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風雨飄搖的年代,張家如同龐然大物一般壓在無數入侵者的心頭。
東北在他們的預期中應當是侵華戰爭全麵展開的根據地,而東北人民的頭顱也應該化作他們戰勝的紀念品。
而這一切都被一個張氏的家族破壞了!
他們來無影去無蹤,還擁有著厲害得不可思議的中國功夫。
即便是在這個熱兵器時代,他們依舊如鬼魅一般收割著小r國鬼子的生命。
讓那群豺狼惡鬼的計劃中道而崩殂。
他們每次所過之地,都會留下一塊專屬於家族的鳳凰族徽,這讓那群侵略者隻要看見鳳凰樣式的飾品無不膽戰心驚。
東方出了個太陽,他的帶領之下,全國人民站起來了,這一次,他們僅僅用了三年便將侵略者趕出了這片土地。
東方的巨龍重新騰躍在天空,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
而北方的那個在亂世之中留下了無數神話的家族,也被世人所傳唱著他們神奇的故事。
此刻已經成為張家族長的張海官雖已擁有了那個代號“張麒麟”,可他還是更喜歡自己本來的名字。
“張麒麟”是代號,是職稱,唯有張海官是屬於他的。
而且,他喜歡師傅……喚他小官。
“師傅,自當年失去長壽血脈,我如今看起來是不是有些老了?”
聽見張海官這話,千山月微微愣怔。
他難道不是最想成為一個普通人,過著平凡人的幸福生活嗎?
難道因為她的介入,導致了他沒有經曆那些苦痛,所以他如今已經轉換了想法了嗎?
千山月沉默。
她在想怎麼為張海官延長壽命。
可她對麵依舊是少年模樣的張海官卻心頭一驚,隨即就是滿心的慌亂。
他不過是想讓她說些好聽的話哄哄他,可她竟然……沉默!
難道他真的已經老了嗎?
張家族長大人平日裏雖然俊美如斯,但是不茍言笑勸退了多少慕艾少女,可沒有人能想到,這位族長大人竟然有了容貌焦慮!
“師傅?”
千山月轉眸看向那唇角微微下壓的少年,不由得勾唇淺笑。
“小官在我眼中從未變過,現在依舊還是如當年一般俊美。”
少年的臉紅勝過了一大段告白。
可少女卻在聽著那一聲聲師傅中,以為這一世的兩人無緣,她也不欲苛求。
惟願他好,自己便好。
他若開心,自己便開心。
他若想長生……她雖目前還做不到,但是她乃神獸,想來神獸之血於凡人必定是有奇效,延壽應該也不是問題。
上一世,她為何沒有想到……
她掩下眸中的一剎悲痛,隨即眸中又恢複了平靜。
看著眼前的少年,她想勾勒唇角,卻不知為何,隻餘滿嘴苦澀。
終究是,有緣無分嗎?
“師傅,媽媽說,如今家國已定,我……我可以成親了。”
聽見張海官的話,千山月咽下口中瞬間湧起來的一抹鹹腥。
“是嗎,我還以為你還是個孩子呢,沒想到,已經到了可以成家的時候了……”
千山月突然有些說不下去了,讓她說什麼?
說,如果有了心儀之人就帶來她這裏讓她看看?
還是說,她這個師傅其實對他心懷不軌,對他……有齷齪的心思。
如此之言,豈能言於口,叫人貽笑大方。
而對麵的張海官聽著那句還是孩子,心中仿佛被握緊了一般,有些難以喘息。
為何,在她眼中自己為何總是一個孩子。
自己已經長大了。
不隻是一個孩子了,他是一個男人,是一個覬覦她的男人!是一個想要衝師的逆徒……
滿心的不甘與難言的晦澀掩於唇齒間。
二人皆是一臉雲淡風輕,平和的討論著舊時事。
茶過三巡人憔悴。迴首池南舊事。恨星星。
“小官,我……心有所感,可能要閉關,不過,若你有危險,我會有所感應趕來救你的,你且迴去罷。”
張海官驀地一怔,微微顫抖了唇瓣,最終隻是盯著她問了一句。
“何時結束。”
少女看著他搖了搖頭,麵容恬淡,清冷如許。
“不知。”
他掩下眸中神色,不作迴答。
千山月端起杯中茶,此為送客。
“……去罷。”
望著少年的背影,她握在手中的杯子無聲碎成粉末,流逝在天地間。
……
“為什麼……”
我知道你沒有閉關,你那不過是搪塞我的借口。
可已經過了三年了,你竟然還是不願意再見我一眼。
時光匆匆,我如今沒有了麒麟血,便沒有了長壽血脈。
我還有幾個三年……可以年華正好,還可以等到你……
黑衣長衫的少年靜默的站在那座他曾無數次進出的院落門前。
他此刻卻再也走不進那間小院。
為什麼?
是因為他的心思太過於明顯,所以嚇到了她?還是因為他隻是區區凡人,不堪與鳳凰作配……亦或者是因為,他真的不能祈求高高在上的神明的情意。
神愛世人,獨不愛他。
可是,不是說好了,是為他而來嗎……
為什麼,騙他。
落寞撒滿少年的肩頭,那雙漆黑的雙眼執拗的望著眼前的木門。
一次不見他,他便來百次,百次不見他,他便來千次,若還是不見他,他便來一生。
漆黑的眸中無聲的晦澀湧動,他闔眼再睜開時又重新變成了那個清冷的少年。
院落中的女子眉眼低垂,聽著院外的那一句似委屈又似疑問的話,她輕輕的閉上了雙眼。
她覺得她不應該再繼續待在此處了。
否則,她不敢肯定自己是否會做到真的不傷害那人的決定。
且那人身上有她的一抹神識,若有危險,天涯海角她都會瞬間趕到。
隻是,在這之前,她得先完成一件事。
清風吹過,庭中已無一人。
站在院落門前的少年突然應聲而倒,在他即將跌落在地時,一雙皓腕接住了他。
她將他抱迴了閣樓,把他放在了自己的床上躺平。
然後坐在了床邊久久的凝望著他。
突然,一個輕如春風拂麵的吻淺淺的落在了少年的唇上。
她將自己這具身體的精血通過這個吻渡入了他的身體中。
如此,他們此生也算是在一起過了。
怎麼能不遺憾呢?
明明是她先遇見的他,可她卻隻能以長輩的身份陪伴他。
這讓人情何以堪。
窗外的風景一如當年,可惜此間的主人已經消失,唯有門前的溪流空自流。
憾無窮,人生長恨水長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