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紫薇聽完審問結果後，眼中的怒火漸漸沉澱，化作一片冰冷的死寂。


    她緩緩抬起手，聲音平靜得可怕：


    “幫過天天的，賞。”


    萬魔宗弟子立刻執行，那些曾給過葉天天一口飯、一件舊衣的凡人，戰戰兢兢地接過靈石與丹藥，千恩萬謝地退了出去。


    那名管家跪在地上，渾身發抖。宋紫薇看了他一眼，萬魔宗的問心秘術早已確認，此人雖助紂為虐，但最後確實偷偷給葉天天塞過幹糧。


    “滾。”


    她隻冷冷吐出一個字。


    管家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連頭都不敢迴。


    地牢的大門緩緩關閉。


    裏麵隻剩下那幾個曾傷害過葉天天的人。


    柳如霜，癱軟在地，妝容早已哭花，嘴唇顫抖著，卻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她恨自己當初為何非要帶走那個孩子。


    酒樓夥計，滿臉橫肉的臉上此刻隻剩恐懼，褲襠早已濕透。他恨自己為何見到弱小之人就想欺壓，滿足自己那卑微的存在感。


    疤臉流浪漢，曾經囂張跋扈，現在卻像條死狗一樣蜷縮在角落，嘴裏無意識地念叨著“饒命……饒命……”


    宋紫薇沒有立刻動手。


    她隻是靜靜地站著，目光掃過他們每一個人，像是在看一群微不足道的螻蟻。


    “你們，後悔了嗎？”


    她抬手一揮，一道陣盤落下，徹底隔絕了地牢內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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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後。


    地牢的門終於打開。


    宋紫薇緩步走出，衣袍依舊纖塵不染，甚至連一絲褶皺都沒有。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唯有那雙眼睛，冷得像萬載寒冰。


    守在外麵的弟子們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


    沒有人敢問裏麵發生了什麼。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些人，再也不會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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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紫薇站在破廟前，斑駁的牆壁、殘破的屋簷，還有角落裏那堆早已幹枯的稻草——每一處痕跡，都像是刀子，一下下剜著她的心。


    “就是這裏？”她輕聲問，指尖撫過牆上一道淺淺的劃痕，仿佛能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蜷縮在這裏，在寒夜裏瑟瑟發抖。


    “是，大人。”萬魔宗弟子低聲迴應，“小小姐……曾在這裏住過很久。”


    宋紫薇閉了閉眼，壓下翻湧的情緒。


    “傳令下去，全力搜尋那位白衣女子的下落。”她的聲音冷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我就在這裏等。”


    弟子們麵麵相覷，其中一人小心翼翼道：“大人，這裏太過簡陋，不如先在城中安排一處宅院……”


    “不必。”她搖頭，目光掃過破廟的每一寸，“我哪兒也不去。”


    眾弟子不敢再勸，隻得領命退下，隻留下幾名精銳守在廟外。


    接下來的日子裏，宋紫薇就住在這座破廟中。


    她拒絕了所有修繕的建議，任由冷風從縫隙中灌入，任由雨水滴落在殘破的瓦片上。她甚至睡在那堆幹草上，仿佛這樣，就能離女兒曾經的影子更近一點。


    每一天，她都會在破廟的角落裏發現新的痕跡——


    牆角刻下的歪歪扭扭的劃痕，像是小女孩無聊時用手指劃出來的。


    一塊被磨得光滑的小石頭，或許曾被天天握在手心裏把玩。


    幾根早已幹枯的野草，編織成一個小小的環，像是孩子給自己做的“玩具”。


    每發現一樣，她的心就疼一分。


    她想象著女兒在這裏的日子——


    餓得睡不著時，是不是也曾望著月亮發呆？


    被人欺負後，是不是也曾偷偷抹眼淚？


    寒冬裏，是不是也曾蜷縮在這堆草裏，盼著有人來救她？


    宋紫薇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


    她並未荒廢修行。


    每日清晨，她都會在破廟前的空地上練劍，領悟劍意。青霜劍的寒光映著朝陽，劍氣如霜，卻掩不住她眼底的執念。


    “天天，娘一定會找到你。”


    她命人將此事傳迴萬魔宗，告知姬雪如等人，讓她們不必擔心。


    “告訴她們，我很好。”她淡淡說道，“隻是……需要一點時間。”


    弟子們低頭應下，無人敢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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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年後


    雲海城郊外，破廟前。


    宋紫薇站在斑駁的牆邊，指尖輕輕撫過一道淺淺的劃痕。這是她找到的第七處女兒可能停留過的地方，每一處痕跡都像刀子般剜著她的心。


    “大人，這是最新的情報。”萬魔宗弟子恭敬地遞上情報，“白仙子最後出現在中州。”


    宋紫薇接過情報，仔細看了起來，眉頭微蹙。白子畫，天玄大陸第一美人，其父更是大陸第一人白長青，九重天尊境的絕世強者，二人不喜人打擾，隱居的地方無人可知。這樣的身份，確實棘手。


    “她身邊...可有一個女童？”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忽視的緊張。


    “有的！”弟子連忙點頭，“據客棧小二說，那女孩天資聰穎，白仙子待她極好，親自教導修煉...”


    宋紫薇閉上眼睛，兩年來第一次感到些許安心。至少，天天還活著，而且過得不錯。


    月光透過殘破的屋頂灑落，照在牆角那堆幹草上。那裏還留著一個小小的草環，是天天唯一的玩具。


    “封鎖此地。”她突然開口，“日後不準任何人踏入。”


    “是！”弟子們齊聲應道。


    宋紫薇最後環顧四周，將這裏的每一處細節都刻進心裏。當她目光落在那歪歪扭扭的\"娘\"字上時，指尖不自覺地顫抖。


    “等我。”輕若無聲的呢喃消散在夜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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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時分，一聲清越的雀鳴劃破長空。


    “啾——”


    雲影雀穿雲而至，青灰色的羽翼在晨光中泛著金屬般的光澤。宋紫薇足尖輕點，飄然落於雀背。


    “迴宗。”


    雀影掠過破廟屋簷的剎那，一滴晶瑩的水珠墜入塵埃。


    遠處值守的弟子們望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背影，為首的執事突然開口：“傳令，此處列為禁地。”他望著破廟喃喃自語：“等小小姐迴來時...這裏的一草一木，都該保持原樣。”


    一名弟子有些敬畏的看著遠方喃喃道：“紫薇大人的氣息...恐怕...即將要突破尊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