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緩緩地合上雙眼,深深地吸了口氣,胸膛隨之起伏著。
他極力想要平複內心洶湧澎湃的情緒,但那緊張與擔憂卻如潮水般不斷湧上心頭,難以遏製。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稍稍穩住心神,睜開雙眸,目光堅定而又決絕。
“倘若能確定我的兒安然無恙,我自會將《逐日心法》的所在告知於你們。”徐天冷聲說道,話語間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勢。
“此刻,你們就算在我身上用盡手段也是徒勞無功!”
接著,他微微皺起眉頭,繼續補充道:“不過,如果在此期間,我的兒媳遭遇哪怕一丁點的意外,我斷然不會再向你們吐露半句有關心法的消息!”
這時,一旁的周誌一嘴角微揚,不慌不忙地迴應道:“徐少鏢頭如今想必已落入我三弟之手。”
“據我所知,此時我的三弟可能正攜著令郎趕迴本門。”
“待到那時,您便能與自家愛子重逢了。”
頓了頓,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語氣略帶威脅地警告道:“隻是希望屆時,徐總鏢頭能夠乖乖如實說出心法的下落。”
“否則......嘿嘿,恐怕您就得承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嘍!”
言罷,周誌一猛地伸手,再次將那塊白布粗暴地塞進徐天的口中,使其無法再開口言語。
“大師兄啊!您瞧瞧這三弟,簡直就是個特立獨行、不合群的主兒!之前不是說好了大家要在青水縣城集合嘛,可這家夥倒好,居然連個影兒都沒見著,依我看吶,說不定他這會兒正帶著那個叫徐武的家夥往門派趕!”周誌一臉憤憤不平地抱怨道。
“可不是嘛!”一旁的孫飛一也是氣不打一處來,接著話茬說道:“他老是喜歡一個人貪功冒進,這次等咱們迴去後,我非得當著大家夥的麵好好教訓教訓他不可!”
“唉……三弟這迴確實做得有點過分了。”周誌一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咱們既然是一塊兒來青水縣執行任務的,按道理就應該同進退,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才對呀。”
“可為了那麼一點點功勞,他竟然二話不說就把咱哥倆給撂這兒自己跑迴去了,這實在是太不符合咱們門派的規矩!”
話說這殘劍三傑原本是一同前來青水縣辦事的。
後來他們得到消息,說是永和鏢局的少鏢頭一大早就出城去打獵了。
於是乎,殘劍三傑中的李明一便興衝衝地帶了兩位師弟前去抓人。
與此同時,身為大師兄的孫飛一和身為二師兄的周誌一,則領著另外兩名內門弟子去捉拿徐天。
結果現在可好,在城中等了一個時辰,還不見李明一迴來跟他們會合,所以兩人心裏不禁犯起了嘀咕,覺得李明一八成是已經擒獲徐武並先行返迴門派交差領賞去了,如此這般行徑,怎能不讓人心生不滿?
“大師兄,二師兄,那我們先去拾些柴火啦!”其中一位內門弟子輕聲喊道。
這位內門弟子麵容清秀,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與興奮。
站在不遠處的周誌一微笑著朝他擺了擺手,迴應道:“行啊,你們快去快迴。”
“不過這荒郊野外的可不太平,說不定會有一些兇猛的野獸出沒。”
說完,他還特意叮囑了一句:“小心點兒!”
得到許可後,兩位內門弟子迅速從包裹裏取出火折子,並將其輕輕吹燃。
微弱的火苗在黑暗中搖曳著,仿佛是一顆孤獨的星星。
他們小心翼翼地朝著林中走去,手中的火折子隻能照亮眼前一小片區域。
四周一片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隻有偶爾傳來的風聲和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打破這份寂靜。
由於擔心走散遭遇危險,所以兩人始終並肩而行,誰也不敢輕易離開對方半步。
他們一邊用手中的長劍挑開那些擋住去路的雜草,一邊仔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好在運氣不錯,沒一會兒功夫便撿到了不少幹燥的樹枝和木塊。
“喬師兄,我覺得我們撿的這些柴火應該夠今晚用的了。”其中那位較為年輕的師弟顫抖著聲音說道。
“要不咱現在就迴去吧?這地方烏漆嘛黑的,實在太嚇人了,我心裏直發毛。”
喬師兄微微皺起眉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附和道:“嗯,我也這麼覺著。”
“而且不知怎的,我老感覺好像有雙眼睛在暗處死死地盯著咱們,說不定這附近真的潛伏著野獸!”
“它們最喜歡躲在這種山林裏,等待時機對獵物發動突然襲擊。”
說罷,他不禁打了個冷顫。
兩人並肩而行,隻覺得後背涼颼颼的,仿佛有一雙陰森森的眼睛在黑暗處死死地盯著他們。
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如影隨形,使得他們每邁出幾步,便忍不住膽戰心驚地迴頭張望一番。
隨著離那破舊的棚子越來越近,兩人緊繃的心弦稍稍鬆弛了一些。
可就在這時,一陣輕微而急促的聲響打破了這份短暫的安寧。
“有動靜!”喬師兄麵色一緊,壓低聲音說道。憑借多年習武練就的敏銳聽覺,他清晰地捕捉到了那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兩人心頭一顫,急忙轉身望去。
搖曳的火光映照之下,一張年輕的麵龐驟然映入眼簾。
這突如其來的人臉猶如鬼魅一般,驚得二人心髒幾乎跳出嗓子眼兒。
剎那間,那忽然出現的身影終於顯露出全貌——正是一路緊追不舍的江禾!
隻見這位年輕的敵手身形如電,眨眼間已欺身至近前。
那位年輕的師弟見狀,慌亂之中將懷中緊緊抱著的柴火猛地朝江禾擲去,同時手忙腳亂地試圖從腰間抽出挎著的長劍以作抵抗。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他的動作在江禾迅猛的攻勢麵前顯得如此笨拙和遲緩。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寒光如同閃電般劃過夜空,直刺向師弟的咽喉。
僅僅是一眨眼的工夫,鋒利無比的劍尖已然穿透了他脆弱的脖頸。
師弟瞬間瞪大雙眼,滿臉驚恐與絕望。
咽喉處傳來的刺痛感如潮水般洶湧而至,但這種痛苦僅僅維持了短短一瞬,緊接著他的意識便如風中殘燭般迅速黯淡下去。
江禾麵無表情地抽出手中染滿鮮血的長劍,一股猩紅的血柱隨之噴湧而出,濺灑在空中,宛如一朵淒豔綻放的血色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