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砂凝成的月光,宛如一層輕柔而夢幻的薄紗,在噬魂鐵那冰冷的表麵緩緩流淌,仿佛在訴說著一段被歲月塵封的故事。燕昭手持噬魂鐵,與無頭騎士對峙,就在他的虎口被震裂的剎那,一股來自三萬年前的罡風,如同一頭兇猛的野獸,毫無征兆地灌入他的顱腔。那罡風帶著遠古的氣息,仿佛裹挾著無盡的滄桑與神秘,讓燕昭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模糊的畫麵。
無頭騎士的青銅戰馬突然人立而起,前蹄高高揚起,發出一陣嘶鳴。脖頸斷口處原本幽藍的火焰,此刻突然轉為猩紅,猶如燃燒的鮮血,散發著詭異而恐怖的氣息。這火焰仿佛擁有著無盡的高溫,竟將無頭騎士手中的噬魂鐵長戟迅速熔成鐵水。然而,這鐵水在觸及燕昭染血的掌心時,卻發生了詭異的變化,竟凝成了一柄刻滿婚契的短刀。那些婚契文字,猶如活物一般,在刀身閃爍著神秘的光芒。
“汝非彼主...”從戰馬胸腔裏傳出一聲悶雷般的低吼,那聲音仿佛穿透了時空的界限,帶著一種古老而威嚴的力量。它的鐵蹄重重踏碎地脈,一時間,地動山搖。三百六十道裂痕如蛛網般迅速蔓延開來,從裂痕中鑽出無數星軌銅線,如同饑餓的蛇,瘋狂地纏向燕昭右腕的同心結玉玨。蕭歸溟被眼前的場景嚇得尖叫起來,那聲音在葬淵中迴蕩,充滿了恐懼與無助。孩童脖頸後的北冕星圖突然裂開一道縫隙,初代女帝的虛影正從噬魂鐵刀柄處緩緩升起,她的麵容冷峻,眼神中透著一股神秘而不可侵犯的氣息。
燕昭的指尖剛輕輕觸及刀柄,原本唿嘯的葬淵罡風瞬間靜止,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凝固。噬魂鐵表麵浮現的婚契文字,像是獲得了生命一般,順著燕昭的指尖遊入他的血管,迅速在他的身體裏蔓延開來。燕昭心口的舊疤突然迸裂,然而,湧出的並非鮮紅的血液,而是裹著星砂的青銅熔漿。那熔漿散發著熾熱的溫度,仿佛來自地心深處。與此同時,無頭騎士的玄甲開始寸寸剝落,露出內裏晶化的鎮淵司修士殘軀。在他們被青銅語係縫合的關節處,正滲出天傾之戰時的龍血,那龍血散發著一種神秘而強大的氣息,仿佛在訴說著那段慘烈的曆史。
“隕星第一式·破軍!”燕昭的喉間突然溢出一聲陌生的戰吼,仿佛這聲音並非來自他自己,而是從靈魂深處被喚醒。噬魂鐵短刀像是受到了某種強大意誌的驅使,自主揮出一道玄奧的軌跡。刀氣縱橫,瞬間凝成三百六十顆燃燒的星辰,如同一群憤怒的流星,朝著青銅戰馬轟去。隨著一聲巨響,青銅戰馬瞬間被炸成齏粉,碎屑如雨點般散落。然而,在這些碎屑中,浮現出的記憶碎片如同一把把利刃,刺入燕昭的識海。在這些記憶碎片中,燕昭看到了天柱傾塌那日的場景:他懷抱瀕死的蕭天闕,正是用這式刀法,劈開通往青銅棺的星路。那畫麵如此真實,仿佛就發生在眼前,讓燕昭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噬魂鐵在釋放完這一招後,突然變得重若千鈞,仿佛整個世界的重量都壓在了燕昭的手上。刀柄上的饕餮紋像是突然活了過來,一口咬穿了燕昭的掌心,那痛楚如同一把鑰匙,激活了他更深層的記憶。往生陣中十萬狐妖的悲鳴在他耳邊響起,那聲音充滿了痛苦與絕望;初代女帝剜鱗時的血雨仿佛再次落下,染紅了整個天空;還有姒九璃將同心結係上刀柄時顫抖的指尖,那一幕充滿了不舍與深情。當隕星第二式“貪狼”劃破夜幕時,刀鋒所牽引的,竟是蕭歸溟的北冕星圖。孩童的七竅溢出星砂,這些星砂在空中迅速凝成初代龍侍的虛影。那虛影散發著強大的氣息,仿佛在訴說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爹爹...