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二號,孫傳武家的新房上梁了。
鞭炮聲聲過後,木製的房梁安穩(wěn)的落在棚頂,老爺子紅光滿麵,臉上滿是喜悅。
上梁,添瓦,老爺子特意買了半扇豬,在園子裏支起了鍋灶。
中午,眾人推杯換盞,孫傳武看著眼前的新房,心中也滿是感慨。
老爺子中午沒少喝,一直到下午吃完飯,孫傳武才攙著老爺子進了屋子。
老爺子醉眼惺忪,伸出手摸了摸孫傳武的臉,臉上滿是欣慰的表情。
“傳武啊。”
“好好幹吶。”
孫傳武用力的點了點頭:“您放心吧爺爺,肯定好好幹。”
老爺子擺了擺手:“去吧,歇會兒。”
孫傳武家房子蓋完,第二天一早,幾個好手就幫忙盤炕。
炕盤完,又開始鋪著水泥地麵。
眼見著孫傳武家的新房一天天接近尾聲,康凱家的新房也上梁了。
看著康凱家的兩間大瓦房,村裏人滿是羨慕。
“哎,你瞅瞅老康家小子,真是有好命啊,人家傳武願意拉他一把,現在大瓦房也蓋起來了。”
“你說那個呢,咱村兒多少人找老孫頭拜師的,要麼就是幹不住,要麼八字就太軟,這行哪是那麼好幹的。”
“可不麼,死人飯這玩意兒有那麼好吃?”
“哎?你這話說的,咋聽著這麼別扭呢,咋滴,見不得別人好啊?”
世界上就是這樣,不乏好人,也不乏紅眼兒病。
有些人就這樣,怨天怨地怨,就是沒想過自己為啥不行。
這半個月也算不錯,孫傳武一個白事兒也沒接到。
孫傳武倒是看得開,這小半年他也沒少掙,就光這幾個月,手裏就有小一萬塊錢。
康凱還有南誌遠哥倆一個月五十工錢,倒不是孫傳武摳門,現在五十塊錢,都快趕上派出所老吳的工資了。
六月底,孫傳武接了三個活,歲數都不小,算是壽終正寢。
生活也沒那麼多的亂糟子事兒,每家雖然都有著自己的故事,但是基本雷同,沒啥整幺蛾子的。
孫傳武也是越幹越順手,不光是孫傳武,南誌遠哥倆也學的有模有樣,雖然距離主持白事兒還有點兒距離,但是現在的水平,絕對比二明白要高。
今天進了新房,南誌遠還有康凱家過來幫忙溫窩,三家人從中午喝到了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南誌遠哥倆就有模有樣的拿著空白的黃紙,邁著七星步,站在那念著起棺咒。
該說不說,這哥倆長的一模一樣,而且動作也出奇的一致,看上去還頗有幾分賞心悅目的感覺。
老爺子瞇著眼睛看著哥倆認真的樣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套路這東西啊,雖然每個地方不同,但是像是大的區(qū)域,基本很多東西都相似。
這話怎麼說的,一個地方一個風俗,各說各有理。
這一行的難處在於哪?
不是這些死背硬記的套路,更多的,則是對於突發(fā)狀況的處理。
就好比前兩天孫傳武接的那個活。
走了一半兒,啪唧一下子引魂幡折了。
這事兒說良心話還真沒啥說道,就是單純就是鎮(zhèn)子裏做紙活的那家手藝不行,誰特麼好人拿陳年架條做桿子啊,那不等著折麼?
當時所有人都懵了,現在人都迷信吶,大眼兒瞪小眼兒的看著孫傳武。
孫傳武當時也發(fā)懵,你說好端端的這玩意兒還能折了?
他當時瞬間腦子裏就想到了老爺子給金義七他爹拔橛子的事兒了。
當時他給康凱遞了個眼神,康凱腦子也好用,跑到旁邊直接砍了根蠟條子。
孫傳武順手那麼簡單一綁,然後嘟嘟囔囔的念著淨宅咒。
這些人哪聽得清孫傳武念的是啥啊,一個個本身就嚇的要死,生怕老太爺從棺材裏蹦出來,然後一人給上一個大嘴巴子。
孫傳武就這麼裝模作樣一念,得,這些人心裏就舒坦了。
等下了葬,人家主家還特意給孫傳武遞了十塊錢。
十塊錢可不是小數,好歹能買十斤豬肉呢。
要是孫傳武不這麼折騰,人家能給這十塊錢麼?
再說了,孫傳武這也不算騙人,就算是孫傳武當時直接說沒啥事兒,繼續(xù)抬,這幫子人心裏也打突突。
說到底,幹白事兒就是送亡人上路,解未亡人心寬的。
孫傳武翹著二郎腿兒,手裏拿著一本線裝的《葬經》。
這玩意兒金貴的要命,都是祖上傳下來的,這玩意兒和後麵的修訂版絕對是兩個東西。
這就好比什麼,就好比武功秘籍滿大街都是,但是有些人就練著練著就出事兒了。
實際上呢,書裏很多內容和大眾一樣,其中最精華的東西,都改了。
有的是一句,有的是幾個字。
就陰陽二字一改,那意義都是天翻地覆,還有什麼砂和沙。
真正真?zhèn)鞯臇|西,哪那麼容易就就爛大街?
葬經這玩意兒知道的人不多,名氣不如另一本《青囊》大。
這兩本書都是講的陰宅,最早都是《禹貢》演變過來的,別的不用說,看這個禹字,就能知道這書能有多久遠了。
華夏地大物博,門派也眾多,很多東西演變下去就變得越來越簡單了。
有些人說這叫精簡,實際上呢,這就是很多東西失傳了,或者,所說精簡的這個人根本就看不懂其含義。
這就好比最早的《奇門遁甲》。
傳聞黃帝夢中夢到天神授法,然後,他便讓風後根據“河圖”還有“洛書”推演成一種法術,這就是後世所說的奇門遁甲。
在後來大禹命風後徹底整理這門法術之後,奇門遁甲術也就成立了。
這也就是傳說中的風後奇門,共風水局計一千零八十個。
後來薑太公得到風後奇門,把一千零八十個風水局簡化成七十二局。
再到後來張良又在這個基礎上精簡,變成了現今的十八局。
也就是陽遁九局還有陰遁九局。
就跟現在的殯葬一樣,很多東西都化繁為簡,但是不代表以前的那些東西就失傳了。
以後的殯葬師和孫傳武他們不一樣,孫傳武這種人,可以稱先生,他們有個自己的流派,叫地師。
孫傳武放下手裏的書,歪著腦袋皺著眉頭看著南誌遠。
“又錯了!”
#開著一張不是水文哈,我不太願意講設定這塊兒,但是我發(fā)現看書的大明白太多了。像是咒語之類的,一個地方一個咒語,有些什麼指揮我說西方極樂的,都給我逗樂了。
大哥,咱們這邊死了人,不歸人家那邊管。現在我已經說了,就是孫傳武的傳承這塊兒,有知道地師的,大部分門外漢不知道這倆字啥含義,懂的自然懂,我以後就懶的再講了。
還是那句話,看書圖一個樂嗬,我好歹一個專業(yè)的家裏幹這個有祖師爺的,你一個現代幹殯葬的就別上我這叨叨了。
有些地方我不寫原因不是不會,是我覺得沒意思很麻煩,下次再點評我的時候,麻煩問問你師傅,你祖師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