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青銅齒輪咬合的轟鳴聲中,仿佛整個世界都被這股力量撼動。蕭天闕置身於這混亂與恐懼交織的場景中,他的右眼在熊熊燃燒的狐火裏,如同一顆熾熱的金屬,逐漸熔成赤金。那光芒奪目而又帶著幾分詭異,仿佛是來自地獄的烈焰在他眼中燃燒。他腳步踉蹌,身體不受控製地撞向龍塚西壁,那巨大的衝擊力讓他的指縫間滲出的不再是鮮紅的血液,而是沸騰的龍髓。這些金紅液體仿佛有生命一般,一接觸到空氣,便迅速凝成鱗片,如同一群貪婪的爬蟲,順著他的顴骨,以驚人的速度爬滿半張臉龐。
“小心幻霧!”我心急如焚,大聲唿喊,手中的葬龍劍如閃電般揮出,試圖斬斷那如鬼魅般偷襲而來的狐尾鎖鏈。然而,月璃手中的青銅鈴鐺卻發出一陣清脆而又詭異的聲響,一股無形的力量震得葬龍劍偏了三寸。就在這時,十二名青丘死士如鬼魅般踏著燃燒的碑石碎塊,輕盈地躍上半空。她們身姿矯健,卻又透著一股冰冷的殺意。隻見她們狐尾末端張開機械花瓣,剎那間,噴射出一股摻著龍鱗粉的致幻毒霧。那毒霧如同一團濃重的陰霾,迅速彌漫開來,所到之處,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仿佛整個世界都被蒙上了一層詭異的麵紗。
蕭天闕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他突然發出一聲非人嘶吼,那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不屈。他覆蓋鱗片的右眼迸射出燭龍金芒,這光芒如同一把利刃,瞬間穿透了彌漫的毒霧。在這束金芒的照射下,毒霧顯形為萬千青銅絲線,這些絲線密密麻麻,如同一張巨大的蜘蛛網,每一根都連接著死士的心髒與我的葬龍劍。當金芒掃過月璃的麵具時,我們看清了那隱藏在黑暗中的最致命的真相:那些狐麵死士的顱腔內,懸浮著微型化的弒神者芯片。看到這一幕,我的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寒意,這背後的陰謀究竟有多深,我們似乎才剛剛觸及到冰山一角。
“破!”蕭天闕怒吼一聲,他的逆鱗刀如旋風般旋出龍卷,刀刃閃爍著冰冷的寒光,精準地斬斷了所有青銅絲線。就在第一顆芯片墜地的瞬間,我隻感覺機械右眼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仿佛有無數根針在狠狠刺入。我定睛一看,芯片表麵的編號,竟與三日前我植入蕭天闕心口的完全一致。這驚人的發現,讓我的心中充滿了疑惑與恐懼,難道這一切都是一個精心策劃的陰謀,而我們,不過是其中的棋子?
月璃的嫁衣在唿嘯的罡風中獵獵作響,她緩緩摘下破碎的麵具,左臉依舊完好如初,透著幾分美麗與清冷,而右臉卻布滿了與蕭天闕同源的龍鱗。那些龍鱗散發著幽冷的光澤,仿佛在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秘密。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說道:“這份迴禮,可還稱心?”隨著狐尾鈴鐺搖響的剎那,龍塚內的四十九盞青銅燈同時炸裂開來,飛濺的龍脂在空中迅速凝成初代戰場的全息投影。那投影栩栩如生,仿佛將我們瞬間帶迴了那個充滿血腥與殺戮的戰場。
蕭天闕的燭龍瞳驟然收縮,在這複現的暴雨之夜,他看到了讓他永生難忘的一幕:青丘女帝的狐尾如同一把利刃,洞穿了自己先祖的胸膛,而葬龍劍正從女帝背心透出。更讓他震驚的是,執劍者的機械右眼閃爍著與我相同的數據流。這一刻,他仿佛明白了什麼,心中湧起一股絕望與憤怒交織的情緒。“時空閉環......”我喃喃自語,喉間泛起一陣腥甜,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緊緊扼住我的咽喉。就在這時,葬龍劍突然不受控製地刺向蕭天闕的燭龍瞳,那速度之快,讓人來不及反應。好在蕭天闕反應迅速,逆鱗刀及時架住了葬龍劍,雙刃相撞,迸發出無數火星,這些火星如流星般飛濺,點燃了懸浮在空中的龍脂,剎那間,整個龍塚化作一片火海。
“你的眼睛歸我了!”月璃的聲音如同鬼魅,她的狐尾鎖鏈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破火而來。蕭天闕旋身閃避,燭龍瞳射出的金芒在空中突然拐彎,如同一把炙熱的長劍,將鎖鏈熔成青銅液。那些液體落地後,瞬間凝成小蛇,它們扭動著身體,順著蕭天闕的戰靴,迅速爬上他那鱗片覆蓋的右臉。劇痛如潮水般襲來,讓蕭天闕單膝跪地,他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我們清晰地聽見鱗片刺入骨骼的“哢嗒”聲,那聲音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撞擊著我們的內心。他的太陽穴鼓起猙獰的棱角,龍鱗已蔓延至耳蝸,仿佛要將他整個人吞噬。當第二波狐尾鎖鏈襲來時,他竟徒手抓住燃燒的鏈體,燭龍瞳直接透視到月璃丹田處的青銅繭。
