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許長卿和年瑜兮迴到大夏給他們安排的府邸的時候,這才發現偌大的院子裏沒一個人在,原來葉清越花嫁嫁都去紫府商團那邊幫紫兒去了,還說紫府商團在那邊為青山宗設了最頂級的宴席,讓許長卿和年瑜兮也趕緊過去。
本來許長卿是不打算摻和這個熱鬧的,年瑜兮也說許長卿不去她也不去,看著某位年長老眼裏的蠢蠢欲動,許長卿還是動了身,他也確實有些事要和紫府商團的大當家談談。
要不還是找個機會將自己和年瑜兮的關係搞迴以前那樣吧,自己這還沒跟年瑜兮發生什麼呢,怎麼就過上了有女朋友後那種的看人眼色的生活。
紫府商團的大夏都城分舵被建立的很高大,僅僅比皇宮,六扇門和極大仙宗的門閥低一線,許長卿和年瑜兮趕到的時候恰好遇到紫兒領著九十九匹龍馬入城。
九十九匹練氣期的龍馬點亮了半邊天,浩浩蕩蕩的往紫府商團的大夏都城分舵而去,即使是見慣了大場麵的皇城民眾,也忍不住從房屋裏湧上街頭,一時成了整個都城的焦點。
紫兒老遠就看見了許師兄,遙遙衝男人揮手,許長卿隻是點點頭,沒有上前,隻是帶著年瑜兮跟在後麵,一起入了紫府商團。
等進了紫府商團分舵,許長卿便看到陸弦音正對著龍馬群裏最高大的那一匹龍馬首領表演著什麼,可以看出來陸弦音是想騎上這些龐然大物不成,被甩了下來,正被龍馬首領狂追。
在陸弦音的周圍也有幾個青山宗弟子長老在場,但她們都沒有上去插手,欣賞著陸弦音在那裏智鬥龍馬。
“許師兄,救我!”龍馬首領明顯對這個一見麵就想騎它的陸弦音很不爽,追著陸弦音要睬她。
“還救你,人家好好的非要騎上去,你等馬兒累了,就不追你了。”李清抱著雙臂,這龍馬首領也就練氣巔峰圓滿,陸弦音一個築基期還不至於跑不掉。
“李清,你是在讓我跟一匹龍馬比耐力嗎?你還有沒有人性吶!”陸弦音帶著哭腔。
“七師姐,你的躲避姿勢很有意思,有點符合大道韻味的感覺,你再堅持一下,我看看能不能領悟一門身法。”領著龍馬入城的紫兒饒有趣味的看著這一幕,
剛進門的年瑜兮看到這一幕也是忍俊不禁,走到正摸著下巴笑的塗山九月身邊站在一起看,都是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
“二師兄!二師兄!長卿師兄!救我啊!”陸弦音眼尖的看到了某個靠譜的沉穩男子,清楚的知道這一堆裏誰最靠譜。
塗山九月等人也好奇的看向許長卿這邊,一匹練氣巔峰的馬兒對在場這些青山宗仙人不算什麼,對塗山九月這種結丹仙師來說,動手鎮壓也是反掌之間,但這裏沒幾個人見過這位青山宗二師兄的實力,都想看看許長卿怎麼解決這隻被激怒的龍馬。
陸弦音的叫聲有點過於吵了,許長卿搖搖頭走上去,脫掉手套,舉起左手,緩慢小心的靠近巨大的動物,在許長卿無威脅感的靠近中,剛剛還在追著陸弦音嘶吼的龍馬安靜下來,輕輕舔舐著男人的手心,順從的將大腦袋貼在了男人的懷裏。
這一瞬間的美好過於亮眼,黑袍男人和純白馬匹和諧的一幕,讓年瑜兮直勾勾盯著看,紫兒也是雙眸閃動,似乎聯想到了什麼,隻有比較冷靜的塗山九月皺起眉頭。
龍馬天性桀驁,隻有遙遠的高天原人掌握了馴服技巧,而許長卿剛剛平複龍馬的過程沒有絲毫法力波動,塗山九月依舊沒能看出這位青山宗二弟子的底細……難道許長卿的修行已超過了自己?
