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通道的另一端，並非繁華的玄聖城。


    而是靈凰古朝靠近邊境的一處荒涼山脈。


    墨無心卷起的墨色武氣散去，裴衍四人穩(wěn)穩(wěn)落地。


    腳下的土地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暗紅色，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腥甜和腐朽的氣息。


    “嘔……”裴化捂著嘴，差點吐出來：“這什麼味兒啊？比茅廁還衝！”


    顧辰皺著眉頭，蹲下身撚起一點泥土：“大哥，你看這土。”


    裴衍低頭看去，隻見那泥土濕漉漉的，顏色深沉，帶著不正常的粘稠感。


    “血雨的影響已經(jīng)這麼深了嗎？”裴衍麵色凝重。


    沈流書周身的火焰符文微微閃爍，將那股令人不適的氣息隔絕在外：“這血雨蘊含著一種侵蝕之力，對生機有著極大的破壞。”


    他指向不遠處枯萎的樹木：“尋常植物根本無法承受，會迅速凋零。”


    果然，放眼望去，原本應該有些綠意的山林，此刻卻大片大片地枯黃、腐爛，死氣沉沉。


    更讓人心驚的是，在一些枯死的植物根部，竟然長出了一朵朵嬌豔欲滴的血紅色小花，花瓣層疊，透著妖異的美感。


    “臥槽，這花…有點邪門啊。”裴化忍不住吐槽。


    南宮羽眼神冰冷地掃過那些血色小花：“這是血煞花，以生靈精血和死氣為養(yǎng)料，劇毒無比。血雨過後，這種東西會遍布大地。”


    墨無心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行了，別耽誤時間，先找個地方落腳，這鬼地方待久了都嫌晦氣！”


    幾人不再停留，在三位尊者的帶領(lǐng)下，朝著最近的城鎮(zhèn)飛去。


    一路行來，所見景象觸目驚心。


    大片農(nóng)田裏的作物枯萎倒伏，河流泛著淡淡的紅色，空氣中的腥腐氣味越來越濃。


    偶爾能看到一些村莊，也是一片死寂，看不到人煙，隻有那詭異的血煞花在廢墟中搖曳。


    “這血雨，到底是什麼鬼東西？”裴衍心中沉重。


    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天災了，簡直就是末日降臨的前兆。


    終於，在地平線上出現(xiàn)了一座城鎮(zhèn)的輪廓。


    青城。


    靈凰古朝邊境的一座不大不小的城鎮(zhèn)。


    大約是邊境之地，血雨的影響相對小一些，城牆上也沾染了斑駁的暗紅血跡，守城的士兵個個麵帶憂色，精神萎靡。


    進城之後，情況稍好，但街道上行人稀少，店鋪大多關(guān)門，氣氛壓抑。


    南宮羽直接找了一家看起來最高檔的客棧，包了下來。


    進入房間後，南宮羽屏退了其他人，隻留下裴衍。


    墨無心和沈流書似乎也知道她有話要單獨對裴衍說，自覺地去了其他房間。


    房間內(nèi)，隻剩下裴衍和南宮羽兩人。


    南宮羽走到窗邊，看著外麵陰沉的天空，聲音依舊清冷：“你知道血雨意味著什麼嗎？”


    裴衍搖了搖頭：“隻知道不是什麼好兆頭。”


    “何止不是好兆頭。”南宮羽轉(zhuǎn)過身，冰藍色的眸子注視著裴衍。


    “根據(jù)玄聖城的古籍記載，血雨，三千年出現(xiàn)一次。”


    “每一次出現(xiàn)，都預示著天地大劫的開端，王朝傾覆，生靈塗炭，人間化為煉獄。”


    裴衍瞳孔微縮。


    三千年一次？人間煉獄？


    這信息量有點大。


    南宮羽繼續(xù)說道：“玄聖城存在的意義之一，就是盡量維持四大帝國之間的平衡，避免大規(guī)模的戰(zhàn)爭消耗掉人族的有生力量，以應對可能到來的大劫。這也是為什麼，任何武者修為達到武尊，都必須前往玄聖城，並接受一定程度的約束。”


    “武尊的能力，無需多說。”


    “就我一人，便可輕鬆毀滅尋常王朝的一座，十萬人小成。”


    裴衍消化著這些信息，忽然抓住了重點：“等等，你的意思是，玄聖城存在的目的，是為了應對這什麼大劫？”


    “可以這麼理解。”


    南宮羽點頭：“但玄聖城內(nèi)部，也並非鐵板一塊。”


    她話鋒一轉(zhuǎn)，目光銳利地落在裴衍身上：“你不同，明麵上你做質(zhì)子，實際上不少人都希望你死。”


    裴衍臉色冷下來。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玄聖城內(nèi)武尊多如牛毛，真的要死去了，想要活下來很難。


    “你有，成為毀滅之人的能力。”


    南宮羽說完，裴衍渾身一震，毀滅之人？難道說自己身上的多種玄火，讓玄聖城忌憚？


    “當然，有人庇護你，讓你有足夠時間成長，你接受約束，自然不會有人對你下手。”


    裴衍冷笑：“約束？是控製威脅吧。”


    南宮羽表情沒有變化：“這是規(guī)矩，也是一種製衡。當然，玄聖城也並非完全不講道理，它更看重實力和潛力。如果你能在玄聖城展現(xiàn)出足夠的價值，自然會得到相應的地位和尊重，甚至可以擺脫質(zhì)子的身份，在那裏開創(chuàng)自己的勢力。”


    “玄聖城…到底是個什麼地方？”裴衍問道。


    “它名為城，但疆域之遼闊，遠超你們四大帝國疆域的總和。”


    南宮羽淡淡道：“你可以把它理解為一個由無數(shù)強大宗門、古老世家組成的龐大聯(lián)盟。仙山百門，家族千戶，這隻是一個籠統(tǒng)的說法，其內(nèi)部勢力錯綜複雜，遠超你的想象。”


    裴衍咂了咂嘴，好家夥，這玄聖城……就是一個聯(lián)邦製的國家。


    於是裴衍低沉道：“說你，玄聖城就搞霸權(quán)，吸收各地的武尊，然後以此來威脅整個大陸。”


    裴衍想到了，前世某個國家。


    南宮羽低聲道：“這必要的，玄聖城是整個大陸最後的保障。”


    “你現(xiàn)在是一星武宗，這個實力，在玄聖城的外圍區(qū)域或許還能看看，但到了核心地帶，隻能算是底層。”


    南宮羽毫不客氣地指出：“你身懷多種玄火，又是炎陽龍體，潛力巨大，但同樣，也是懷璧其罪。”


    她頓了頓，冰藍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我可以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


    “加入我的天羽宮。”


    “在玄聖城，有我的庇護，至少可以保證你前期的安全，讓你有足夠的時間成長起來。”


    南宮羽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味，“否則，以你現(xiàn)在的處境，到了玄聖城，怕是活不過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