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須彌海深處,上個天地的壓勝禁製就越厲害,浮舟也不得不從空中降下,飄落在無垠無際的須彌海之上。
浮舟的甲板上海風輕爽,腳下是海浪的微微起伏,散落的月光撒在海上,將海水變得支離破碎。
時間很緊,陸弦音她們來到鐵屠城沒多久就開始忙著準備任務,許長卿也跟著來到了浮舟之上,他將在這座浮舟上橫穿至須彌海的中央。
許長卿跟在陸弦音旁邊,這種時候他也沒時間和陸弦音聊太多了。
“我知道你對我們之前魯莽的行為很生氣,你放心,不會再有那種事發生了。”許長卿看著身邊的陸弦音,作為山上為數不多短發的女孩,陸弦音肩頭在她的黑發下襯的雪白。
麵對男人的歉意,陸弦音不置可否,不過她可沒那麼那麼容易放過許長卿,她揪住許長卿的衣袖,將他扯到自己的麵前。“我意見真的很大,今晚過去找你。”
不等許長卿拒絕,這個七師妹就惡狠狠的親了許長卿的側臉一口,然後立馬跑了。
花嫁嫁走過來,冷著臉給許長卿遞過手帕。
“啊,沒必要手帕的,我用手擦一下,就。”許長卿的話沒說完就看見了花嫁嫁不開心的眼神,很理智的閉嘴,揭過手帕擦臉。
“等下陪我吃飯。”花嫁嫁走在許長卿旁邊,沒有看許長卿,不過她空蕩蕩的右手落在了一邊。
腦子一抽,情商很高的許長卿把擦完的手帕放在花嫁嫁手裏。
花嫁嫁愣住,站在原地仰頭看著男人,看著手裏的手帕,眼眶紅了,即使是她又哪能受得了這種委屈,“許長卿!你就知道欺負我是不是!”
“欸喲誒喲,沒事沒事。”許長卿見狀不妙,不逗賢妻良母了。
抱住花嫁嫁,今天花嫁嫁穿了一身很不適合戰鬥的連衣裙,不用膝蓋想許長卿都知道這條裙子是穿給誰看的。“好了好了,不氣不氣哦,這不是給我自己一個抱你的理由麼,不氣了,不氣了。”
花嫁嫁不出聲了,抱住許長卿稍微享受了一會男人的擁抱,這才把臉色緩和迴來,她還是賭氣,牽住男人的手,看著他。“今晚看你表現!”
“行。”許長卿點點頭,知道花嫁嫁還是不習慣那麼多人喜歡他,再怎麼大度看到別的女人親自己丈夫,依然會有點小生氣。
躲在拐彎處的小姑娘舔了舔嘴唇,偷偷摸摸的跟上許長卿,她很好奇今晚這兩人要做什麼。
孤獨淨天出現在蘇酥背後,像拎小雞仔一樣把小兔子精拎起來,知道蘇酥的兄控情節後,孤獨淨天就格外注意這個小家夥。
“今晚可不是你這種小孩子可以參加的。”放下蘇酥,孤獨淨天的眼色深沉,今天晚上必有一場‘大戰’。
蘇酥剛想反駁,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一下子眼神就充滿了憐憫。
可憐的許長卿,今晚看來是不用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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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種玄幻作品中的飛船,硬要說的話,有點像那種能在天上海麵行駛小山,或許叫浮山更為合適,許長卿檢查了一下整座浮舟的情況,比較滿意。
過往的輪迴裏,他不是沒有駕駛過這艘浮舟,頗有些緬懷的拍了拍甲板。
“叫你秋風之敦號怎麼樣?”夜色正好,許長卿的狀態比較放鬆。“還是叫雪風吧,這名字聽起來就吉利。
許長卿搖搖頭,藍星記憶的占比在他總的人生中連十分之一都不到了,但那段故鄉的記憶是構成許長卿這個人的基石,直到現在許長卿仍會保留著許多藍星上的習慣。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此刻內心情緒的起伏,和許長卿算得上有血脈聯係的年瑜兮找到了他,走到許長卿身邊來。
年瑜兮試探的牽過他的手,許長卿的手比她這個火鳳擇主的手要冰很多,年瑜兮把手捧起來哈了兩口氣,然後眨巴著眼睛看著許長卿等他的誇獎。
“年長老,這種小花招可就騙不了我。”許長卿沒有被她逗笑來。
年瑜兮眨眨眼睛,並不氣餒,牽著許長卿來到欄桿邊,甲板下波浪滔滔,年瑜兮舉起自己的手,握緊拳頭,然後鬆開。
“這叫放煙花,我剛剛給你放了一個煙花,這個煙花的名字叫‘一次最多放兩個’。”年瑜兮看著須彌海被月光撒滿的海麵,很認真的道。