停下...”蕭歸溟的哀求聲中混著龍吟,充滿了恐懼與無助。然而,噬魂鐵卻像是被某種邪惡的力量控製,越發亢奮起來。刀身浮現的婚契條款正瘋狂地將孩童的星圖轉化為能量,以滿足它那無盡的欲望。燕昭的右臂開始爬滿青銅紋路,仿佛被一種神秘的詛咒籠罩。隕星第三式“七殺”不受控製地斬向地脈,隨著一道耀眼的光芒閃過,地脈被劈出一道深不見底的淵隙。淵隙中,沉睡的青銅棺群齊齊震顫,棺蓋表麵的鎮魂咒亮如血月,仿佛在預示著一場巨大的危機即將降臨。
無頭騎士的殘甲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突然開始重組。三百六十具玄甲迅速凝成一個巨人,那巨人身材高大,氣勢磅礴。巨人的掌心托著的,正是當年被燕昭斬落的初代龍侍頭顱。噬魂鐵感受到了初代龍侍頭顱的氣息,發出一陣愉悅的嗡鳴,仿佛在迎接它的主人。在噬魂鐵的牽引下,燕昭不由自主地使出隕星第四式“擎羊”,刀氣化作一隻青銅巨掌,朝著玄甲巨人狠狠捏去。玄甲巨人瞬間被捏碎,然而,就在刀氣觸及龍侍頭顱時,噬魂鐵竟將那些蘊含著星砂記憶的碎片盡數吞噬。它像是一個貪婪的饕餮,永遠無法滿足自己的欲望。
蕭歸溟的北冕星圖終於承受不住這股強大的力量,開始崩潰。孩童的身體如同一顆流星,朝著淵隙墜落而去。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噬魂鐵刀柄的饕餮紋突然反向撕咬燕昭的手筋,試圖掙脫他的掌控。隕星第五式“陀羅”被迫中斷,刀氣反噬,瞬間將燕昭的右臂晶化。噬魂鐵趁機離手,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飛向淵底。刀身纏繞的星軌銅線如同無數條觸手,正將青銅棺群緩緩拖出葬淵。那些青銅棺群在星軌銅線的拉扯下,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它們的不甘與憤怒。
就在這危急關頭,姒九璃的殘魂在最後時刻蘇醒過來。她燃燒著自己的九尾,化作一團熾熱的狐火,如同一朵盛開的火焰之花,迅速纏住噬魂鐵。在狐火中,浮現出大婚那夜的場景:原來,同心結玉玨根本不是簡單的定情信物,而是封印噬魂鐵本體的鑰匙。當玉玨嵌入刀鐔的瞬間,隕星第六式“鈴星”自主發動,刀氣凝成一口青銅巨鍾,將整個葬淵籠罩其中。隨著一聲巨響,初代女帝的虛影被震迴棺槨,那虛影在消失的瞬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甘。
就在此時,蕭天闕的白虹刀氣如同一道白色的閃電,破空而至。刀尖挑飛的不是噬魂鐵,而是燕昭右臂的晶化部分。隕星終式“地劫”在斷臂處迸發,星砂如同一群活躍的精靈,迅速重塑燕昭的血肉。在新生的血肉間,浮現出初代龍侍的剜鱗咒文,那些咒文散發著神秘的光芒,仿佛在守護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噬魂鐵發出一聲不甘的哀鳴,最終化作一副青銅手甲,覆上燕昭的殘臂。甲麵的星紋正是倒逆的婚契條款,仿佛在訴說著一段被扭曲的曆史。
晨光終於刺破陰雲,灑在葬淵深處。原本混亂的青銅棺群重歸寂靜,仿佛一切都未曾發生過。唯有燕昭掌心新生的噬魂鐵印記,與蕭歸溟脖頸後黯淡的星圖共鳴,在焦土上投出初代女帝執筆改寫婚契的殘影。而在這殘影的背後,七千日倒計時,又悄然減去了七日,仿佛命運的齒輪在不經意間,又向前轉動了一格,預示著一場更加可怕的危機正在悄然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