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海族的叛軍艦隊突破大氣層時，林影正帶著黑鱗族的孩子們在流沙河挖隧道。赤紅色沙粒突然震顫著浮空，凝成張巨口吞下三架護衛艦。阿礫的尾巴掃開沙幕，露出河床下蠕動的矽基生命體——那是星火同盟剛馴化的沙蟲幼體。


    “執政官！叛軍帶著引力坍縮彈！”她甩出探礦鎬擊碎塊飛濺的艦體殘片，“沙蟲受驚要反噬！”


    林影把壓縮餅幹捏碎撒進流沙，沙粒聚成的蟲顎瞬間溫順：“告訴晶海族那幫二五仔，要談判就落地走正門——把星港的共振音箱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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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叛軍指揮官踩著引力靴懸浮在流沙河上方，沙粒在他腳底凝成嘲諷的星海族髒話。林影盤腿坐在蟲顎形成的王座上，背後是用酸液蝕刻的《星際物種公約》全文。


    “星火同盟收留叛徒，違反中立協議！”指揮官觸須噴射腐蝕液，沙粒王座“嗤嗤”冒煙。


    “你管這叫叛徒？”林影抬手，沙蟲幼體從地底鑽出，甲殼縫隙裏嵌著晶海族病奴的金屬銘牌，“他們在母星被當成電池用，是沙蟲替這些孩子擋了滅口炮。”


    叛軍艦隊的掃描儀突然尖叫，沙蟲體內檢測到晶海族皇室專用的能量紋。指揮官臉色發青——那是他們三年前暗殺的十九皇子生命特征。


    “生物寄生是重罪！”


    “這叫神經共生。”林影敲了敲蟲甲，沙粒凝成皇子生前的星圖筆記，“你家皇子自願把意識上傳蟲群，說要看看沒有等級製的文明長啥樣。”


    流沙河突然沸騰，數千沙蟲破土而出，每隻蟲顎都叼著塊叛軍屠殺平民的影像存儲器。晶海族士兵的引力靴集體失靈，指揮官栽進沙堆，被凝成雕塑的沙粒鎖住關節。


    “給你們兩個選擇。”林影把壓縮餅幹掰成星鏈徽記，“帶著沙蟲群迴去當攝政王，或者被我做成蟲巢意識的教學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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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港的共振音箱播放起沙蟲腦波頻率時，叛軍艦隊正在更換塗裝。十九皇子的意識通過蟲群網絡廣播：“我的子民們，聽到沙粒摩擦聲了嗎？那是比王權更古老的公平。”


    晶海族母星的直播畫麵突然切入，皇宮穹頂被沙粒凝成的《公約》全文覆蓋。林影蹲在蟲巢裏調整共振器，阿礫的尾巴卷著叛軍剛進貢的能源罐：“真信這群兩麵派？”


    “信不信都得喂蟲。”他撒了把蛻鱗粉進飼料槽，沙蟲甲殼泛起星火徽記的光紋，“去告訴黑鱗族那幫孩子，該練習蟲群意識同步了。”


    三日後，第一批晶海族難民穿越沙蟲隧道抵達赤巖星。皇室工程師摸到蟲甲上的星圖，突然跪地痛哭——那上麵蝕刻著晶海族失傳的《地核維護技術》。


    “執政官！母星地核開始穩定了！”阿礫的鱗片沾滿沙粒，“那些蟲子……”


    “蟲子比人懂共生。”林影把共振器埋進流沙河，“告訴十九皇子，他的意識該輪崗了——下個月換黑鱗族的孩子接管蟲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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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晶海族使節團跪在流沙河邊時，林影正在蟲巢裏煮沙礫粥。使節長觸須捧著《完全歸附書》，正文卻被沙粒凝成新的文字：【資源置換，技術平權】。


    “星火同盟不需要附庸。”他舀了勺粥潑在歸附書上，“帶著你們的皇室工程師去修母星電網，修不好就讓沙蟲拆了皇宮當地核反應堆。”


    沙蟲幼體突然鑽出地麵，甲殼上浮現赤巖族孩子的塗鴉：晶海族工匠教黑鱗族冶煉，星海族醫師給赤巖族接種疫苗。使節長的觸須撫過塗鴉，皇室徽記突然龜裂脫落。


    “我們…請求加入星鏈盟約。”


    “早這麼痛快多好。”林影踹了腳共振音箱，沙粒在空中凝成簽約臺，“把你們虐待過的物種代表都請來，少一個簽字蟲群就吞一座城。”


    簽約儀式被沙暴打斷時，十九皇子的意識突然接管所有直播屏。蟲群在母星地表拚出實時星圖：七百光年內的文明正在同步簽署《公約》。


    “這不是征服。”林影的聲音混著沙粒摩擦聲傳遍星河，“是告訴你們，連蟲子都懂怎麼當個像樣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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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火艦隊啟程那夜，流沙河畔立起塊蟲甲碑。碑文用七族文字共刻，邊角留著沙蟲啃噬的齒痕。林影把剩下的壓縮餅幹碾碎撒進碑文縫隙，沙粒自動填補成動態星圖。


    阿礫的尾巴掃過碑麵：“要不要刻句口號？”


    “不用。”他指著碑底掙紮出的一株熒光草，“這就是最好的口號。”


    晶海族的首顆殖民星叛亂時，那株草已經長成五十米高的共生塔。叛軍的艦隊剛升空，塔頂噴射的孢子雲裏帶著沙蟲的神經毒素，以及星火同盟的完整版《公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