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考核。


    眾弟子在廣場上排隊，排成八列。


    每一列前頭都有一個人檢查他們的修為。


    凡人弟子很好檢查，因為一個月前大多數人都沒煉氣入體，一個月能煉氣入體的都能入進步第一榜單。


    煉氣入體的則檢查體內靈氣存儲多少，根據靈氣存儲從多到少多少進行先後排名。


    煉氣期，築基期弟子也是如此，晉級一級進入進步第一榜單。


    僅存的六個金丹弟子都被是作為長老的，負責檢查別人的修煉速度，怎麼可能讓其他人來檢查他們的。


    每個人檢查一列。


    由於屈材被派去妖靈山，所以隻有五列排隊的被檢查著。


    一共八列弟子排隊，剩下三列就是運氣不好，等著別人檢查完才能輪到他們。


    不過這也有個好處，可以抓緊時間修煉，說不定排名還能往上靠一靠。


    被檢查隊列中排在後麵的人還偷偷摸摸跑去旁邊排隊抓緊時間修煉，爭個好排名。


    看完這邊，穆熙轉身去看妖靈山的考試情況。


    她過去的時候，眾妖修弟子都還沒考試。


    妖靈山旁邊是一片開發出來的小平原，旁邊緊挨著靈田。


    平原中間被晨河一分為二。


    晨河分開的平原前麵坐小體型的妖修弟子，大體型的妖修弟子則坐在分開的後麵。


    化為人形的妖修弟子隻有五個，他們考完之後還要考試另外一個科目，那就是寫字。


    不僅得認識字，還得學會寫字。


    沒有化形的妖修心底紛紛羨慕著，真好，可以多學一門。


    心思也就隻有這麼一瞬，下一秒弓長張的巨大試卷席卷整個考試平原，遮天蓋日，壓在眾人上方。


    平平無奇的小字放大千百倍，一個字就比一條小赤紅鯉魚大，小赤紅鯉魚撓了撓頭，最後選擇舉手。


    “老師呀，這字我看不完。”


    有了小赤紅鯉魚的打樣，其他妖獸也提出問題。


    “根本看不完題目呀。”


    “我就隻能看到一個字，其他的我一個都不認識。”


    弓長張不知道該怎麼辦，撓撓頭，隻好把希望放在屈材身上了，求助的眼神看向他。


    屈材冷哼一聲，沒有看他。


    餿主意。


    宗主有魄力，不過閱曆不足，在這樣的小事情上遭了殃。


    屈材抬手一收，整個試卷快速縮小收迴到他的手中。


    接著試卷懸空漂浮，一道藍色法術注入試卷，一份一模一樣的試卷就複印出來了。


    一張，兩張……無數張試卷擠在一起，屈材沒有停手，眼前的試卷層層堆疊，平整地落在地上。


    弓長張隨便抽一張出來看，上麵的題，筆墨分毫不差，完全認不出這是複印的還是原品的。


    這法術也太神奇了。


    他也要學。


    直到試卷複印了一萬份，屈材才停手，然後揮手一灑，每張試卷穩穩地降在妖修弟子麵前。


    他沉聲開口，聲音充滿嚴肅，“答題。”


    眾妖修弟子聽後紛紛用自己的妖語迴答，用妖語的方式畫上答案。


    青羽和玄燁不一樣，選擇人族的方式迴答。


    試卷上的題是人族文字，但是這些字在弓長張上課的時候都寫過，即使沒有翻譯成妖語，他們也是認識的。


    隻不過迴答問題的答案得用自己創造的罷了。


    穆熙暗暗點頭，這邊進行得也很順利。


    再觀察了一會兒看看有沒有人作弊。


    妖修弟子很老實，一個個的急得抓耳撓腮，根本沒心思管旁人的。


    有金角囊地鼠妖修弟子很快答完題，高高地仰著頭上金角，一臉自信地離開考場。


    嘿嘿，考完了，放假了，娘一定會表揚它的。


    沒看到有人作弊，穆熙就悄悄離開，迴到宗門廣場那裏。


    剛過去就看到人群裏一陣湧動，一個老頭被兩個人押著送到符雲昕麵前，頭發花白的老頭掙紮著大喊。


    “不服，我不服。”


    老頭被氣得心急滿頭大汗，聲音嘶啞，顫顫巍巍一副站不穩的模樣。


    符雲昕抬手，兩個押著老頭的弟子便鬆開他。


    符雲昕拿出一對小巧可愛，精致的白色鈴鐺，在手中輕輕一晃，清脆的鈴鐺聲仿佛仙樂一般令人沉醉。


    老頭感覺自己急躁的心一下子就平穩了下來，也不再著急。


    符雲昕收起鈴鐺，“現在可以好好說你為什麼不服了吧？”


    “我隻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子一個月沒有引氣入體不是很正常嗎，憑什麼要克扣我下個月的俸祿。”


    老頭很不能理解，心中有些酸澀，眼睛忍不住流淚。


    明明他也在很認真的修煉，但是一個月來沒有任何效果，他能怎麼辦。


    “老頭子我今年都九十歲了，不能體諒體諒我嗎？”


    老頭抬手擦淚，滿頭白發蒼蒼，臉上全是老年紋，牙齒都隻有稀鬆的幾個。


    這模樣看起來的確很可憐啊。


    符雲昕也很想放他一馬，但是宗規不能因為他一個人更改，可是這樣又顯得宗門無情。


    符雲昕左右為難，正不知道如何辦的時候林羽過來了。


    “你說你九十歲了，那汲水城裏那樣危險，我一個金丹真人都涉險幾次，你是怎麼平安渡過的。”林羽直接質問。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步履蹣跚的老頭子能在那樣險象環生的汲水城裏活下來？


    恐怕是被邪魔歪道附了身。


    符雲昕反應過來，一張黃符直貼老頭麵門，屈指一彈黃符發光，老頭沒有任何異象。


    隻是一個普通的九十歲的頭發花白的老頭子。


    符雲昕輕輕搖頭，與林羽對口型，“不是。”


    林羽並沒有放鬆警惕，她繼續質問，“你解釋解釋當時怎麼渡過的？”


    老頭子氣得直哭，蹲在地上嗚咽哭泣，默默抹淚。


    眾人圍觀他，離他幾米遠，顯得他是什麼破爛東西一樣。


    “老頭我送孫子來測靈根，靈根沒測汲水城就發生意外，我和孫子分開兩地。


    我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聽到說什麼妖獸來了，躲地下室，我一躲就是一個月。


    要不是下麵已經十天沒人來送飯，我是不會出去的。


    出去之後有個奇怪的東西飛到我麵前，說會保護我平安，我就過來了。


    我想努力修煉迴去找我孫子，你們克扣我的俸祿我還怎麼修煉啊啊啊啊，我每天都沒睡覺都在修煉，我也不知道為啥沒進步啊。”


    老頭越說越委屈，雙手掩麵而泣。


    “那你怎麼能活到九十歲的？”林羽不死心繼續問。


    問這種侮辱人的問題，老頭也生氣了，“我從小就吃靈米，活到九十歲怎麼了？”


    額……


    林羽尷尬了。


    符雲昕出來打圓場，“宗門規定就是如此，你沒有進步，原地踏步就得克扣俸祿，你不服就待宗主出關你去找宗主說吧。”


    “對，畢竟我們也隻是聽宗主的命令。”林羽點頭，把鍋全部推到穆熙身上。


    穆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