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快點！”
燕靈兒拉著裴衍的胳膊，像隻脫韁的小野馬，一路衝下羽山。
山腳下的羽山城，果然名不虛傳。
比起靈凰古朝的都城，這裏的繁華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街道寬闊，人流如織，兩旁的商鋪鱗次櫛比，叫賣聲此起彼伏。
更讓裴衍側目的是，空氣中彌漫的武氣波動明顯比靈凰古朝濃鬱得多，街上隨便走過幾個人，就有武皇強者。
“嘖嘖，這地方可以啊。”裴衍感慨道。
他稍微感應了一下，顧辰、裴化和刀疤臉的氣息都在城內一個方向，看來他們作為客卿，應該不會遇到麻煩，有這麼濃鬱的武氣修為上肯定會精進不少。
“那是當然！”燕靈兒得意地揚起下巴，“這可是玄聖城麾下最繁華的幾座城池之一！”
然而，這份得意很快就變成了鬱悶。
他們剛走進主街沒多久，周圍的氣氛就變了。
原本喧鬧的人群，瞬間安靜。
路過的行人、攤販，看到燕靈兒，臉上都露出敬畏和躲閃的神色，紛紛低頭躬身，大氣都不敢喘。
“恭迎燕小姐！”
“燕小姐安好！”
問候聲稀稀拉拉，但每個人都恨不得把頭埋進地裏。
原本圍著某個攤位的人群，“唰”地一下散開，給燕靈兒讓出一條寬敞的通道。
燕靈兒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跺了跺腳，小聲抱怨：“你看！又是這樣！每次都這樣！根本沒法好好玩！”
周圍的人雖然低著頭，但耳朵都豎著呢，聽到這話，更是噤若寒蟬。
燕靈兒拉著裴衍，氣鼓鼓地往前走，所過之處，人群自動分開，如同摩西分海。
“沒意思！太沒意思了！”燕靈兒嘟囔著：“都沒人敢跟我說話，也沒人敢跟我玩，跟在羽山上有什麼區別！”
裴衍看著她這副樣子，心裏直樂。
這位大小姐，身份尊貴是尊貴，但也因此失去了很多普通人的樂趣。
他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
“師姐，這有何難？”
裴衍湊近她，壓低聲音：“想好好玩，又不被人認出來，簡單得很。”
“嗯？你有辦法？”燕靈兒眼睛一亮。
“當然�！迸嵫苌衩匾恍Γ骸氨ＷC讓你玩個痛快，還沒人知道你是誰�！�
他拉著燕靈兒拐進一個僻靜的小巷。
片刻之後，兩人從小巷裏出來。
裴衍還是那個裴衍，但燕靈兒卻大變樣。
原本俏麗的容貌變得普通了許多，臉頰上多了幾顆不起眼的小雀斑，連身高似乎都矮了一點，身上的華麗衣飾也換成了一套普通的布裙。
化妝術，加上一些秘法，就可以做到偽裝的效果，還不會被人發現。
“哇！真的哎！”
燕靈兒摸著自己的臉，又蹦又跳，興奮不已：“這樣就沒人認得我啦！”
“那是�！迸嵫艿靡獾靥裘�。
兩人再次匯入人流。
果然，這次再也沒有人對他們投來異樣的目光，也沒有人恭敬行禮。
他們就像兩滴水，融入了名為羽山城的大海。
“太棒了！裴衍你真行！”燕靈兒興奮地拽著裴衍的袖子，像個真正的小姑娘一樣，東看看西瞧瞧，對什麼都充滿了好奇。
糖葫蘆，捏麵人，雜�！�
裴衍心裏吐槽，玄聖城也有這些東西，當然就算是玄聖城，普通人以及那些低修為的武者也比比皆是。
不過這些普通的東西，在此刻的燕靈兒眼中，都變得新奇有趣。
小丫頭徹底放飛了自我，嚐到了這種匿名的甜頭，玩得不亦樂乎。
裴衍跟在她身後，看著她開心的樣子，也覺得挺有意思。
就在兩人逛得正開心的時候，前方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喧鬧和女子的哭泣聲。
“讓開！都給本少爺讓開！”一個囂張跋扈的聲音響起。
人群一陣騷動，紛紛往兩邊躲閃。
隻見一個穿著華貴錦袍、臉上帶著倨傲之色的年輕男子，正帶著幾個狗腿子家丁，對著一個跌坐在地的素衣女子指手畫腳。
那女子看起來二十歲左右，容貌清秀，此刻正抱著一個被打翻的竹籃，裏麵散落著一些草藥，她臉上帶著淚痕，肩膀微微顫抖，顯然是受了欺負。
“媽的！走路不長眼��？撞髒了本少爺的衣服，賠得起嗎你？”
錦袍男子指著女子，唾沫橫飛：“看你這窮酸樣，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我……我不是故意的……”女子怯生生地辯解，聲音帶著哭腔。
“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想引起本少爺的注意？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錦袍男子言語刻薄，極盡侮辱。
周圍的人雖然看著，卻沒人敢上前阻止，顯然是認得這錦袍男子的身份，敢怒不敢言。
“喂！你怎麼說話呢！”
燕靈兒看不下去了，仗著自己現在是路人甲，叉著腰就衝了上去。
她擋在素衣女子身前，瞪著錦袍男子：“光天化日之下欺負一個弱女子，你還要不要臉了？”
錦袍男子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居然有人敢管他的閑事。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易容後的燕靈兒，見她穿著普通，臉上頓時露出不屑的神色：“哪來的野丫頭？滾一邊去！少管閑事！知道本少爺是誰嗎？上官家！羽山城的上官家！”
他特意加重了上官家三個字，一臉的傲慢。
“上官家怎麼了？上官家就能隨便欺負人嗎？”燕靈兒毫不示弱。
“嘿！你個臭丫頭片子，給臉不要臉是吧？”錦袍男子被頂撞，臉上掛不住了，惡狠狠地罵道，“我看你跟這賤人是一夥的吧？專門出來碰瓷的？信不信老子……”
他話還沒說完，就覺得眼前一花。
啪！
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裴衍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錦袍男子麵前，甩了甩手。
錦袍男子捂著瞬間紅腫起來的臉頰，整個人都懵了。
“你……你敢打我？”他難以置信地瞪著裴衍。
“打你怎麼了？”
裴衍活動了一下手腕，語氣輕鬆：“嘴巴那麼臭，幫你清理清理。”
燕靈兒本來還想仗著天羽宮弟子的身份，先講講道理，注意一下影響。
畢竟，師父和老爹都交代過，在外麵不能仗勢欺人，要有涵養。
可看到裴衍直接動手，對方又罵得那麼難聽，她那點涵養瞬間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對！打的就是你這種人渣！”
燕靈兒眼睛一亮，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嗷嗷叫著就衝了上去，對著錦袍男子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哎喲！”
“別打了！”
“住手！”
錦袍男子和他的狗腿子們瞬間被打得雞飛狗跳，哭爹喊娘。
周圍的百姓看得目瞪口呆，隨即爆發出叫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