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聞言,放下手中的毛筆,心中暗自思忖,自己這中途離去,恐有不妥,遂立刻吩咐何金從私庫中取出幾件頭飾。
何金心中不禁慨歎,自從福晉來後,主子爺的私庫都快被福晉搬空了。
待胤禟走到客廳時,一眼便望見了廳內多出的四個陌生女子,瞬間便猜到這定是額娘安排。
猛然間,胤禟心中湧起一股心虛之感。
當他對上時安那如秋水般澄澈的眼眸時,竟一時不敢與之對視,走到時安身旁椅子坐下。
“時安,爺見你那首飾許久未曾更換,特意為你挑選了幾件嶄新的首飾。”
說罷,胤禟給小喜子使了個眼色,小喜子心領神會,趕忙將那精美的首飾呈了上來。
新來的幾位秀女一見胤禟,臉上皆泛起羞澀的紅暈,麵帶羞澀,她們的目光更是柔情似水,緊緊地盯著九阿哥,仿佛要將他融化一般。
待小喜子拿出首飾後,眾秀女更是激動萬分,心中暗自思忖,沒想到九爺如此慷慨大方。
隻要一想到自己若能得寵,說不定日後便能戴上這些精美的首飾,想到此處,她們盯著胤禟的視線愈發熾熱起來。
收到禮物,時安很是高興,臉上的笑容如春花綻放般愈發溫柔。
“爺,妾身也有好消息分享給您,妾身已然懷有身孕近三月,您要做阿瑪了。”
胤禟正端起喝茶的手一抖,茶水灑落在衣袖上,顧不得清理衣服。
放下茶杯,鳳眸緊緊盯著時安的肚子,眼神裏滿是喜悅,他要當阿瑪了!
“爺,爺要當阿瑪了,哈哈,福晉謝謝你,你可有哪兒不舒服的地方,算了,何金去傳太醫,這樣我也放心。”
思及這幾日時安胃口不佳,有些萎靡,胤禟一下子緊張起來。
守在門外的何金聽到福晉有孕,也替自家爺高興,麵帶笑容,一路小跑去太醫院。
一手輕撫肚子的時安,心裏暗道:高興吧,等在過段時間希望你還能這麼高興!
等待太醫到來還要一會兒,胤禟此時眼裏心裏,注意力全在時安肚子上。
至於那四個新人。
不好意思,他現在沒功夫關心,胤禟雖然是頭一次當阿瑪,但也知道懷孕期間孕婦情緒需要重視,心裏有些責怪額娘,明知時安有孕在身,還賜下四個新人,他是很饑渴的人嗎?
這要讓皇阿瑪知道,能留下好印象就怪了。
時安不知他心中所想,瞧見他一直沒看向幾位美人,心裏也沒那麼難受。
自己雖然不愛胤禟,但她還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在父母關心愛護的環境下長大。
等到何金拉著太醫趕到九阿哥所時,那幾位新人已經被帶到其他空置的院子。
劉太醫不慌不忙地從診斷箱中拿出脈枕,紅梅將一塊手帕搭在時安手腕上,隔著絲巾,細細診脈。
好一會兒,劉太醫站起身,麵帶喜意道:
“恭喜九阿哥,福晉已懷孕兩月半,體內胎兒健康,至於福晉食欲不佳,這是正常孕婦反應,不用開藥,是藥三分毒,讓廚房換著花樣,少食多餐......”
胤禟得到太醫準確消息,放下心來,告訴何金,九阿哥所上下這個月月銀翻倍。
當然,劉太醫拿到的賞銀也不少,做太醫的最喜歡出這樣的外診,不用擔心發現什麼不該發現的秘密,還能拿到賞銀。
很快,整個皇宮的人都知道了九福晉有喜的消息,康熙孫子不少,念及這是老九第一次當阿瑪,加上老九前段時間,差事辦的不錯。
賜下一些珠寶給老九福晉,宮裏其他後妃見到,也跟著賜下一波。
九阿哥所,時安接到賞賜後驚呆了,沒想到,還沒生呢,就有這麼多賞賜,嘴角勾起笑容,讓紅梅都清點放進自己私庫。
宮外,八貝勒府
八福晉郭絡羅氏收到宮裏傳出來的消息,眼裏全是嫉妒,擰著帕子,伸手摸著自己的肚子,一臉羨慕道:“何時,我才能有孕,九弟妹真是好福氣,這才成婚不到三個月,就懷上孩子了。嬤嬤,你之前說的那個懷孕方子讓府醫確認一下,若沒問題,就給我用吧!”
書房內,八貝勒正在和幕僚商議公事,聽到九弟要做阿瑪,心裏很是羨慕,他已經成婚快三載,可府上不管是福晉還是侍妾都沒有一個有孕,如今比自己小兩歲的九弟,才成婚不久,就當上阿瑪。
頓時也沒心思商議,讓手下離開,轉身去了後院。
其他幾位阿哥福晉隻是聽一耳朵就不在乎了,老十得到消息後,就立馬來到九阿哥所,他是真心實意替自家九哥高興。
加上九嫂這個人性格和善,好相處,每次他來,都會熱情款待自己,眼裏也沒有看不起自己的神色,要不是看在九哥的麵子上,他一個貴妃之子,才懶得搭理八哥。
尤其每次和九哥去八貝勒府,八嫂一個落魄郡王格格,自己都沒嫌棄她,別以為他看不出來對方眼裏的鄙夷。
真不知道老八是怎麼忽悠九哥死心塌地跟著他的?
唉......
沒過多久,來到年底。
由於眾人皆知時安身懷六甲,且尚未坐穩三個月的胎,故而都小心翼翼地與時安保持距離。
酒席之上,三福晉嫋嫋走來,她未出閣前便與原主不睦,又皆是家中唯一的嫡出小姐,時常爭強好勝,互不相讓。
剛剛遭受榮妃一頓斥責,心中憤懣難平的董鄂宛茹,心裏苦澀無人訴說,她是真心愛著胤祉,自然看不到他寵幸她人。
眼見時安正享受著九阿哥的體貼照料,而自己卻遭母妃責罵善妒狠毒。
趁著九阿哥短暫離開,三福晉迫不及待地趨步上前,臉上掛著一抹嘲諷,冷笑道:
“九弟妹,恭喜啊,聽聞你甫一有孕,宜妃娘娘便體恤你身懷六甲,行動不便,特意賞賜四名佳人,侍奉九阿哥。即便你心中有萬般不悅,也不該在這年宴之上毫無表情啊。”
嗯?
時安隻覺腦袋昏沉如墜雲霧,強忍著打哈欠的衝動。
昨晚實在太過興奮,對清朝年宴充滿好奇,拉著胤禟徹夜長談,以至於此刻,半點精神也提不起來。
好想睡覺啊,早知如此,就不該熬夜了,這年宴真是無聊透頂,桌上的食物早已冷卻,葷菜的油脂直接凝成塊狀,看著便令人毫無食欲。
還好在阿哥所時,聽了胤禟的話,多吃了些東西。
聽著傳入耳中的不懷好意之語,時安不禁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嗤笑道:
“三嫂,莫要以己度人,將所有人都視為如你一般,嫉妒心重,見不得三阿哥寵愛妾室。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吧,稚子何辜,難道當大家都不知道後院那些孩子是如何夭折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