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空見她一直盯著地圖看,好奇的問道:“安安,你在看什麼?”
時安迴過神,目光複雜道:“我在看大西王——張獻忠。”
“一個戰神!”
虛空空眨巴著眼睛盯著地圖,愣是沒看出地圖上有這個人名。
它遲疑地問道:“這人很厲害?”
“他是一個天生的將才,站在百姓角度上看,他是抗清英雄,推翻腐朽大明的功臣。”
“站在敵對角度上,他是難得的勁敵,他最擅長遊擊戰術,一生不打防禦戰,訓練出的騎兵配合他的戰術,可謂是戰無不勝。”
“這樣的將才豪傑,殺之可惜。”
連史書都稱讚他帶出來的騎兵,來如風雨驟至,去如鬼蜮難知。
配合《孫子兵法》,簡直是無往不利。
數月,便在江北、楚豫等地來往,把大明官兵耍的團團轉。
虛空空沒聽懂,人類在它眼裏,隻有安安和其他人兩種。
若不是遇到安安,它以前從來不會把人類放在眼裏。
時安瞧出它一臉茫然,好笑地揉了揉它的腦袋,輕聲道:
“沒事,這些事空空你不用懂,不過,過段時間,可要麻煩你了。”
虛空空迷糊的眼睛立馬清澈起來,拍著小胸脯道:
“沒問題,安安,我倆之間客氣什麼。”
時安笑了笑,低頭看桌上的奏折,見又是一封請她盡快登基,安穩人心的折子,隨手扔到一邊。
崇禎帝屍骸才剛剛入皇陵沒幾日,就有大臣迫不及待跳出來找事。
登基,她自然是要登的。
但不是現在,京城已穩,但外麵的其他地方可還沒安穩。
她如今隻是差那一個名頭,幾個便宜皇兄也不和她爭權,她不急。
她不急,但其他人急。
宮外,周府
周夫人瞪著坐在一旁慢悠悠看書的兒子,恨鐵不成鋼道:
“世顯,你怎麼還坐的住,坤興公主如今得大機緣,眼看登基女帝是鐵板釘釘,你還不快去和她聯絡感情?”
“娘和你說,如今坤興公主年紀還小,加上朝政繁忙,其他大臣都忙著處理公務,沒人想起來給殿下送人。”
“公主長居後宮,見不到外男,兒子你更是比那些男子占據有利條件,你可是先帝欽點的駙馬,還不抓緊機會,獲得公主的芳心?”
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周母起身上前一把奪過他手裏的書,怒道:
“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我這般是為了誰?”
周世顯無奈地抬眸看向她,黝黑的眸子看向她,歎了口氣,無奈道:
“娘,您的想法,兒子猜得到,我不是那樣的人,大明還未安定,公主哪來的心思有那些兒女情長?”
“何況,如今的公主,您覺得她還會任人擺布嗎?”
周母冷哼一聲,語氣中帶著些許蔑視道:
“她一個斷臂的殘疾女人,我兒願遵旨與她成婚,是看的起她。”
‘嘭’的一聲
坐在一旁的周父,用力將手上的茶盞叩在案幾上,陰沉著臉怒叱道:
“苗氏,你若是在敢這般胡亂咧咧,別怪我將你休了,省的因你嘴上沒把門,連累我周府上下。”
“是誰給你的膽子,還敢對坤興公主指手畫腳,無知!愚蠢!”
周母被巨響嚇的一愣,迴過神後,站起身指著他的鼻子罵道:
“好啊,你竟然還想休我,周寒生,你不要忘了你是怎麼坐上禮部尚書位置上的,若不是我娘家,你還是個六品小官!”
周世顯見狀,眉心皺起,眼底閃過一抹厭煩,他剛要說什麼,便被父親打斷。
周父一把將桌上的茶盞砸在地上,雙目通紅怒視道:
“嗬!苗氏,你還沒認清嗎?你苗家倒了,若你還惦記著你娘家,那我不介意送你下去陪他們...”
“你...你......”
周母被他猙獰的麵孔嚇到,不禁後退幾步,她沒想到周父還敢兇她,但很快,她心中所有的怒火,被‘苗家倒了’這句話給熄滅。
想到被坤興公主下令砍了的父親,以及抄家待秋後流放的娘家兄弟,周母才緩緩意識到,她的靠山沒了。
殺她靠山的仇人,還是她一心讓兒子巴結的坤興公主。
周世顯幹脆利落的起身,淡淡道:
“母親,公主如今再也不是後宮眼界短淺的女子,兒子以為,城北菜市場那些被砍頭的皇親貴族,已經足夠讓母親明白,公主不再是以前那個好說話的公主了。”
“她現在,是大明下一任女帝,未來的武曌。”
“兒子這個駙馬名頭,隻要她一句話,便隨時可以取消,想要當駙馬的男子,不知幾許。”
“何況,您覺得公主生下帶有周家血脈的孩子,就一定會是下一任帝王?”
周世顯想到前幾日,他特意換洗穿上一身新衣,去偶遇公主,本想上前問好。
然而,當他對視上公主冰冷無情,警告的眼神,他頓時佇立在原地,不敢上前。
那時候起,他便意識到,公主,變了。
他語氣中帶著微微煩躁,“母親,您若不想周府因您落敗,那些話不要再說。”
被兩父子輪番教訓的周母,臉色變的難看蒼白,她身上的傲氣,漸漸散去,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老了十歲。
她嘴唇顫抖,眼眶泛紅,自嘲道:
“好,好,好,全是本夫人自作多情,見我娘家衰敗,你們父子倆是把真麵目露出來了...”
她憤怒的轉身離開書房,迴到自己的主院後,將所有下人趕出去,將屋子裏的瓷器砸了個遍。
周父得知後,隻是淡淡的揮手道:
“不用管她,夫人心緒不寧,係是得了心病,需要靜養,沒我的準許,不準任何人打攪。”
管家有些意外,夫人這是被禁足了。
“是,老爺。”
待他走出書房後,周父皺著眉頭問道:
“世顯,你和公主是出什麼問題了?”
他雖然嘴上不說那些鄙夷的話,但心裏其實也瞧不起如今的坤興公主。
若非她被神龍擇主,一介斷臂殘廢的公主,還是亡國公主,這門婚事,他定是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