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既然他們是天外之魔,那就隨他去吧。
如今既已成了這副模樣,身後事便由活人去煩憂吧。
隻是這被自己奪舍的女娃,脾性著實讓人捉摸不透。
老夫這陰冷的氣質(zhì)……倒是與這女娃子格格不入啊!
虛尊者強製夾住嗓音:“可粉,最近嗓子有些不好,不太想說話。”
聽完這肉麻的話,虛尊者不由汗毛直豎。
特麼的,這是老夫?
罷了罷了,現(xiàn)如今隻能偽裝下去了。
不過,憑借著他多年狠辣的眼力勁,倒是發(fā)覺這隻隊伍有些異常:
那墨袍青年每行至半途,便卷袖口,偷偷朝空中悄灑一抹靛藍粉末。
這點手段,倒還是騙不過老夫的…沒想到這區(qū)區(qū)玄霄宗入門選拔,倒是有些複雜。
若他所料不差,那靛藍色粉末定是陰蠍粉。傳聞築基以下修士一旦沾染過量,便會在無聲無息間氣絕殞命。
此刻肖止顎暗自竊喜,幸虧隨身帶著陰蠍粉,這些尚未踏入煉氣境的凡人,絕難抵擋這劇毒侵襲。
而此時的【花菜】倒是有些身體不舒服,打了個“阿秋!”
而虛尊者則是嘴角微翹,既然如此,那我就借你這東風來玩一玩!
虛尊者袍袖翻飛,真氣激蕩間引動風勢,指尖一彈,那縷幽藍毒霧便分毫不差地打入肖止顎微張的口中。
虛尊者此刻還不由在心中冷嘲:“老夫,平生自是瞧不起那陰冷算計之人。”
想當年若不是縹緲仙宗那群小人暗算自己,如今自己又怎會落得如此地步!
恰在此時,肖止顎瞳孔驟縮,驚怒交加。
“該死!怎麼可能?”
他撒出的毒素竟被反彈而迴,全然無視此地的重力威壓。
幸虧事前服下了解藥,如若不然,那自己就當即身亡了!
隻是巧合麼?
那名奇怪名字的人打個噴嚏,能全貫入自己鼻腔中。
傻子才信這是巧合吧。
肖止顎暗自思忖,自己先前裏行事滴水不漏,身份該是藏得嚴絲合縫,萬無一失。
到底是哪一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
不管了!
算一算,現(xiàn)如今那毒素時間應(yīng)該也快到了。
玄霄塔威壓如潮,眾弟子抗衡重力桎梏,艱難向階梯挪移。
有人步伐穩(wěn)健,有人踉蹌如墜泥潭,而修為不足者轟然倒地,剎那間便被傳送光束卷走,消失無影。
剎那間,幾名玩家右眼藍光驟閃,浮現(xiàn)虛擬界麵,連虛尊者的右眸也亮起。
【任務(wù)】
?深入探查玄霄塔,揪出暗中潛伏的臥底,給予致命一擊
【獎勵】
?每擊殺一名臥底,將會獎勵10枚靈石,不定上限。
任務(wù)?
莫非這塔裏麵有臥底?
又發(fā)布任務(wù)了?
還有靈石拿?
此刻花菜倒是心中產(chǎn)生疑問,如果要殺掉其他npc冒領(lǐng)任務(wù)獎勵,這樣到底行不行?
不過,他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因為先前同趙明遠接觸過…
這世界的npc栩栩如生的可怕,對花菜而言,親手終結(jié)一條鮮活生命,實在是違背本心、無法接受之事。
x垂眸暗自思忖:“玄霄宗暗藏間諜,看來這是考驗玩家智謀的關(guān)卡。”
他眼中閃過一抹讚賞,
“這遊戲不僅毫無槽點,從劇情設(shè)定到玩法設(shè)計,都透著別具一格的巧思,確實值得玩味。”
“也不知道通過新手任務(wù)之後,玩法上,會不會有一些限製。”
至於虛尊者,此刻卻困惑十分,莫非這眼前的奇怪投影,就是那玄霄宗掌門,操縱這群天外之魔的法器?
……
轉(zhuǎn)眼間,眾人已闖至玄霄塔二十五層。
趙明遠卻愈發(fā)艱難,每挪動一步,都似背負千鈞巨石,沉重得幾乎寸步難行,周身如同被無形枷鎖死死禁錮。
花菜本想把腳底的溜冰鞋遞給趙明遠,可卻遭到他拒絕。
“我趙明遠可不吃嗟來之食。”他冷哼一聲。
而此刻花菜確是怔神片刻,既然對方並不接受自己好意,那自己自然也沒有必要硬熱臉貼冷屁股。
而趙明遠此刻的想法則是,既然對方是無情無義之輩,自己自幼熟讀聖賢書,就必然要恪守心中的準則。
所以,他不需要冷血之人的憐憫,同時自己也不需要別人的幫助。
“縱無人相顧又何妨?我趙明遠已連破三關(guān),豈會折戟於這最後一關(guān)?”
“往昔千難萬險皆踏過,豈懼這眼前壓力!”
奈何人力終有窮盡,隨著氣力如沙漏般緩緩流逝,他再也支撐不住,渾身脫力,重重地癱倒在地。
“噗嗤”一口鮮血吐出。
他卻仍然強撐站起來,意識模糊,但嘴裏呢喃:“家境困苦……如何。”
他眼前浮現(xiàn)母親佝僂著身子在油燈下縫補的身影。
兄長趙明龍古銅色脊背浸透碼頭的鹹腥汗?jié)n。
還有阿念倚門等候時被寒風吹散的鬢發(fā)。
“沒有資質(zhì)……如何。”
五載寒窗赴考,皆名落孫山,家中傾盡心力,奈何他資質(zhì)平平,難登仙門門。
“前方險阻……如何。”
“是凡人…又如何?”
“是凡,是仙…”
“我自己說得算……”
話音如遊絲般消散,他氣力耗盡,身軀重重砸落在地,再無聲息。
花菜心急如焚,飛撲上前穩(wěn)穩(wěn)抱住趙明遠。
剎那間,往昔寒窗十載、三度複讀才叩開大學(xué)之門的艱辛,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而後,他又迴過神…
不對……
這裏隻是遊戲。
可為什麼在他的身上……
看到了…我的影子?
恍惚間迴神,花菜心頭猛地一緊——趙明遠脖頸處,不知何時已烙下一道泛著幽光的陰毒印記。
“毒?”
“我們之中有人是臥底。”
他環(huán)顧四周,很理所應(yīng)當?shù)劓i定在肖止顎身上。
因為在這幾人之中,隻有他一個人是外人。
而x則是把目光停留在可粉身上,他覺得這個可粉倒是極其不對勁。
他冷靜開口:“你其實早就不是可粉了吧。”
基於你一貫散發(fā)的陰冷氣場,加之提出的反常要求,結(jié)合你與趙明遠長時間獨處的客觀事實,從犯罪時間線與行為邏輯來看,你具備充足的投毒時機。”
此刻的虛尊者臉色煞白,心裏不由嘀咕:“什麼犯罪時間線,還有行為邏輯?”
“這應(yīng)該是天外之魔那方世界的特殊詞語吧。”
不過,虛尊者此時心底倒也是有些罵娘:“先前,我還製止那廝投毒,沒想到,這小娃娃竟然如此推理。”
“不過當然,這隻是猜測。”伴隨著x話語落下,隨後他嘴角不由微微揚起:
“看來,那兇手就是你了。”
起先x方才還不太確定,可如今看麵前“可粉”麵色煞白,倒也更加確認了。
而那虛尊者則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