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小心翼翼地穿過第九叢變異豬籠草的時候，韋不凡敏銳地察覺到手中戰術匕首的磁偏角出現了異常情況。隻見刃麵上倒映著的苔蘚熒光突然間像是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牽引一般，開始劇烈地扭曲起來，最終竟然形成了一幅清晰可見的北鬥星圖。而這幅星圖所指示的方向，赫然便是三公裏之外那座被密密麻麻的藤蔓緊緊包裹住的鐵塔。


    這座鐵塔高聳入雲，其塔尖處旋轉著一個巨大的物體，但仔細一看卻並不是常見的雷達設備，而是一尊由青銅精心鑄造而成的古老渾天儀。它靜靜地矗立在那裏，仿佛訴說著一段早已被歲月塵封的曆史。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西周時期的天文臺？”一旁的林小夏不禁驚訝地開口說道。她迅速從腰間取出一根細長的銀針，輕輕挑起地麵上的積水。令人驚奇的事情發生了，那些水珠在半空中竟然自動凝結成了一幅精美的二十八宿星圖。


    就在這時，原本正常顯示的所有直播彈幕毫無征兆地變成了一片雜亂無章的亂碼。與此同時，韋不凡佩戴的戰術目鏡也猛地閃爍起耀眼的紅色光芒，並發出一連串急促刺耳的警報聲：“檢測到逆向記憶擦除脈衝！”韋不凡心中一驚，急忙伸手扯下目鏡。然而，當他看到目鏡內層時，更是驚愕得合不攏嘴——原來，鏡片的內層竟然密密麻麻地刻滿了許多細小如蠅頭般的甲骨文，而這些文字恰恰正是三年前他親手簽署的那份絕密保密協議中的具體條款！


    “快閉氣！”林小夏臉色大變，一邊高聲唿喊著提醒韋不凡，一邊動作麻利地將一團散發著濃鬱香氣的艾絨塞進了他的鼻孔之中。緊接著，她又迅速拿出幾根磁針，以極快的速度在鐵塔的基座周圍拚出了一個複雜而神秘的洛書矩陣。


    ““這些苔蘚孢子攜帶著極其強大且危險無比的記憶清洗程序，如果有人一不小心吸入了它們進入體內，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林小夏的臉色異常凝重，她緊緊皺著眉頭向眾人解釋道。


    就在她的話音還未完全落下的時候，那座高聳入雲的鐵塔突然間發出了一陣如同編鍾一般清脆而又震耳欲聾的轟鳴聲。緊接著，原本完整無缺的青銅渾天儀竟然瞬間裂成了整整六瓣，就好像一朵盛開的金屬花朵一樣。隨著渾天儀的分裂，其內部所隱藏著的秘密也終於暴露在了人們的麵前——隻見裏麵浸泡在一種詭異的綠色溶液之中的，竟是一個由無數個大腦組成的集群！


    當林小夏手中那根纖細的銀針輕輕觸碰到綠色溶液的一剎那，所有大腦的視神經就像是被點燃了一般，猛然間亮了起來。隨後，一道道耀眼的光芒從那些大腦中射出，在這片茂密的雨林上空投射出了一片覆蓋麵積足足有三平方公裏之廣的巨大全息彈幕。


    “用戶『天樞』說：‘切斷頸動脈就能獲得管理員權限’。”一直緊盯著眼前飛速劃過的血色彈幕的韋不凡，此時突然開口說道。由於之前注射了軍用興奮劑，此刻他的視網膜血管已經開始緩緩滲出血液來，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努力想要弄清楚目前的狀況。


    “這一定是利用觀眾們的腦電波所構建而成的可怕認知牢籠！”韋不凡一邊說著，一邊用力握緊了拳頭。


    然而，就在這時，林小夏卻突然做出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舉動——她毫不猶豫地將手中那根閃爍著微弱磁力的細針猛地刺入到了鐵塔表麵那精美的雲雷紋當中。剎那間，青銅鏽蝕之處開始源源不斷地滲出一滴滴黑色的粘液，那些粘液仿佛擁有生命一般，在空中迅速凝聚成了一個清晰可見的人形全息影像。


    仔細一看，那個全息影像竟然正是林小夏失蹤已久的父親！隻聽他用低沉而又略帶顫抖的聲音說道：“這座信號塔其實是雙向的......他們正在通過我們的眼睛觀看著自己......”


    地麵突然塌陷。兩人墜入地下祭壇時，看到駭人景象——108具青銅棺槨呈環形排列，每具棺內都躺著戴直播目鏡的觀眾。他們後腦延伸出的生物光纖，正匯聚到中央的量子計算機組。


    \"這才是真正的信號源！\"韋不凡用匕首切開棺槨，發現觀眾太陽穴處插著西周製式的青銅樽，\"他們在用古法釀酒技術培育腦細胞...\"


    林小夏的銀針盒突然迸發高頻振動。當磁針插入量子計算機的甲骨文接口時，全息屏顯示正在進行的數千場直播——每個畫麵都是不同角度的此刻場景。


    \"我們既是主播...也是觀眾...\"她咳出帶著金屬光澤的血，\"天樞係統在製造無限遞歸的...\"


    金色流星雨突然淹沒視野。鐵塔頂端的青銅渾天儀重組為三足烏形態，利爪撕開量子計算機的外殼。韋不凡在強光中看到，那些生物光纖裏流淌的不僅是數據，還有自己三年前在南極輸入的腦脊液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