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傳武臉一黑。
得,鬧了烏龍了,徐帥那個王八犢子根本就沒來。
他趕忙把槍背在身後,苦笑著搖了搖頭。
“不是,嫂子你聽我說,這是誤會!
王大炮雖然讓孫傳武嚇了一跳,但好歹也是見過世麵得。
他這一輩子,也不是第一次讓人用槍指著了,就是剛才讓孫傳武指著得時候,心裏多少不是滋味兒。
他伸出手擦額頭上的汗,入手一陣冰涼,這才想起來,他媳婦兒的褲衩子還在自己手裏呢。
王大炮媳婦兒臉一紅,趕忙扯了條毛巾,紅著臉赤著腳跑到外屋地,把褲衩子搶了過來放進盆裏,然後把毛巾遞給了王大炮。
王大炮擦了把臉,然後從褲兜掏出煙遞給孫傳武。
“咋了兄弟,咋還背著槍上我家來了?”
孫傳武苦笑著說道:“徐文亮不是死了麼,完後徐文亮跟我托夢,說啥老二啥的!
“我這不怕出事兒,就去了徐文亮家。然後徐長海兒說徐帥沒在家,說把槍也拿走了。”
“我這不就想著你之前跟我說徐帥得罪你了,我怕他過來找你報仇,完後我就直接來了!
聽孫傳武這麼一說,王大炮臉上的表情瞬間一僵,他微微皺著眉頭,表情複雜的看著孫傳武。
鼻尖突然就像是灌進了醋精,那種酸澀感直衝腦門,豆大的淚珠下意識就滾落了下來。
王大炮兄弟不少,真能為他擋刀子的還真沒幾個。
而眼下,孫傳武一人一槍就來到自己家,這情義,他這輩子也忘懷不了。
孫傳武現在有錢,有媳婦兒,家庭也算美滿,能義無反顧的趕過來救自己,無論是不是烏龍,就足以讓王大炮以後把孫傳武當親兄弟。
要是孫傳武沒對象就好了,自己那倆妹妹。。。
王大炮兩隻手扶住孫傳武的肩膀,用力的拍了拍,點了點頭,哽咽著開了口。
“好兄弟。”
孫傳武有些尷尬:“這事兒整的你說,嫂子,沒嚇著你吧?”
王大炮媳婦兒臉上的驚慌還沒消散幹淨,她笑著說道:“咋沒嚇著呢,小叔子直接拿槍指著他哥了,我當時還在想啊,你哥到底幹了啥缺德事兒了,讓你發這麼大火。”
“誰尋思,你是為了救你哥來的。”
“你瞅瞅你哥,除了老太太走的時候,我就沒見他哭過!
王大炮老臉一紅,抹了把眼淚。
“哎呀,你說這玩意兒幹啥,我這是感動的。”
“兄弟,吃飯沒有,讓你嫂子炒倆菜,咱哥倆喝點兒唄?”
孫傳武剛要開口,康凱氣喘籲籲的拉開了門,手裏還拎著一根棍子。
三個人看著康凱,康凱有些尷尬的把棍子藏在身後。。。
他這頓攆啊,還以為咋地了,就想著千萬不能讓孫傳武出事兒。
追到王大炮家門口的時候,他還想呢,管他王大炮李大栓的,傳武說幹誰就幹誰。
這一進屋,他就感覺氣氛好像有些不對。
“凱子也來了啊,快進屋,媳婦兒啊,你整倆菜兒,我和我兄弟喝點兒!
“嗯呢,傳武小凱啊,你倆快上裏屋,外麵死老冷的!
康凱尷尬的扔了棍子,然後給孫傳武遞了個眼神兒。
這特娘到底咋迴事兒啊,不是和徐帥有關係麼,咋又扯上王大炮了?
康凱這時候是真沒反應過來,這一切都顯得格外的莫名其妙。
等進了屋,脫鞋上了炕,王大炮這麼一說,康凱才明白了到底是咋迴事兒。
“王哥,你說徐帥沒來找你,能找誰?”
王大炮手一攤:“這我還真不知道,不過徐帥那個吊樣的,要是真有那個攬子,早就來幹我了!
“那就是囊膪一個,天天就有叫喚的本事,估摸著是喝點兒逼酒不知道咋迴事兒了!
“他要是拿槍幹別人啊,估摸著他死的得老慘了,備不住啊,你明天迴不了村兒了,等著給他辦後事兒吧!
徐帥和他沒交情,要不是徐文亮給自己托夢,他才懶的管這事兒。
隻要王大炮沒事兒,徐帥死不死的呢,死了也算是老天爺開眼了。
孫傳武點了點頭:“那就成,你沒事兒就成!
王大炮今天心情就跟過山車一樣,洗褲衩子被人撞著了不說,還讓自己兄弟拿槍指著。
後來知道了兄弟是為了自己,那給他感動的,哭的稀裏嘩啦的。
“嗨,我肯定沒事兒,我現在可低調了,以前得罪的人啊,我能去和解的就和解了,我也想明白了,爭強鬥狠有啥用,老婆孩子熱炕頭才是日子。”
孫傳武心裏還是有些疑惑,不知道徐帥到底能找誰報仇,不管咋說,也是一條人命。
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過了沒一會兒,王大炮媳婦兒就炒了幾個小菜兒端上了桌。
她從櫃子裏拿出了一瓶洋酒,直接打開給哥三個倒上。
孫傳武眼前一亮,好家夥,那個標誌性的圓肚扁瓶,這酒這年代可不常見,更別提是鎮子裏了。
王大炮媳婦兒說道:“這酒是你哥上省城的時候一個老板送的,放櫃子兩年了你哥也舍不得喝,你們哥倆嚐嚐鮮!
孫傳武拿起玻璃瓶,這酒叫人頭馬,洋酒,說不上多好喝,但是這年頭國外的東西都是硬通貨。
別的不說,省裏那些賣國外牌子的服裝店,哪個價格不是高的要命,現在基本工資才四十六七,人家一件大衣就幾千了。
洋酒也是一樣,別管好不好喝,隻要沾上洋字,就給人一個字兒的感覺。
貴!
“人頭馬啊,這酒確實不錯。嫂子你隨便整瓶多好,這酒讓我哥留著招待別人多好,咱都是一家人。”
王大炮嘿嘿一樂,他也不覺得心疼,酒這玩意兒,不就是喝的麼。
王大炮媳婦兒笑著說道:“這話說的,就是一家人才更應該喝好的呢。拿好東西招待外人,那不是腦瓜子有病麼!
“行了,你們哥仨喝著,我去把衣服洗了去!
王大炮媳婦兒關上裏屋門,王大炮招唿著舉起酒杯。
“兄弟,別的咱就不說了,喝一個,都在酒裏了!
三個人喝到十二點多,什麼人頭馬五糧液,幹了好幾瓶,就沒一瓶是便宜貨。
喝的正盡興呢,王大炮媳婦兒敞開了屋門,後麵還跟著一個老登,正是徐長海兒。
“孫先生,您,您再跟我去一趟我家吧。”
“我家老二,沒,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