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縣,縣衙。唐安雙手枕著頭靠在椅子上,聽王之安匯報昨晚糧倉的戰(zhàn)況。“大人,有錦衣衛(wèi)相助,昨晚襲擊糧倉的敵人,全部被錦衣衛(wèi)圍殺。但這些人都是死士,根本沒有生擒他們的機會,很多人眼見逃不掉,都抹脖子自殺了。”
“屍體已經被錦衣衛(wèi)帶走,想要從他們身份上查,看能不能查到相應的線索。”
“咱們的糧食沒有遭到禍害,全部完好存放在倉庫,接下來該怎麼辦?還請大人指示。”
有錦衣衛(wèi)出手,唐安自然不擔心糧倉會出現(xiàn)問題,而且昨晚錦衣衛(wèi)調虎離山的計策很成功,不然虎妞在丞相府所遭遇的危險會翻倍。
他看向王之安,道:“錦衣衛(wèi)呢?錦衣衛(wèi)的損失如何?”
王之安怔了下,似乎沒想到自家大人會忽然問這個,有些措手不及:“迴大人,敵人不要命猛打猛衝,錦衣衛(wèi)的損失也不小,陣亡四十人,傷一百零三人。”
唐安微微頷首,隨即從胸口取出一遝銀票,遞給了王之安。
“如今的南城縣衙庫房沒什麼存銀,本官先拿自己的銀子墊上。你等下帶著捕快去一趟錢莊,兌換五千兩銀子送到北鎮(zhèn)撫司,親手交給錦衣衛(wèi)指揮使蕭何。”
“告訴他,這是我南城縣縣衙的慰問,感謝他們幫我們南城縣渡過難關,這份恩情,我南城縣衙記住了。”
聞言,王之安隻覺得手中的銀兩重如千斤,頓時有些驚慌失措,焦急地看向梁瀾和沈紅袖。
梁瀾抿了抿唇,道:“唐安,你初衷是好的,但錦衣衛(wèi)隻效忠於陛下,你這麼做,可能會讓人覺得你是在結黨營私。”
“結黨營私?扯淡!”
唐安指尖輕輕敲著桌麵,道:“這是以南城縣縣衙的名義發(fā)起的慰問,不是以我個人。以我個人是結黨營私,以南城縣縣衙的名義,那就是感激。”
“就按照我說的去做,誰有意見,來找我。”
王之安看向梁瀾,梁瀾沉吟了一下,道:“雖然不合規(guī)矩,卻合情理,就按他說的辦吧!還有王大人不必看本宮,南城縣縣令是唐安,你在這裏聽的是他的命令。”
“是,公主殿下。”王之安攏袖行禮,轉身離開。
“等等,老王,你還得辛苦一下。”
唐安叫住王之安,道:“你讓工科主事挑兩千流民,再給我建十個大糧倉,我有用。”
聽到這話,梁瀾,沈紅袖,王之安頓時都震驚了。
“十個大糧倉?那不得存上數十萬擔糧食?”
沈紅袖愕然,道:“唐少,咱們又沒有糧食,你建那麼多糧倉做什麼?”
唐安抱著雙手,笑道:“糧食嘛,馬上就有了。還有,少爺我?guī)銈儼l(fā)敵國的國難財,想要入股的,趁現(xiàn)在哦。”
發(fā)敵國的國難財?這什麼亂七八糟的?梁瀾和沈紅袖頓時更懵了。
……
與此同時,皇宮,資政殿上。
此時百官已經抵達資政殿,但皇帝尚未到來,百官也都在低聲議論丞相府大爆炸的事,窸窸窣窣的議論聲匯聚起來,卻也像蜜蜂嗡嗡作響。
在百官最前方,左邊站著的是太子梁休,右邊站著的則是一個年過半百,卻依舊神采奕奕的中年男人。
男人正是內閣閣老陳鑒,他是丞相趙闊的死對頭。
此時太子從容站在前方,而陳鑒正抱著玉圭閉目養(yǎng)神,臉色平靜而淡漠,似乎對周圍的一切事物都漠不關心。
“相爺到了。”
這時,身後忽然有人說道。
原本閉目養(yǎng)神的陳鑒陡然睜開了眼,眼中仿佛有雷霆閃過,銳利無比。
“哈哈哈……趙兄,你可算來了。”
陳鑒原是武將,後改文官任兵部尚書,又因功被梁帝提攜入內閣,成為內閣三大閣老之一。
他猛地轉身,立即向著剛剛進門的趙闊走了過去。
趙闊笑著正想打招唿,陳鑒已經親切抓住他的手,激動道:“趙兄,聽說你家炸了?”
丞相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會說話嗎?什麼叫你家炸了?你家才炸了。
“嗬嗬,多謝陳閣老關心,無非就是幾個小毛賊鬧事而已。”
趙闊斂下心底的情緒,笑道:“倒是陳閣老要注意了,此次燕國前來和親,卻也是來者不善,想要和我大梁來次文化的碰撞。”
“閣老用兵打仗是挺厲害,但這舞文弄墨……可別讓人家打了咱們大梁的臉。”
“我呸!”陳鑒一泡口水直接噴在趙闊的臉上。
“趙老賊,你不就是想要看我陳鑒的笑話嗎?老子告訴你,你做夢吧!”
陳鑒睨著趙闊,道:“老子已經找好外援了,之前給紅袖那妮子寫什麼醉夢樓賦還是醉月樓賦的少年郎就很不錯,老子找他幫忙去。”
“想要老子求你們?門都沒有。”
“呃,不對,趙老賊,你是在故意轉移話題啊!”
陳鑒和趙闊交手很多年,對彼此都很了解,他瞇著眼盯著趙闊道:“你趙老賊都轉移話題了,看來那什麼怪盜四人組,是真將你的寶庫攻破了。”
“哈哈,痛快,老夫下朝後立即發(fā)帖,邀請怪盜四人組痛飲三百杯,哈哈……”
趙闊的嘴角依舊帶著笑容,隻是笑容已經冷了下來:“嗬嗬,陳閣老隨意。”
太子看了一眼陳鑒,又看了一眼趙闊,搖頭無語,這兩個老家夥明明都恨不得弄死對方,但在朝堂上吵架卻又像一對歡喜冤家。
“陛下駕到!”
這時,孫貂寺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群臣齊齊抬頭看去,隻見龍椅的前方不知道何時已經布置了一道朦朧的屏風。
而屏風後,依稀可以看到兩個小太監(jiān),正扶著梁帝在龍椅上坐下。
“咳咳咳……”
梁帝剛坐下,劇烈而急促的咳嗽聲便在資政殿上傳開。
見到這一幕,趙闊以及趙黨一眾大臣頓時大喜,連上朝都需要攙扶,看來皇帝已經病入膏肓,活不了多久了。
太子眉心卻是跳了跳,他可是很清楚老爹的病,已經被唐安給治好了。
雖然沒有痊愈,但咳嗽次數明顯減少了,哪有這麼嚴重,顯然就是裝的。
父皇,這是要釣大魚啊!