可自己已經是結丹,以許長卿的年紀成就元嬰老怪……塗山九月抿了抿薄唇,覺得不大可能。
“嗚嗚嗚,長卿師兄,還是隻有你對我好。”陸弦音假惺惺抹著眼淚,控訴著紫兒李清這幾個好姐妹的不作為。
一直在旁邊看戲的花嫁嫁也湊過來,好奇地拿起許長卿的手到處摸,看得一旁的年瑜兮眉頭直跳,花嫁嫁摸了半天也沒發現許長卿的手上有什麼機關,“師兄,你是怎麼做到的?”
許長卿笑著拿出袖袍裏用來馴服龍馬的道具,原來是許長卿在手心裏放了顆糖。
塗山九月眨眨眼睛,原來這麼簡單?
“在忙什麼,搞這麼多龍馬。”許長卿看向一旁低著頭不知在思考什麼的紫兒,詢問道。
“明天遊街上用的,做推行新法的關鍵環節。”紫兒抬起頭,輕輕笑道:
許長卿有些奇怪,前麵九世輪迴裏,推行大夏新法的時候他和薑挽月有用到龍馬嗎?
許長卿還真沒有這方麵的記憶,這應該是薑挽月自己的想法?而且這些是龍馬在高天原那邊可是實打實的戰馬,這種戰馬在陌生的環境一不留神管理就會出大事的,而且高天原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九十九匹練氣巔峰龍馬,這可是高天原的三成國本了。
不過許長卿和年瑜兮這邊應邀而來,紫府商團的宴席也就馬上開始了,其實就是紫兒請自己這幫師兄師姐來自家吃一頓,雖說紫兒不是青山宗的正式弟子,但紫府商團的老板娘作為冷千秋的好友,這麼多年一直把紫兒放在山上寄養,同許長卿他們一樣,喚冷千秋一聲師尊。
宴席上基本都是相識的人,快結束的時候陸弦音偷偷摸摸的摸到許長卿身邊,拉著許長卿往小院子裏鑽。
“許師兄,等下宴席結束,麻煩你留一下,李清有事要跟你談談。”陸弦音神神秘秘的說道:
許長卿有些意外,這有什麼好偷偷摸摸的,“李清?談什麼?”
“就你那檔子的夢唄,李師姐沒談過戀愛,對那些夢稀奇的很,因為你那夢弄得茶不思飯不想的,你糊弄糊弄她得了。”
陸弦音似乎有些不以為意的說道,用手指圈起幾根自己的頭發,然後鬆開,少女的青絲便蜷縮在那張嬌憨的臉蛋旁,帶著戲謔的笑意看著許長卿。“長卿師兄,你害得少女宿夜難寐,可要肩負起責任來喔。”
許長卿挑了挑眉,不禁多看了陸弦音一眼,“師妹你也做過這個夢吧。”
“我當然,但是師兄,我可是知道的,這個夢壓根就不是你所解釋的那樣,對不對?”
許長卿這些是真的有些詫異了,當他想繼續追問的時候,陸弦音卻蹦蹦跳跳的迴去了,圍著年瑜兮在那問東問西。
陸弦音作為青山宗七師妹,鑽研夢境與精神一道,這個平常看上去大大咧咧蠢蠢憨憨的女孩在這一塊確實有些研究,許長卿想和陸弦音聊聊,自己那個九世輪迴係統一問三不知,他不想年瑜兮那種危險出現你第二次。
“許師兄,胃口不好嗎?”
許長卿站在小院子裏,李清從門口探出一個小腦袋問道,她剛剛便看見陸弦音帶著許長卿去了院子,沒來由的有些忐忑,按耐不住過來問問。
許長卿迴頭,看過去,在他的視野裏,室內稍遠一點的地方糊成了色塊,李清清晰的從色塊中浮現,這位青山宗弟子最有俠客氣質的師妹脫掉了外麵的披風,露出貼身的長裙,線條極美,她在門後有些忐忑不安的看著許長卿,似乎離得許長卿很近。
“啊?菜的味道都挺好的。”
李清點點頭,慢慢走過來,李清今天梳了她最日常的高毛尾,整個人都顯得清瘦挺拔,她看了幾眼許長卿,說話的時候卻望向別處。
“師兄,等下宴席結束,能不能請你留下來……”
許長卿迴答道:“嗯,好的,我有空。”
“我還沒說要做什麼呢……”李清一愣,然後明白了什麼,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是弦音那妮子跟你說的吧,真是的她個師妹竟然還操心我這個師姐來了。”
李清歎了口氣,甩了甩高馬尾,看向室內也快到尾聲了的宴席,偏偏腦袋看向自己這位許師兄,“那,師兄……不如我們現在就聊聊?”