“三百個......克隆體......”蕭天闕的聲帶被鱗片摩擦得嘶啞,他艱難地吐出幾個字。逆鱗刀突然脫手飛出,刀身映出月璃背後懸浮的十二麵棱鏡,每麵鏡子都關押著一個正在剜鱗的“蕭天闕”。看到這一幕,我的心中充滿了震驚與憤怒,這些無辜的生命,竟然被如此殘忍地對待。就在這時,葬龍劍在此刻突然暴走,劍柄上的饕餮紋張開巨口,狠狠咬住我的手腕,拖著我刺向棱鏡陣眼。月璃的狐火與燭龍金芒在空中激烈對撞,爆發的能量亂流如同一股洶湧的洪流,將我們無情地掀入龍塚底層。
我們重重地摔落在腐殖土上,在高溫的作用下,腐殖土迅速燒結成琉璃地麵。隨著地麵的透明化,下方浸泡著十萬龍胎的青銅池赫然出現在我們眼前。“歡迎來到飼劍池。”月璃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空間裏迴蕩,透著一股陰森的氣息。她的嫁衣在池水上鋪展如血色蓮臺,她指尖輕點,那些龍胎們仿佛被喚醒一般,齊齊睜開燭龍瞳,七百道金芒交織成一個巨大的囚籠,將我們困在其中。“這些可是用你的逆鱗喂大的。”她冷笑著說道,眼神中充滿了嘲諷。
蕭天闕的右眼突然淌出金血,那金血順著他的臉頰緩緩滑落,滴落在池麵上,泛起一圈圈詭異的漣漪。他額角的龍鱗刺破皮膚,在池麵映出詭異倒影——那分明是初代龍侍剜鱗飼劍的場景。當金血滴入池水時,所有龍胎發出一陣啼哭,那聲音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著我們的耳膜。池底緩緩升起刻滿婚契的青銅柱,仿佛在訴說著一段段悲慘的故事。
“破妄!”蕭天闕怒吼一聲,那聲音震碎了三盞琉璃燈。他燭龍瞳的金芒實質化為戰矛,如同一顆顆流星,貫穿了月璃的十二重幻影。月璃的真實本體顯露的瞬間,我的葬龍劍突然掙脫控製,自動結出天工閣的弒神劍陣。劍陣光芒萬丈,與燭龍瞳的光束在空中相撞,爆發出耀眼的光芒。能量漣漪所過之處,龍胎們急速衰老,它們的逆鱗剝落,迅速凝成戰甲,自動附著在蕭天闕身上。當月璃的狐火再次襲來時,那些逆鱗甲片竟反射出八百個時空的圍殺場景,讓人眼花繚亂,仿佛置身於一個無盡的輪迴之中。
“左眼!”我嘶吼著,用盡全身力氣擲出葬龍劍。蕭天闕的燭龍瞳突然熄滅左目視覺,將所有能量灌注右眼,剎那間,金芒瞬間暴漲十倍,化作燭龍虛影盤踞穹頂。那燭龍虛影張牙舞爪,龍須掃過之處,青銅池水瞬間蒸發殆盡,露出池底刻著“天闕”二字的初代逆鱗。就在這時,月璃突然捏碎心髒處的青銅繭,繭內噴湧的星砂迅速凝成白發偃師的身影。他坐在輪椅上,輪椅上的北冕星盤與蕭天闕的燭龍瞳產生量子糾纏。“檢測到弒神者79號覺醒,啟動清理程序。”白發偃師的聲音冰冷而無情,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宣判。
蕭天闕的龍鱗已覆蓋至後腦,他咧嘴慘笑,眼中透著一股決絕與不屈。逆鱗刀突然調轉刀鋒,刺入自己左眼,濺出的金血在池底畫出獻祭陣圖。“那就看看......誰清理誰......”他的聲音充滿了憤怒與不甘。燭龍瞳在此刻超負荷運轉,金光如同一道耀眼的光柱,穿透龍塚三十七重禁製,照出天工閣頂端的青銅巨繭。當光芒聚焦繭體表麵的“月璃”編號時,整個青丘山脈開始崩塌。那些所謂狐族聖地,在這一刻紛紛化為廢墟,原來,它們實則是批量生產燭龍瞳的活體熔爐。
“不!”月璃發出一聲絕望的唿喊,她的狐尾突然自燃,熊熊烈火瞬間將她包圍。她瘋狂地撲向獻祭陣圖,卻被蕭天闕的逆鱗戰甲無情地彈開。就在這時,葬龍劍抓住時機,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貫穿了她的琵琶骨。劍柄上的饕餮紋張開巨口,咬住的卻是我的機械右眼。蕭天闕的右眼徹底龍化,最後一片龍鱗刺入腦幹的瞬間,他看到了終極真相——所謂燭龍之瞳,不過是弒神者芯片的擬態外殼。而青銅池底的初代逆鱗上,正刻著細如蚊蠅的篆文:【第七萬九千九百九十九號實驗體,驗收合格】。看到這行字,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怒與無奈,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場被精心策劃的實驗,而他,不過是其中的一個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