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瑜兮覺得自己的腦袋越來越迷糊了，身體像是被冰封了一般，四周都在泛著針刺般的疼痛，眼前沒有一個人在她身邊，得知她生了病，村民們都避開了她。


    自己為什麼要到這種地方來呢？為什麼這次病得這麼嚴重，比在夢裏疼多了。


    好冷，感覺肢體都僵硬了，沒有一點兒力氣，我要死在這了嗎。


    眼前越來越黑了，咦，有人來了，是許長卿的聲音嗎，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一定是跑馬燈……


    迷迷糊糊的，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了，這幾個月的記憶在年瑜兮腦海裏開始倒膠帶，像是帶著年瑜兮迴顧她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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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歡在路上的感覺，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出現在你眼前的會是什麼。”


    他說這話時眼神望向遙遠的曠野，再遠處就是不消減的遠山，這片景象他們一路上已經看了不知道多少次，可在他眼裏卻總是那麼值得期待。


    年瑜兮不懂他為什麼總是能說出些玄乎有哲理的話，可能聰明人的腦子都是這麼奇奇怪怪的吧。


    “再往前就到東陸邊境了，東陸再遠些是無盡荒原嗎？唔，還有好遠要走，許長卿，我餓了。”年瑜兮翻著地圖，一邊說道。


    “想要吃熱乎的還是吃什麼零嘴？”男人迴過頭看她。


    “嗯，想吃熱乎的。”年瑜兮摸摸肚子，想吃點好的。


    聞言，許長卿點點頭，在附近就地找了個陰涼的地方，讓年瑜兮坐在旁邊休息，他在一邊熟練的支起鍋爐，準備食物和食材。


    四周都是曠野，樹林零零散散的點綴在大地上，許長卿站在一塊石頭上確定了附近河流的位置，“你休息一會，我去附近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吃的。”


    “嗯。”年瑜兮坐下來敲自己的大腿，走了一個白天了，她現在腿真的好酸。


    正午的太陽正烈，這個點大在地上基本上找不到什麼獵物，萬物都躲在陰涼的地方不出來，不過年瑜兮不擔心，許長卿總有他自己的法子，不一會許長卿便抓了兩隻耳朵長長的肉獸迴來，又提了一壺河水，開始準備料理午餐。


    年瑜兮抱著雙膝坐在旁邊，安靜地看著男人熟練的扒皮拆肉，不一會，簡易的燒烤架上，隨著佐料的一抹，慢慢就有了肉香。


    太陽真大啊，吃完午餐，兩人靠著陰涼處休息，年瑜兮靠著樹睡著了，許長卿在一旁看著地圖規劃著路線。


    等到最熱的一段時間過去，兩人再次踏上旅途。


    臨近傍晚的時候，在地平線上，兩人遇見了一座小小的村莊。


    村莊的風格停留在七八十年前，正值黃昏，大人們陸陸續續的從田地裏返迴，孩子們好奇的打量著許長卿和年瑜兮這兩個不速之客，好奇又不敢太走上來。


    有村民過來搭話，年瑜兮聽不懂他們口中的話，許長卿聽得懂一些，但也不多，許長卿說這是長久沒更新的古大夏語，這裏的人一定是跟外地斷聯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這些邊境村民天性熱情好客天真活潑，對於許長卿和年瑜兮的到來，兩人被邀請至了村長家中做客。


    飯後，村長留著許長卿說了一些話，年瑜兮到門外乘涼，見到漂亮姐姐出來了，一夥小孩子們圍上來，絲毫不怕生，似乎每一個都是小江曉曉的翻版，年瑜兮聽著耳邊的吵吵鬧鬧，看著孩子們在麵前打打鬧鬧，伴隨著夏日的風，倒也愜意。


    年瑜兮不大能聽得懂他們說得話，但是孩子間的交流本就不需要太多的語言，有個女孩想看看年瑜兮的玉佩，年瑜兮便摘下來給她看，年瑜兮想了想，輕輕在指間燃起一道火苗，小孩子們見到後嘩一下的散開，然後慢慢圍上來，大唿小叫的，感覺新奇的很。


    也有大人在不遠處乘涼，剛剛生孩子的年輕婦人抱著半歲的嬰兒過來，讓年瑜兮抱抱，年瑜兮手忙腳亂的接住小寶寶，小寶寶軟的像是一躺沒骨頭的肉，小寶寶好奇的伸出一根手指和年瑜兮碰了碰，然後在那裏嘻嘻嘻的笑。


    年瑜兮離奇的不感到厭煩和吵鬧，她聽不懂這裏的人在說些什麼，但每個人臉上都泛著真誠的開心的笑容，她打量著這些居民，他們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但都幹淨，並沒有衣不蔽體，這裏簡直就像許長卿給她講的桃花源記中的桃花源。


    她注意到人群的邊緣站著一個小女孩，等到夜幕徹底降臨，四周的村民散去，這個站的遠遠的小女孩才敢慢慢靠過來，好奇的打量著年瑜兮。


    興許都是紅頭發的原因，年瑜兮感到了幾分親近，她向小女孩招招手，示意小女孩不用站那麼遠。


    小女孩孤孤單單的站在原地，似乎在猶豫要不要靠到年瑜兮身邊，猶豫了好半天還是站在原地沒動，等年瑜兮向她走過去，小女孩卻跑開了。


    年瑜兮這才注意到，這個小女孩格外的瘦，臉也過分蒼白了，年瑜兮有些疑惑，難道是自己身上有什麼很嚇人的地方嗎，把人家臉都嚇白了。


    若有所思的迴頭，看到許長卿和老村長站在身後，許長卿迎上女人的目光，轉頭和老村長詢問，交談停頓了幾秒後，許長卿看著年瑜兮輕輕說：“那個姑娘得了病，這裏沒有藥，隻能等她自己好，所以她不能和人接觸。”


    見年瑜兮點點頭，許長卿又說，“我們得在這裏留幾天，我看了看這裏所處的國度與世隔絕，我們查探一下周圍，然後通報給大夏官府那邊。”


    晚上村長給他們分了兩間房，房子破破爛爛，但還能遮風擋雨。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許長卿和年瑜兮想去見見那個生病的小女孩，村長告訴他們，那個小女孩就在昨晚病死了。


    年瑜兮久久無言，許長卿歎了口氣，輕輕的感慨道：“與世隔絕，如果我們在晚來十多年，這批村子裏就隻剩下幾十個人了，這裏的疾病和自然環境都太影響生存，也不知道為什麼，這裏的人們與外界幾乎沒有交流。”


    “我們留下來。”年瑜兮轉頭看向許長卿，眼神堅定又清晰，“我想幫幫他們。”


    麵對年瑜兮的請求，許長卿基本沒有猶豫的點頭，他會陪著年瑜兮做她想做的事，這是他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