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行訓練的第二周。
這天,一上午高強度的艱苦訓練終於畫上句號。
陽光熾熱地烘烤著大地,訓練場上彌漫著汗水的酸澀氣息。
“咳,感覺快要死了……”
王一鳴有氣無力地喃喃著。
整個人像是從戰場上潰敗下來的殘兵,全身青一塊紫一塊的,像是被暴風雨肆虐過的天空,滿是斑駁的痕跡。
他拖著仿若灌了鉛般沉重的身軀,朝著用餐的地方挪去,那模樣活像一個被抽走靈魂的木偶。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充滿怨氣的聲音:
“走快點。”
“你說什麼?”
王一鳴像是被觸動了緊繃神經的最後一根弦,猛地轉過頭去。
哪怕是這樣無關緊要的話,他也神經質般地作出迴應。
這段時間裏,盡管雲淩提前做了些安排,但異能者們在互相瘋狂毆打的訓練過程中,彼此之間還是積累了相當多的敵意。
無論聖杯的恢複能力有多強,速度有多快,可每天都要互相揮拳攻擊,這種高強度的對抗下,又有誰能輕易對他人產生好感呢?
“你想死嗎,混蛋!”
“有本事殺了我啊!該死的!”
“你以為我不敢嗎?!”
“那就來啊!”
緊張的氣氛如同即將斷裂的弓弦,一觸即發。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陣冷冰冰的機械聲驟然響起。
“吱吱。吱吱。”
眾人頓時僵在原地,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發現。衝突發生。]
[正在適用軍法違規條款。]
“啊,完了……”
“喂,等一下!剛才,我們不是…… ”
[適用軍法違規條款中……]
[結論:符合條件。鞭刑體罰。]
“啊——!”
這便是問題的癥結所在。
異能者們的壓力已然到達極限,可隻要有這個毫無感情的機器監視者——加迪安存在,他們就像被禁錮在籠子裏的困獸,滿腹的憤懣無處發泄。
更何況,曾經有反抗的異能者,實實在在地被加迪安用鋼絲抽打小腿以作懲罰。
那殘酷的場景至今還曆曆在目,所以此刻,誰也不敢再有異議。
就在眾人以為即將遭受無情鞭笞的時候,救星出現了。
“喂,加迪安!你在這裏啊!雲淩正在找你呢!”
韓立一邊跑過來,一邊大聲喊道。
“吱吱。”
韓立的話如同神奇的咒語,加迪安聞聲停下了即將執行懲罰的動作,而後迅速轉身消失得無影無蹤。
眾人這才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你們沒事吧?”
韓立的目光中滿是關切,輕輕拍了拍離他最近的異能者的肩膀。
“多虧了您,我們才撿迴一條命。”
那異能者感激地說道,眼睛裏閃爍著淚花。
“哎呀……那個機器……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家夥。”
“可不是嘛,每次就出那麼點小差錯,它就嚴懲我們,真是太死板了!”
“就是啊,它簡直就是個毫無感情的惡魔,在它眼裏,我們恐怕根本就不算人,就隻是程序代碼罷了。”
異能者們七嘴八舌地抱怨著,對加迪安的不滿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
身為機器的加迪安,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心,隻是嚴格按照輸入的程序和原則行事,也難怪會招致所有人的怨憤。
而另一方麵……
“哎呀,要不是我們的韓立小哥,真不知道會怎麼樣。”
“是啊,韓立先生真是我們的救星!”
“沒錯,每次想到他為我們所做的一切,心裏就暖暖的。”
“每晚的夜宵真是太感謝了。嗚嗚 ……”
韓立每晚都會給饑腸轆轆的異能者們帶來夜宵。
如果不是他爭取來的這項權益,異能者們早就被饑餓折磨得不成樣子了。
‘雖然還不至於餓死。’
‘但多虧有韓立小哥,我們才能夠勉強生存下去。’
‘真不敢去想象,要是沒有韓立先生,我們將會變成什麼樣子……’
韓立就像是將他們從殘酷無情的加迪安手中解救出來的天使。
如果沒有他,這艱苦的訓練就如同無盡的黑暗深淵,更加難以忍受。
他撓了撓頭,耳尖微微泛起紅暈,心中暗自思忖:
“嗯……雖說這是按照雲淩的安排做的,不過,這事兒可不能告訴別人。”
雲淩將監督訓練的兩位教官,加迪安和韓立的角色進行了巧妙的分工。
一個好人,一個壞人。
胡蘿卜加大棒。
這是一種常見的心理戰術。
加迪安負責用嚴厲的手段鞭打訓練的異能者,韓立則用溫柔的方式給予安撫。
如果隻有殘酷的教官,不滿的情緒遲早會像火山噴發一樣爆發出來,但因為有韓立的存在,異能者們的不滿被巧妙地壓製住了。
“各位,飯吃完了沒有?”
“是的!隊長!!”
異能者們齊聲迴答,聲音中帶著敬畏。
吃完一如以往的“午餐”後,雲淩像往常一樣以訓話開啟了下午的訓練。
他站在臺上,精致的麵容在陽光的映照下仿佛被鍍上了一層聖潔的光輝,卻又好似,透著一種讓人不敢輕易靠近的冷峻。
“既然體力已經補充好了,現在該把精力都放到訓練上了。”
他的聲音猶如清泉流淌在山穀間,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你們的目標不是在這個訓練場上敷衍了事,而是要成為真正的強者。”
“我不希望看到有人在接下來的訓練中偷懶,如果你覺得自己不行,那你現在就可以離開這個隊伍。但如果你們還想繼續留在這裏,就要拿出你們的全部實力,拿出你們的鬥誌來!”
深邃的眼眸像是能看穿眾人的靈魂,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在眾人心中激起層層漣漪。
“明白!隊長!!”
……
在好人和壞人的角色中,雲淩扮演的是什麼角色呢?
是那個不可觸碰的人。
如同高空中遙遠的星辰,隻能仰望。
是賞罰分明,公正廉明的領導者。
是站在高不可攀的最頂端的存在。
在這樣一位宛如神隻般高高在上的大人麵前,眾人就似渺小的螻蟻,會不由自主地蜷縮起來,絲毫不敢表露不滿。
“這段時間感覺如何?見你們這般精力充沛,倒也讓我略感欣慰。”
‘咦?’
‘什麼意思……?’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