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閬不禁質(zhì)疑:「你自愈能力可以嗎!?」
「可以!我會把所有…自愈基因!啊…!集中到心髒!」韓燼掙紮得更加劇烈,科塔爾手臂肌肉隆起死死按住他。
科塔爾:「動手!動手!我信他…!」他紅著眼嘶吼。
韓燼爆發(fā)式將體內(nèi)壁虎斷尾求生的基因全部集中,來不及繁殖留下一點,包裹著那團躁動的液體沖向心髒。
裴翡冷殘餘意識在無聲吶喊著:「不!!」緊接著這團記憶陷入了平靜,他迴到了醫(yī)師會成立時,所有人在圓桌上投出反對一票。
溫迪哥的能力發(fā)動,迴到痛苦。而韓燼永生能力將讓溫迪哥的心髒永遠存活,這是一個永恆的牢籠,裴翡冷將在心髒中不斷重複著痛苦的過程。
裴翡冷將不死不活,某種意義上,他的願望達到了。
柴閬精準刨開胸膛,一顆淡藍色心髒被猛地摘除。此刻韓燼麵如死灰,疼得已經(jīng)無法說話。他雙眼閉上了,而胸膛的傷口隻恢複到了一半,猙獰的皮肉傷還在冒血。
韓燼一動不動,科塔爾雙手顫抖不敢相信眼前血紅的一片:「韓燼…韓燼你說話,你別嚇我…」自愈能力為什麼沒有繼續(xù)修複傷口,科塔爾不敢繼續(xù)深想。
艦艇被海中鯨魚連環(huán)撞擊,已經(jīng)瀕臨失衡。瞬間大半個海麵被蘑菇占據(jù)。
柴閬手指顫抖強撐著鎮(zhèn)定,果斷用縫合線開始縫合:「沒事…沒事的,科塔爾你冷靜點!」
「我能力沒有暴走,戰(zhàn)爭已經(jīng)結(jié)束…他們需要活下去…」科塔爾強忍著傷痛悲傷,上一次能力暴走他失去了韓燼,導致他們錯過了多年。這次他壓抑住千萬噸傷痛控製住了自己,他成長了,他是能控製情緒的人了。
他低頭,黑色的長發(fā)遮住了兩人的臉,科塔爾輕輕親吻了韓燼嘴唇,溫柔至極地說到:「我等你醒來,韓燼,你才是我的溫床…有你,我的孢子才能成熟。」
「我愛你,韓燼。」
「我還…」科塔爾的聲音哽咽,渾身止不住在顫抖。眼淚不斷淌過韓燼的臉頰,他嗚咽地說到:「我還沒有轉(zhuǎn)正。」
艦艇上的交鋒停下,裴翡冷剩餘的勢力麵對沒有趁機消滅他們的科塔爾有些動容。明明可以用孢子把他們不穩(wěn)定份子吞噬,可這位領(lǐng)導者沒有那麼做,也沒有帶他們的人離開岌岌可危的艦艇。
他們第一次產(chǎn)生了動搖,片刻過後,緩緩放下了武器。
鯨魚們被蘑菇抵擋住,深海中飄渺透著寒意的音節(jié)響起,它們畏懼的沉入了水中。
「韓燼,醒來好嗎?」科塔爾起身,拇指擦試點那些淚水。誰也不敢上前去規(guī)勸,因為那裏圍繞了一圈即將爆發(fā)性繁殖的蘑菇。
「韓燼,別怕黑,我陪你。」
與此同時一個空靈的聲音響起:「謝謝你…。」溫迪哥遲來的道謝韓燼現(xiàn)在聽到了,他艱難地睜開眼,一道光投了下來。
在科塔爾抓住刀柄準備過來陪自己的瞬間,韓燼一把拽了他的頭發(fā):「誰要…你陪,情夫哥。」
「韓燼…?」科塔爾一愣,不可置信茫然地看著,片刻一把抱住了韓燼。
「疼!疼!」韓燼呲牙咧嘴,一巴掌抽開科塔爾:「我沒有自愈能力了…,」他用胳膊遮住了自己的臉,呢喃著:「操,這迴得陪著你老死了。」
「我願意。」科塔爾單手捂住眼睛,裂開的嘴邊傷疤止不住上揚,淚水再度淌下。
他們失去的夠多了,科塔爾從心底升起一股劫後餘生的幸福。
一旁名為席眠的男人跌跌撞撞爬過來,一把抱住了那顆結(jié)上冰霜的心髒,臉上柔情眷戀自言自語地說道:「我愛你…主人我是愛你的。」說罷,他像一隻貓一樣蹭動心髒卻又立馬表情痛苦:「我是誰…小冷,你是錯的,我們會一直在一起…」他掙紮著抱著心髒跳入了海中。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海水淹沒了一切。
柴閬沒拽住男人,懊惱地看著海平麵。
一片雪花飄下,韓燼臉色慘白打了個寒顫。雪花落在了他蛇類眼眸中,他伸手拽開科塔爾遮住眼睛的手,抱了上去說到:「下雪了,但我的過冬基金一分也沒有了,科老大,借點錢花花吧。」
「別怕未來,這個冬天有我的體溫。」科塔爾攥緊了韓燼的手。
冬天即將來臨,基因改造的時代走向結(jié)束。波尼娜的雙眼,金何的生命,如翁治的翅膀,科塔爾的右臂,一顆心髒,韓燼的自愈能力…還有無數(shù)人的鮮血為「神」的新世界關(guān)上了大門。
海麵冒出一抹月光般的顏色,那才是真正驚艷到無法言說的美麗,它擁有海藻般波浪長發(fā),耳廓尖銳如魚鰭。它雙眼閉合猶如睡眠中般安詳,它沒有張嘴聲音卻能發(fā)出,一聲冷寂沒有感情的輕嘆聲,寒冷孤寂。
它漠視周遭發(fā)生的一切,卻欣賞著命運給出的表演,就是它讓鯨魚們恐懼。
而它的身旁還有一位男性,男人眼底藍色的痣是大海的眼淚,他沒有對方的美貌,卻有一種溫柔安心的氣息。
艦艇勉勉強強啟動,森淼頂著青紫的臉與幾位艦艇人員配合往岸邊方向開。甲板上亂糟糟,大部分人都在處理傷勢,他們疲憊不堪卻又充滿希望。
韓燼恍惚間留意到了海麵上的它們,一眨眼,兩條巨型魚尾沒入水中,那樣漂亮美麗的魚尾不是那隻實驗體可以媲美的。
迴神後他被科塔爾捧著臉檢查,對方緊張不已:「怎麼了?!」他以為韓燼又有什麼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