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尋我何事？”
姬老太君的房中，楚鈞撿起一塊糕點吃了一大口。
“多吃點，不夠奶奶一會兒再給你做。”
姬老太君滿意地看著楚鈞，又命下人熱了兩杯羊奶過來。
楚家就這點好，規矩奇特。
吃東西，喝東西，越是大口大口吃，越是得楚家長輩們的喜愛。
“奶，我吃飽了。”
楚鈞剛吸收完血線蠱並不是很餓，反而有種肌肉要爆炸的感覺。
姬老太君打量了一眼楚鈞，正欲開口將禦書房內的事情告訴對方。
卻感受到了對方身上那股強橫的氣血，不禁一驚：
“你的丹田好了？”
楚鈞搖搖頭：“沒有，孫兒是用了另外一種修煉方法。”
“這才重新引得氣血之力。”
姬老太君恍然：“難怪，奶奶從未從你眼中看到過一絲慌亂。”
楚鈞笑笑，“讓奶奶替孫兒操心，實在是孫兒之過。”
姬老太君道，“做老人的有幾個不曾為兒孫操心？”
說到這裏，她長長歎了口氣：
“要是，你爹活著還有多好。”
楚鈞生怕姬老太君又想起不開心的事情，連忙轉移話題道：
“奶奶，你還沒說叫孫兒來做什麼事呢。”
姬老太君又“嗯”了一聲，抬眼看向楚鈞:
“奶奶叫你來，是想問你，將來可有什麼打算？”
楚鈞沒有隱瞞，將想去宗門修煉之事告訴給對方。
“天下宗門繁多，但能與大金寺相提並論者，屈指可數。”
“不過，奶奶卻恰巧知道一個。”姬老太君笑道。
楚鈞見老太君笑得慈祥，來了好奇心：
“不知奶奶說的是哪家。”
姬老太君沒有說話，而是唱起來一首兒歌：
“一重天兩佛宗，三宮四門五神通。”
“六劍開天地，七域鎮乾坤。”
“八商遍地走，九樓算無咎。”
“江湖稱霸誰人狂，唯有權利拳法剛。”
楚鈞聽後搖搖頭，他隻聽說過西域佛宗至於其他的幾家。
則是孤陋寡聞並不清楚：“奶奶，歌謠裏的宗門哪個最強？
姬老太君道：“這歌謠流傳了幾千年，大浪淘沙早就不知淘汰了多少。”
“其中的一重天，名為天門，乃是製霸了一個時代絕世宗門。”
“可惜，後來不知什麼原因，被各大門派合力圍剿淪為了魔門。”
楚鈞不明白他奶奶給他講這個做什麼？玩笑道：
“我的奶奶，你不是想讓我加入魔門吧？”
姬老太君搖搖頭，掏出一枚白玉令牌交給楚鈞：
“魔門奶奶可不熟悉，這令牌是我姬先祖所留。”
“是赤霄宮的道統，未來你可以去此地修行。”
楚鈞一驚，“奶奶，赤霄宮就是歌謠裏的三宮之一？”
姬老太君寵溺地點了點頭：
“沒錯，正是三宮之一。”
楚鈞一喜，按照歌謠的排名，這三宮亦不輸兩佛宗。
隻是…似乎還差那麼點意思。
“奶奶，赤霄宮在哪？”他又問道。
“在東方離有穹國相差很遠，很遠，需要坐龍舟才能到達。”
姬老太君似是追憶般，望著天空的太陽靜靜地看著。
“奶奶…”楚鈞輕聲打斷了姬老太君的迴憶，“奶奶，你怎麼會有赤霄宮的令牌？”
“因為我姬家在赤霄宮內，也是一大族。”姬老太君擺擺手，道：
“算了，不提了，都是一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
“咱們還是說說你的婚事吧。”
“婚事？”楚鈞一喜，道：“奶奶，你是打算給我和如雪姐做媒人？”
“不。”姬老太君當即否道：“陛下打算再賜你一個公主，想讓老身問問你可有中意之人。”
“什麼？”楚鈞大驚，“那老東西還不肯放過我？”
姬老太君微微蹙眉，連聲嗬斥：“不可對陛下無禮。”
楚鈞急道：“奶奶，我與如雪姐情投意合並不願再娶其她女子。”
“不如就和陛下說說，讓他放過孫兒吧。”
姬老太君不悅道：
“大丈夫三妻四妾，陛下準你娶公主後再娶如雪。”
“可…”楚鈞咬咬牙，不服氣道：“皇家對我楚家處處提防，要是娶迴一個公主，豈不是半點自由都沒有？”
姬老太君雙眼微合，直白道：
“不娶公主，他要如何放心讓你離開？”
聽聞此言，楚鈞頭皮一陣發麻，瞬間明白過來老太君的良苦用心。
終是沒有沉住氣，問出了一個一直想問的問題：
“奶奶，當年爺爺與我父親、叔伯戰死之事是否另有隱情。”
姬老太君驀地睜開雙眼，靜靜地盯著楚鈞。
片刻後，吐出一個字“有”！
“負責監軍的潘元良將軍，沒有按照約定的時間增援。”
“北狄進攻的時間，也比預測的提前了半個時辰。”
“還有，隻找到了你大伯七叔五叔的屍體。”
……
姬老太君一一陳述，把當初她所懷疑的事情告訴楚鈞。
“奶奶，你有沒有懷疑過？是陛下所為？”楚鈞咬著牙，問出了一個大逆不道的問題。
“當日，陛下催促了幾道聖旨，但都被你爺爺以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而拒絕。”
“從此可以看出，他並沒有什麼太大問題。”姬老太君平靜說道。
“那…潘元良呢？”
“是不是他故意不去增援的？”楚鈞問道。
“沒有。”
“他增援時，碰到了大批北狄軍隊阻攔，同樣損失慘重。”姬老太君迴道。
“這……”楚鈞啞然，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一切都是巧合。
姬老太君見楚鈞不語，神情飄忽不定，再次開口：
“你所想之事並沒有錯，確實有人向我楚家動手。”
“隻不過，想法有些簡單。”
“你一定要謹記，這個世界上並不是非黑即白，也不是非白即黑。”
楚鈞不解地看向姬老太君。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楚家的敵人並不隻有一個。”
“好比一杯酒。”
“一個人想讓你拉肚子，另一個人同樣也想讓你拉肚子。”
“他們先後在酒中下了，隻夠讓你鬧肚子的砒霜…”
楚鈞這下徹底恍然大悟過來，明白了姬老太君的意思，激動道：
“奶奶是說，不止一個人想讓我楚家死。”
“陛下隻是明麵上的那位。”
姬老太君道：“沒錯，若執意糾結一家反而落了下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