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震已經(jīng)將玄音抓獲。
接下來的審訊工作,女帝並未參與,全權(quán)交由上官震處理。
老元帥離開後,鳳清璿也離開了東宮。清鳥陪同在側(cè),忍不住說道:“陛下,裴衍這次實在太過分了。即便是老元帥求情,也不能輕易原諒他。”
“唔!”
清鳥被鳳清璿的武氣震退兩步。
鳳清璿扶著額頭,心中無奈。作為常年陪伴自己的人,清鳥確實是出於好意,但有時卻容易壞事。她的話雖出於關(guān)心,卻常常勾起鳳清璿的情緒波動。
“做好自己分內(nèi)的事!”鳳清璿冷聲說道,隨後甩袖前往寢宮。
站在寢宮門口,鳳清璿沉思片刻,這才推門而入。
裴衍老老實實地坐著,畢竟被禁錮束縛著。鳳清璿進門後,便出手解開了他身上的束縛。
“衍兒,今日是朕衝動了。”鳳清璿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歉意。
裴衍有些意外。身為帝王,知錯改錯是常事,但認錯卻極為罕見,尤其是對於守國之君而言。一旦認錯,可能會引發(fā)不必要的麻煩。
裴衍覺得自己應該大膽一些。鳳清璿坐在那裏,他便上前摟住她的腰。鳳清璿並未拒絕,默認了他的行為。
“陛下,這是我的錯,沒有提前告訴您。隻是這種事,似乎也不太適合公開談?wù)摗!迸嵫茌p聲說道。
鳳清璿見裴衍越發(fā)放肆,一把摁住他的手,笑道:“小家夥,你倒是學會了順勢而為。”
她將裴衍推開,原本想好了要如何補償他,結(jié)果這小子反而主動起來,這可不行。
“出去吧。”鳳清璿語氣平淡,已無愧疚之意。
裴衍眨了眨眼,心中感歎女人果然善變,即便是女帝也不例外。見裴衍不走,鳳清璿無奈一笑,伸手將他抱住,摁著他的頭埋入自己的懷中。
“怎麼樣?這樣的道歉,能接受嗎?”鳳清璿柔聲問道。
裴衍心中樂開了花,鼻間滿是清香,不禁感歎年上大姐姐的魅力。
“嗯!”他滿足地應了一聲。
鳳清璿溫柔地撫摸著他的後腦勺,心中暗想:或許是自己多慮了。衍兒從小到大都是正人君子,重情重義。今日確實不該如此生氣,應該等他做好事後再與他好好談?wù)劇?br />
“咦!”鳳清璿忽然感到一陣溫熱,鬆開裴衍,發(fā)現(xiàn)他鼻子流血,臉一直紅到了耳根。
“好了,迴去吧!”鳳清璿說道。
裴衍擦了擦鼻血,掩飾道:“哎呀,看來我受內(nèi)傷了。”
鳳清璿心知肚明,這鼻血是怎麼迴事,心中倒是有些喜悅,這說明裴衍還是童子身,熱血青年……
心中喜悅,鳳清璿不能表現(xiàn)出來,便冷聲道:“出去!”
“好嘞!”裴衍應聲離開寢宮。
清鳥見到裴衍離開時滿臉春風,眼中滿是嫉妒。她努力了這麼久,卻始終未能得到女帝的偏愛。而裴衍僅憑體質(zhì),便能萬千寵愛於一身。清鳥咬著下唇,心中不甘。
嫉妒,是宮內(nèi)女子的常態(tài)。
她們想要過得好,就需要爭寵,清鳥就是如此,在她眼裏得寵才是最有安全感的。
……
當夜,上官家的地牢內(nèi)。
玄音已被折磨了幾個時辰,卻依舊未交代出幕後主使。
裴衍與上官震在外等候。上官震作為對外征討的元帥,手中掌握的審訊酷刑不計其數(shù),但通常不會輕易使用。
“遇到硬骨頭了,這樣的人,就算是死也不會開口。”上官震感慨道。
審訊人員出來匯報:“元帥,閣主,她已經(jīng)暈過去了,問不出結(jié)果了。”
上官震眼中閃過殺意,示意處決。裴衍卻抬手阻止:“慢!”
“士為知己者死。我們現(xiàn)在需要的是讓她開口交代幕後主使。先交給我吧。”裴衍說道。
上官震點頭同意。
玄音身上的鎖鏈被解開,上官震將人交給了裴衍。夜晚,顧辰駕車,一行人向城外駛?cè)ァ?br />
在城門口,他們被攔下。顧辰出示元帥府的令牌,士兵這才放行。
玄鳳城的郊外,月光皎潔,照亮了夜路。
馬車上,裴衍扛著玄音下車。她已清醒過來,裴衍塞給她一些丹藥,讓她在路上服用以恢複傷勢。
不得不說,老元帥的手段確實狠辣。原本如花似玉的姑娘,如今身上布滿傷痕,臉上還被燙了一個字。幸好玄音本身是武宗級別的高手,否則早已撐不住。
“離開吧,找個地方好好生活,不要再卷入你死我活的鬥爭了。”裴衍說道。
玄音疑惑地看著他,收下丹藥後,直言問道:“為何要放我?”
裴衍認真迴答:“抓你,是因為你壞了我的事;審你,是為了找出幕後真兇。但你隻是一個殺手,與其殺你,不如放你。我想,即便你迴去找你的主人,他也不會再信任你。”
玄音沉默片刻,仍覺得裴衍有陰謀,但裴衍並不在意:“隨便你怎麼想。顧辰,我們迴去。”
“是!”顧辰調(diào)整馬車方向。
裴衍上車前,對玄音說道:“不僅僅隻有群山能聽懂你的悲歡,我也可以。”
玄音的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
迴城的路上,顧辰問道:“大哥,為何要放走這刺客?”
裴衍解釋道:“刺客、死士,不過是幕後之人的工具。殺了她,對幕後之人來說,隻是損失一枚棋子。放她走,有兩個目的:一是留一條線,她可能會迴去找她的主人;二是暗中觀察她的去向,或許能揪出幕後主使。”
顧辰點頭,佩服裴衍的深謀遠慮。
……
城外,一座破舊的城隍廟。
玄音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來到廟門口。這裏早已荒廢多年。她推開門,進入廟內(nèi),吞下裴衍給的丹藥。
“任務(wù)從未失敗的‘殺手淚’,居然失敗了。”黑暗中傳來一個聲音。
玄音警惕地迴頭,看向暗處的身影,說道:“這些年,我為太師做了許多事。這次任務(wù)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我時日無多,隻求太師放過我妹妹。”
暗影沉默片刻,冷冷道:“淚,你應該知道,任務(wù)失敗的代價是什麼。”
漆黑的劍身,在黑暗中悄然顯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