許長卿自無不可,庭院深深,李清走在前麵,女子身材極佳,長裙若隱若現顯現出女子纖細筆直的長腿,李清走在被精心布置好的花草樹葉中,馬尾下的脖頸雪白優雅,是一位翩翩女俠。
“許師兄,那個夢,你當初是怎麼說的來的。”等走到院子深處,李清的聲音忽地傳來。
“夢都是假的。”
“嗯嗯,你在信裏跟我們說過,說夢裏的事都不會發生,說都是夢幻泡影空虛……”
李清突然迴過頭,那張秀美的臉蛋帶上了幾分複雜的情緒,她看向許長卿,終於能和這位夢中人單獨交流了。
“許師兄,你在騙我們,其實那些夢都是真實發生過的,其實那些都是我們的前世,那些夢,你都經曆過對不對。”
許長卿沒想到他的偽裝會在這裏被輕易的戳穿,他猶豫了幾分,點了點頭。
“那你怎麼想的,你是不是原來就打算這麼一直瞞下去,如果你告訴我你在前世裏為了拯救我,為了我做過那麼多努力的話……”
李清情緒微微有些激動起來,這些個月子過來,她總能夢見許長卿在她懷裏閉上眼睛的那一刻,自從知道年瑜兮在東陸出事後,李清就知道那些夢是真的了,這些日子下來,女人的心每時每秒都像是受到了煎熬。
“為什麼不把你曾經對我的好說出來,我一定會報答你的,你明明為了我做了那麼多,亂古詭異災禍,靈氣絕世之後,你明明為了我付出了那麼多……”
“你想迴報我什麼?我這一世又沒付出什麼。”
“許長卿,不要說氣話了,你都願意接受年瑜兮了,你都願意重新和她在一起了,現在我全都迴憶起來了,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現在是怎麼看你的嗎。”李清緊緊盯著許長卿,往前站了一步,站到了許長卿麵前,穿上高跟皮靴後,她能夠到男人的眉毛了。
“我沒有接受年瑜兮……而且我也不需要那種通過別人愧疚心換來的感情。”
“你怎麼就知道我是抱著愧疚之心?你怎麼知道我對你是同情?
許長卿,那些事情到底還沒在我們彼此之間發生,我不像年長老那樣已經欠了你,這一世我還不欠你什麼,我還不用覺得愧疚,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是在好好的對你抱有感情?是你一直在避著我。”
四周靜悄悄的,卻有情感在爆發,李清上前一步,抓住許長卿的雙手,不想讓許長卿再在她麵前逃避。
“許長卿,難道你就不肯相信這一世我會愛上你?”李清的眸子靜靜瞧著男人,等著他的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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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院子就是這樣。
人一散開,整個庭院的四下裏就會安靜的厲害。
大夏給紫府商團分的基地很大,那牆上人魚燈燭火輕輕搖晃,顯得整個庭院都安靜。
年瑜兮想,已經過了很久了吧,李清找許長卿出去說話,已經過去了好久了,都快兩炷香的時間了。
年瑜兮暗暗下了決心,不再搭理旁邊一直圍著自己問東問西的陸弦音,也不在乎旁邊塗山九月饒有趣味的眼神,脾氣火爆的火鳳擇主攬了攬發絲,堅定地走到院子裏去。
在漫漫的花叢草葉間,年瑜兮看到了前方李清的身影,那女子在花間被襯托的宛若神人。
如果她沒快和許長卿貼上去了的話。
“你們在做什麼!”
被不速之客打斷了李清不斷逼問的計劃,李清緩緩鬆開許長卿的雙手,隻是輕輕最後道了一句,“你的夢這件事還沒有人知道,我沒跟任何人說,師兄,你好好想想,我等你的迴答。”
李清說完便快步走到年瑜兮麵前,兩女毫不避讓的對視,年微微瞇了瞇眼睛,這個小輩怎麼火氣好像比自己還大?
李清看著這位年長老連續點了好幾下頭,冷哼道:“年長老,你很幸運,你真的很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