,青天樹的樹心內(nèi)傳來一道聲音,聲音蒼老渾厚,這是青天樹開口說話的聲音。
“好,我跟貓等著您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