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吼吼吼!”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巨響,兩隻火牛周身燃燒著熾熱的火焰,朝著安德羅金猛衝過去。
火焰舔舐著空氣,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所經之處,地麵都被烤得焦黑冒煙。
“咳……!”
安德羅金狼狽地摔倒在地,原本囂張的氣焰此刻消失殆盡。
在它的麵前,是手持散發著聖潔光芒的聖劍的雲淩。
雲淩輕輕垂眸,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細碎的陰影。
他目光清冷地注視著安德羅金,而後緩緩啟唇,語調平靜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決然:“去死吧……!”
“等一下……!”
安德羅金驚恐地大喊,聲音都帶著顫抖。
聖劍因這聲唿喊在空中猛地一頓,雲淩的眸光深處似有星子流轉,注視著安德羅金。
安德羅金開始卑微地辯解,它的頭發淩亂不堪,臉上滿是灰塵和汗水:
“真是卑鄙!”
“卑鄙?”
雲淩微微歪頭,那模樣像是聽到了一個無比荒謬的事情。
“這明明是一場決鬥,卻有神力介入!你們騎士不是以正直為信條嗎!”
“確實……在一對一的決鬥中,第三方的介入是不光彩的。”
“對,就是這個道理!”
安德羅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睛裏閃過一絲希望。
“但是。”
雲淩表情堅定,聖劍光芒四射。
那光芒映照在他那被風撩起的銀發上,飄揚的發絲好似流淌的綢緞。
雲淩表情冷冽地繼續說道:
“你們這些惡徒不配知道榮譽!這不是決鬥,而是消滅災害!”
“該死——!你這是歧視——!”
安德羅金絕望地咆哮著。
然而,雲淩毫不猶豫,無情的聖劍帶著聖潔的光芒斬下了安德羅金的頭顱。
那一瞬間,鮮血飛濺,在陽光的映照下如同盛開的罪惡之花。
與此同時,【欲望之冠】的魔法也被打破。
那些色欲惡魔們目睹了被斬首的大惡魔安德羅金,它們的臉上滿是驚恐。
“啊!安德羅金大人!”
“快,快逃!”
“逃?往哪裏逃?”
惡魔們尖聲驚叫。
它們驚恐地大喊著,身體都在微微顫抖,焦急地尋找著逃跑的辦法。
就在惡魔們慌亂的四處張望的時候,它們看到了安德羅金為了逃跑而召喚的“惡魔之門”。
那門散發著幽冷而邪惡的氣息,像是通往無盡黑暗的深淵。
雲淩也同時看到了這一點。
“往哪兒逃!快!衝啊——!”
惡魔們見雲淩朝著它們舉起聖劍,瞬間崩潰,紛紛爭先恐後地奔向“惡魔之門”。
它們的眼中充滿了恐懼,互相推搡著,有的甚至被推倒在地也顧不上爬起來,隻想盡快逃離。
盡管經過了一場無情的屠殺,但還是有許多惡魔最終得以幸存並逃離。
這是一次迅速而果斷的應對。
雲淩靜靜地佇立在原地,衣袍和發絲隨風輕輕搖曳,聖劍之上依舊環繞著神聖的火焰,整個人散發著神聖不可侵犯的氣息。
……
“偉大的存在啊,看來計劃失敗了。”
【…………。】
“偉大的存在?”
【啊!!這些家夥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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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淩停留在原地,並沒有追擊,隻是靜靜地看著惡魔們一個個跳入“惡魔之門”。
這時,追擊惡魔的騎士和異能者們紛紛朝著雲淩所在的地方聚集過來。
死亡騎士裏卡多·伯恩斯皺著眉頭,黑色盔甲上還沾染著戰鬥的痕跡,血汙和灰塵混合在一起。
他看著雲淩,聲音低沉沙啞地問道:
“為什麼停下來?”
雲淩的目光依舊平靜。
清泉叩玉般的聲線如同雪山融水漫過青石,清冽中帶著撫平躁意的韻律,緩緩說道:
“必須給他們留下一條逃生之路。如果摧毀惡魔之門,他們會拚死抵抗的。”
“為什麼?”
你完全可以輕易殺死剩下的數千惡魔。
麵對裏卡多的詢問,雲淩沒有立刻迴答,而是將目光緩緩地望向周浩揚和李維斯,以及其他的異能者身上。
他的目光在每一個人身上輕輕掃過,像是在估量著什麼。
隨後,他才緩緩開口:
“我的士兵們已經疲憊不堪,繼續追殺會帶來更大的犧牲。”
“原來如此。”
裏卡多聽了雲淩的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如果隻有雲淩一個人,他必然會毫不猶豫地優先摧毀惡魔之門,然後與惡魔們展開殊死戰鬥。
可是現在不同,他的身邊有許多異能者,他需要為他們負責。
在這次戰鬥中,異能者們已經竭盡全力,他不能再要求他們承受更多的損失。
雲淩深吸一口氣,高聲喊道:
“各小隊隊長報告傷亡情況!”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各小隊隊長陸續站了出來。
他們的臉上帶著戰鬥後的疲憊和沉重。
盡管它們贏得了這場看似不可能的戰爭,可勝利的代價卻是如此沉重。
周浩揚站在隊伍前麵,他的頭發有些淩亂,額頭上還掛著汗珠,眼睛裏透著悲傷。
他看著雲淩,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
“大多數人都受了傷,但在聖杯的幫助下正在恢複。不過……”
周浩揚的目光緩緩移向躺在盾牌上的傷員。
那些熟悉了一個多月的臉龐,每一張臉都像是一把刀刺在他的心上。
“有六人陣亡。”
“嗯,我知道了。”
雲淩的表情依舊平靜,隻是輕輕地點點頭,好似並不在意。
他的這個反應讓周浩揚和其他異能者們感到有些失望。
“我會為他們祈禱。”
“……”
‘隻是這樣而已嗎?’
異能者們全都麵露苦澀,周浩揚咬了咬嘴唇,將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咽了迴去。
雲淩並未理會異能者們的反應。
隻是默默走向陣亡者的遺體,然後緩緩地將聖劍垂直插在遺體前方。
“偉大的存在啊,您的戰士們在此光榮戰死。”
雲淩單膝跪地,虔誠地祈禱著。
這一屈膝的動作,放在平時他是決然不會做的,可此時此刻,他卻心甘情願。
純白的衣袍上沾染了泥土與血汙,可他似乎毫不在意。
雲淩閉上雙眸,嘴唇輕啟微合,語速緩慢,每一個字都似飽含虔誠的信念,裹挾著神性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