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用具準備好就解凍。」
韓燼總算是放下心來,突然往後一倒被科塔爾眼疾手快抱在懷裏:「韓燼!」
「想睡覺。」韓燼已經快到達極限了,身體內壁虎基因在躁動。
「手術完畢立刻通知我。」科塔爾直接橫抱起來韓燼,不顧周遭異樣眼光,往位於頂層的自己房間趕去。
離開半個月,走廊裏的蘑菇沒變,在科塔爾靠近的時候它們瘋狂興奮,蘑菇們散發出濃鬱的潮濕泥土氣息。科塔爾抱著韓燼,是用腳踹開的臥室門,與上次對方來的情況大相逕庭,這次科塔爾小心翼翼將人放在那朵碩大的蘑菇床上。
韓燼平躺在在上麵,深紅色的眼中有萬般溫柔,失去的右手不再流血,而是被一層皮質包裹,就像蛇類蛻皮一樣。
房間內一些蘑菇散發出藍色幽光,原始森林般的臥室隻有二人,韓燼強擠出來一絲笑容:「我不知道能睡多久,你會等我嗎?」
科塔爾半跪在床邊,牽起韓燼的左手緊緊攥握在手中,灰色的眼睛裏是無比認真:「我一直在等你。」
有個問題一直困擾韓燼,就是一切開始的保險箱裏究竟是什麼,能讓科塔爾如此重視,不惜追捕自己。在睡前他真忍不住好奇心,把話題引到上麵:「能告訴我保險箱裏究竟是什麼嗎?」
「我一開始以為是錢,但重量又不像,什麼東西能讓你寶貝成這樣,不惜追殺我到雪鄉。」
科塔爾沒說話,想起他們的初遇,想到雪鄉,眼底是懊惱悔恨,想到韓燼在通緝時可能會被殺,他就無法原諒自己衝動的暴力。
他鬆開韓燼的手,從房間裏蘑菇堆裏翻出那個保險箱,離開前他就藏在這裏了,打開後一截紅色頭發被拿出。
科塔爾把一截紅色幹枯的頭發放在韓燼的左手掌心,盡量克製情緒平穩地說:「我寶貝的一直是你。」
那截頭發握在手中,韓燼怔住了。他原本頭發是紅的,可從那次假死休眠狀態醒來後莫名其妙變成了黑發,也不知道科塔爾是怎麼搞到的這截頭發。
韓燼拖著昏昏欲睡的身體,質問到:「你,怎麼弄到的。」
「我看到了廢土裏你,你的屍體。」科塔爾說話停頓了一下,他迴憶起那時還是會覺得痛苦,在濃煙瀰漫焦土,孢子蘑菇爆炸繁殖遍地的地方,隻有007號實驗體的頭顱。
就因為一截頭發,對方差點把自己弄死,而且這截頭發還是自己的,韓燼頓感一口氣憋在胸口。
「科老大,你真…真是大傻逼,等我睡醒了再他媽的算帳吧。」韓燼罵完瞬間就昏睡過去,右手的皮質快速包裹上整條手臂。
「韓燼…!」科塔爾緊張萬分,連忙伸手檢查,發現對方是休眠睡過去才鬆口氣。
房間裏隻剩科塔爾清醒,藍色螢光讓韓燼的臉顯得恬靜,也溫柔多了。
他摘下來麵罩,左臉頰傷疤猙獰。愛使人卑劣,科塔爾低下頭,偷親了對方左臉頰小痣,仍舊嫌不夠,從開始他想與對方親近一點到越來越變態的舌吻行為隻需要一點時間。
韓燼調戲科塔爾悶騷不是沒有原因的,現在科塔爾正偷吻韓燼的嘴唇,輕輕地,生怕驚醒對方般,他明知道韓燼此刻醒不過來。
科塔爾跪在床頭,虔誠地親吻沉睡的韓燼,多希望對方能夠被吻醒。舌觸碰到微涼的唇,頂進了口腔,雖然沒有迴應但他吻的投入。接吻經驗都是和韓燼,此刻科塔爾盡顯笨拙。
粘稠的嘬舔聲沒有停止。
那截紅發完成了它命運的使命,將兩人重新連接在一起了。
另一邊手術已經準備好,金何從冬眠倉被喚醒,此刻他的外表已經是五六十歲的老人,鬢角蒼白,臉上皺紋溝壑可見。與其一同解凍的還有倒黴小蘑菇,它一直在金何身上,韓燼臨走之前看金何的時候它想鑽出來,可沒人注意它,又被塞迴去和金何一直沉睡。
柴閬見到小蘑菇也費解,手指戳了戳它,蘑菇立刻倒在手術臺上裝死。
「科塔爾監視我的?」柴閬疑惑。
周圍幾人搖頭,也茫然不解。
金何躺在手術臺上,從無盡的夢中醒來入眼是戴口罩的人員,他驚慌,潛意識以為迴到實驗室,剛掙紮起身。
柴閬一聲:「放麻醉氣體,準備。」
金何張嘴:「大哥救…」剛說出三個字,瞬間老實躺平又睡了過去。
戴口罩認真的柴閬更疑惑,這麼熱情叫大哥?
金何還在培育罐裏的時候他也見過,原本在他眼裏實驗體都是些有趣的小玩意兒。現在和實驗體共事的感覺很奇妙,開始柴閬隻把他們當作物品、動物,在發覺他們的感情不比人家簡單後心態發生了轉變。
在此間接影響下,柴閬在醫師會偷偷往自己身體裏注射了強化基因,又把鈦質手術刀植入手中,這項改造是他自己秘密進行的,沒有融入動物基因,隻是讓身體強化到沒有痛覺神經和手指小傷快速癒合,更能理解了實驗體的苦楚。
他手指彈出刀刃,劃開了金何胸膛,鮮血靜靜地流淌出來,他冷靜說到:「止血。」
共享體一男一合默契,快速止血。柴閬見血眼底是狂熱,口罩下是亢奮誇張的笑容,穩準狠剪開金何肋骨,哢嚓一聲後一顆衰老泵血的心髒映入眼中:「心髒準備好。」
蜂後的心髒在無菌托盤裏跳動,左城沒有人執行過如此大的手術,排除對方人品,單對柴閬的技術產生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