“那我要你多放幾個呢。”許長卿斜眼看這姑娘,瞳子裏透著一些作弄。
“那我沒辦法了,書上隻教到這裏。”年瑜兮有點失落的低下頭。
很安靜,許長卿並沒有迴話,半晌後年瑜兮才發現,男人並沒有鬆開她牽住他的手。
年瑜兮靠在男人的懷裏,試探著抬頭去找男人的唇,被她找到了。
“你今晚吃了大蒜。”年瑜兮忽然打破了氣氛。
“吃肉不吃蒜味道少一半,我哪知道你突然過來抱著我啃,我都準備迴去睡了。”這家夥怎麼惡人先告狀呢,許長卿看著這年長老歎了口氣,氣氛也沒了。
年瑜兮也不懂那些氣氛,覺得什麼也沒發生,她隻是抱住男人的腰,輕輕的將頭靠在他懷裏,許長卿的心跳說不上多麼壯闊雄渾,但是就是叫人安心。
她已經有很久沒這麼抱過男人了,眼下海風清涼,夜晚安靜,她聽著男人的心跳,感覺自己大體溫正在和他接近。
許長卿捧起年瑜兮的臉,深深吻下去。
女人光滑的小臂摟住許長卿的脖子,她的鼻息灼熱,滿麵的迷情。
直到二人都氣喘籲籲起來,許長卿這才緩緩和年瑜兮分開。
“夠了麼?”許長卿看著那雙透露著許多迷戀的眼睛,吻了吻她的額頭。
“不夠,好不夠,我好恨我自己,我錯過了你那麼那麼久。”終於確認了他對自己的接受,年瑜兮像一隻酒醉的蝴蝶一樣從許長卿懷裏逃出去,那張好看的俏臉上滿是紅霞。“等下我洗完澡就去找你,不要關門。”
沒能叫住年瑜兮,許長卿這下是真的有點苦惱了,這一下有兩個人預定了他的床位,許長卿摸著下巴趴在浮舟邊上思考了一會,覺得自己還不如從這裏跳下去。
結果還是老老實實洗完澡躺在了床上。
許長卿的房間在浮舟上最中間的位置,一是為了安全,二是為了防止某些小人夜間突襲許長卿房間,其實說到底也是為了安全,前者沒守護好是出人命,後者沒看好也是出人命。
許長卿像一具屍體一樣躺在床上,浮舟如今尚未完全出海,依舊會因為海浪而微微搖晃,許長卿當然不會暈船,隻是搖晃的床正如那搖晃的心。
等下嫁嫁過來我是接受呢還是接受呢,萬一瑜兮中途敲門,自己能不能邀請她一起加入呢。許長卿一巴掌糊在自己臉上,自己在想桃子吃,即使嫁嫁願意許長卿也不能做這種事。
許長卿的房間有個小窗戶,有零星的月光照進來,其實在過幾個時辰就要天亮了,現在睡也不過是為了養養精神,聽說男人的腎就是每晚三四點休息的,自己可要保管好它,不過有嫁嫁那種小腰精在,自己還是多想想有什麼壯陽的吧。
亂七八糟想了好多事情,模糊之間有個人摸進了許長卿房間,許長卿精神一震,定睛望去。
是隻小兔子精,許長卿毫不掩飾的露出失望的神情,重新倒了下去。
蘇酥脫掉鞋子爬上來,和小時候一樣規規矩矩的坐在許長卿枕邊。
“這次是誰讓你來的。”許長卿翻過身子,看著這個好像永遠長不大的小兔子。
可是哪有長不大的小兔子,小蘇酥的胸前鼓鼓囊囊的,眼睛呆呆的望著男人,連眨都不想眨。
“蘇酥很想師兄。”小姑娘趴下來,真的像隻兔子一樣靠近男人,她先是伸過腦袋試探,然後輕輕用臉蹭了蹭許長卿。
小女孩的縮進男人懷裏,她其實沒有那麼小,是個半大姑娘了,但是縮起來的時候依然會是小小的一團,她緩慢的伸出手去抱男人,動作間透著小心。
許長卿沒有歎氣也沒有猶豫,他將小蘇酥抱住,將下巴擱在她的頭上。
小蘇酥晚上過來的時候隻穿了小睡衣,白嫩的大腿盤起來,弧度之間滿滿的肉意豐滿誘惑,倒是沒有小孩子的樣子。
“師兄,師兄不會死的對不對,這次的計劃一定可以成功對不對。”到底還是孩子,一開口就是藏不住的心意,在蘇起懷裏的嬌軀不斷顫抖,害怕極了。
“我不會拋下蘇酥一個人的,蘇酥不是說好要永遠保護我麼,那這次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摸著蘇酥的小腦袋,許長卿輕輕寬慰。
“蘇酥會保護好師兄,師兄要好好活著,答應蘇酥的事一定要做到。”她在男人懷裏抬起頭,看著男人的下巴。
“一定。”許長卿給小姑娘蓋上被子,不讓她著涼了。
浮舟隨著波浪微微搖晃,蘇酥一點一點的泛起了困意。
就在蘇酥將睡未睡的時刻,耳邊響起另一個女人的聲音。
“她睡著了?”是花嫁嫁。
“嗯,應該,你別吵到她。”許長卿的囑咐聲音很輕,透著寵溺。
蘇酥內心有著奇怪的得意感,又往男人懷裏縮了點。
可是又一下子安靜下來,蘇酥的上空傳來奇怪的吞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